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摇摇头:“你看到的只是画像,画像和本人本就是有出入的,你说的是这两幅画像之间有八分相似,可若是真人呢,说不定就是十分百分的相似了。”
霍明睿一怔,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觉得沈凝话里有话,便问道:“你怀疑,那个少年就是苏涣?那么死去的苏涣又是何人,你也听到兰嬷嬷说了的,她见到的少年是人,是活人,并非是鬼。”
沈凝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霍侯爷,你能确定千刀万剐的那个,就真的是苏涣吗?”
沈凝语气淡淡,但不知为何,霍明睿却听出了一份笃定。
“你是说有人代替苏涣死了?”霍明睿问道。
沈凝一笑:“你们认为的苏涣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每个人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的一只眼睛是瞎的?”
霍明睿点点头,的确如此。
他没有见过苏涣,他只是看过苏涣的画像,然而,他认为那画上的少年并非苏涣的主要原因,便是苏涣有一只眼睛是瞎的。
沈凝继续问道:“死刑犯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披头散发,满脸胡茬?是不是在行刑之前,会有人拽起他的头发,问一声,跪着的是何人,他答,在下苏涣,然后再给监斩官看上一眼,是不是就算是验明正身了?”
霍明睿见过无数次行刑,他甚至还做过监斩官,沈凝说得没有错,刑场之上,的确便是这样验明正身的。
霍明睿正要回答,沈凝忽然话锋一转:“你们家,我说的是你们侯府,和苏家或者是福平大长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渊源,比如欠了他们的人情?”
霍明睿又是一怔,怎么还扯上霍家了?
“我不知道。”霍明睿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是真不知道,对于霍家的事,他所知道的也只是义父告诉他的那些英雄事迹,别说他不知道了,就连义兄也不知道。
长辈大多都是如此,只会把家里的那些得意事告诉后代,至于不得意的那些,肯定就不说了。
“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查,家中有老仆,有些是家生子,有些则是跟随义父出生入死过的亲兵。”
霍明睿说到这里,才猛然想到一件事,沈凝为何会在此时提起霍家?
他问道:“是不是你发现这件事与霍家有关系?”
“是啊,不过我也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就是我曾经在庆王府的桃林里遇到过霍侯爷,不是你,而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在京城鬼圈里倍儿有面子的那位霍侯爷,他在桃林里看大门,被请过来看大门的,我问他为何,他说是欠了人家的一个大人情,我当时以为是庆王府,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和苏涣有关系啊,毕竟,真正布下桃树阵的人,既不是庆王,也不是夺舍庆王的那六只鬼,而是那个少年,而那少年又和苏涣长得很像。”
霍明睿眉头紧锁:“我这就回去打听。”
沈凝说道:“好啊,那你走吧。”
霍明睿:姑娘,咱能不能委婉一点?
“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家吧。”霍明睿已经很努力给自己找存在感了。
可惜,沈凝没有理解。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再说,我也不走正门,你不用送,怪麻烦的。”
好吧,年轻的霍侯爷更加心塞了。
次日,沈凝便和胡巧巧,外加秦时月,连同顺路回白凤城的白老太太,一起离开了京城。
沈凝和胡巧巧秦时月是去调查秦时雨失踪的事,原本沈凝去调查庆王府,也是为了调查那一行人失踪的事,可是庆王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件事却依然没有眉目。
现在已经知道的是,房家雕刻白玉观音的由来,其他的便全都不知道了。
沈凝觉得有些挫败,但看一看越来越美的胡巧巧,以及被她拐出来的白老太太,她心里又踏实了。
这样的组合,还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秦时月原本心急如焚,可现在反而不着急了。
因为沈凝告诉她,秦时雨应该还活着。
既然活着,那还急啥啊?
地有多大,秦姑娘的心就有多大。
临来之前,秦时月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秦时雨用过的东西。
这里是京城,她本来是跟着何苒来京城玩的,怎么会带着自家哥哥的东西呢,若是在白凤城,那肯定要多少有多少啊。
于是她们出京后的第一站,便是京西客栈。
之所以会来京西客栈,是因为京西客栈的东家,就是秦时雨。
没错,这是秦家的产业,当年分家的时候,镖局的大股分给了伯伯叔叔们,这些零星的小产业,伯伯叔叔们就不好意思和侄子侄女争了,就全都分给了他们。
秦时雨心疼妹妹,把离家近的几间铺子和几百亩田地给了秦时月以后当嫁妆,把那些离家远的铺子,比如这家在京城附近的客栈,留给了自己。
秦时雨喜欢到处走,在镖局时四处走,不在镖局了也总是东奔西跑,所以这家客栈,就成了秦时雨经常落脚的地方。
客栈里有一间秦时雨的房间,从来不让客人住,除了指定的伙计时常进去打扫以外,其他人全都不能进。
那里就相当于秦时雨的另一个家,所以那里肯定有秦时雨的随身之物。
秦时月猜测得果然没有错,客栈的那个房间里,不但有几件秦时雨不知哪一次留在这里的换洗衣裳,秦时月甚至还在床头的缝隙里找到了几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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