沈凝点点头,好吧,女子为了钱做下坏事,背后总会有个好赌的男人,要么是丈夫,要么是儿子,要么就是娘家的兄弟。
“秀娟的弟弟叫什么名字,您可还记得?”沈凝问道。
“记得,秀娟娘家姓吴,她弟弟叫吴宝财。”庆王妃说道。
沈凝又问起房家送往京城的那尊玉观音,房氏叹了口气:“当年我儿醉心玉雕,我四处让人搜罗玉石,我娘家的一个兄弟帮我寻到一块上好的玉料,写信告诉我,还说回头多找几个人,把这玉料送来京城。
唉,当时我儿已经被夺舍了,别说是雕刻了,他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要杀了我。
我也没有心情再管什么玉料了,就说不用送过来了,花了多少银子,我给补上,这玉料他们留着,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娘家人看到信,察觉到我有异常,便问了我在京中的堂嫂和弟媳,她们便说起我儿的异常,我娘家很关心,几次写信宽慰我。
为了给我们母子祈福,他们便寻了有名的玉石匠人,用那块玉材雕刻观音像,这一雕就是大半年,这当中我儿病体痊愈,娘家人得知后全都替我高兴,也认为是雕刻观音像积了功德。
得知我儿的病能被治好,全亏了宝福寺的高僧,待到观音像完工,我娘家便说要把观音像供奉到宝福寺,我也是同意了的,谁能想到,在路上竟然出了差错,唉。”
房氏一声长叹,她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至于运送玉观音的队伍在路上发生的事,房氏一无所知,她甚至不清楚雇镖局的事,还以为就是房家的护院。
沈凝见从她这里再也打听不到新的消息,便让人用她教的法子将这里打扫干净,又让人给庆王爷的壳子沐浴,她嘴里念念有词,片刻之后,沈凝取出魂瓶,将庆王爷的魂魄放了出来。
“归位!”
随着一声天师令,庆王爷魂归本体。
房氏激动得号啕大哭,抱着儿子哭得肝肠寸断。
沈凝告辞,房氏忽然想起什么:“天师,王府那边怎么办,您何时过去,把那边也给清理清理吧,您放心,银子定然不会少给。”
沈凝指指霍明睿:“这事您要问他,什么时候他说您一家子能搬回去了,您再请他帮忙传个话,贫道定会前去帮您净宅。”
房氏松了口气,让丫鬟送上一只锦盒,霍明睿还有事情要做,沈凝便和胡巧巧一起走出了别院。
回到家里,她打开锦匣,哈哈,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大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春俏数了三遍:“姑娘姑娘,一万两啊,这里有一万两呢!”
霍明睿与沈凝的月下相会
“一万两?”
沈凝咧开嘴,正准备露出八颗牙的灿烂笑容,忽然想到什么,咧开的嘴角收了回来,咬咬牙,肃然说道:“拿出一半去做善事。”
春俏啊了一声,二姑娘真是大善人啊,一万两的一半,那就是五千两啊,拿出五千两做善事,整个京城也没有几个吧。
沈凝却再也没看那些银票一眼,多看一眼,都是和自己的心脏过不去,她还年轻,她不想心碎而死。
次日,没等沈凝主动相约,霍明睿便打发谷雨过来,约了沈凝在老地方见面。
这世上,有人花前月下,有人松下听风,有人湖上泛舟,还有人在挖出过尸骨的地方聊天,且,聊得还挺开心。
土地公:这小年轻约会的地方还怪接地气滴。
沈凝到的时候,霍明睿已经到了,他不是空手来的,他带了一只食盒,食盒里有点心,有果品,还有一壶酒。
“这酒是我们府里的厨娘自己泡的青梅酒,酸甜可口,少喝几杯,不会醉的。”
沈凝高兴了,霍明睿这厮,甚合她意。
“对了,你正要找你呢,那天在庆王别院我没有多问,那个什么苏涣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被凌迟?”
凌迟,便是民间常说的千刀万剐。
凌迟的祖母是大长公主,他也算是皇亲了,按理说,皇亲们就是犯了天大的祸事,也顶多是被赐毒酒或者白绫子,总之就是留个全尸。
像苏涣这样千刀万剐的,沈凝在话本子里都没有看到过。
霍明睿笑道:“我就知道你对这件事感兴趣。”
沈凝嘿嘿干笑,沈小天师不太喜欢被人看破心事,霍明睿,你又撞到枪口了。
女孩子的小心思,霍明睿哪里懂。
他继续说下去,福平大长公主是当今天子和先帝共同的姑母,同时也是第一代庆王爷的姑母,她是老皇帝的亲妹妹。
只是这位公主殿下当年不太受宠,原因是她长得丑。
后宫三千佳丽,虽然不能说个个都是大美人,可至少也是中人之姿,这位公主的生母便是其中一位中人之姿的。
她能进宫,是因为才情出众,写得一笔好字,而且还会做诗,选秀的时候被当年的老太后一眼看中。
老太后自认给儿子寻到一位贤妇,可是君王好色,老皇帝自幼就长在美人堆里,可也没有审美疲劳,他仍然只爱美人。
因此,他也只是象征性地临幸了才女一次,那一次,便有了福平大长公主。
才女是中人之姿,可是这位公主的容貌却还比不上其母,她专挑着父母五官的缺点遗传,比如皇帝有个大鼻子,那大鼻子长在皇帝脸上,就是权势和精力的体现,可是长在一位小姑娘脸上,那就有点不忍直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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