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沈二老爷一说,他便想起来了,哎哟,没看出来啊,这位寻味楼的东家还挺有破案天赋的。
王晋找到当时的几位目击者,一通回忆之后,他们确实记得当时厕所里面有股味道。
厕所里点了香,虽然香已经燃尽了,但那香是插在香灰里的,里面还有香头子,找了行家一验,那哪里是祛味的香啊,那是迷香。
当时厕所里只有钱春秋和沈大老爷,而沈大老爷的长随是在门外,所以就这两位中招了。
一个中招后被杀,另一个中招后成了杀人犯。
而此时的沈凝,也没有闲着,因为钱春秋在把他们老钱家所有的人全都想了一遍之后,忽然想起的确有一个长得和钱瑜相似的了。
钱春秋的父亲,和钱瑜的父亲是亲兄弟,他们家其实还有一个兄弟,那个兄弟是钱老爷子年轻荒唐和外面的女人生的,虽然抱回了家,但也成了钱老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十五岁就被赶出家门自食其力了,和老钱家再无往来。
大约三年前,有一次钱春秋遇到了本家一个堂姑,那位堂姑出了名的爱嚼舌根。
老钱家最不愿提的就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钱二伯,可是堂姑却偏偏就要和钱家人说起那一位,像是故意恶心他们一样。
“哎哟,我前儿个见到你二伯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他都成亲了,还有个闺女,你猜怎么说,他那个闺女啊,长得和你们三房的瑜姐儿一个样儿,一看就是一家人。”
嗯,钱老太太最恨人家说钱老二和她的儿子们是一家人了,所以堂姑偏要这样说。
对于那位堂姑说的话,钱春秋当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堂姑说的那些话全都没有,但是有一句是有用的,那就是钱二伯家的女儿,和钱瑜长得很像。
沈凝问清楚钱二伯的名字,便让沈二老爷把这事告诉王晋。
王晋一听,啥,钱春秋的鬼魂又来提示了?
这可是好事啊。
钱二伯现在何处,别人找不到,可难不倒五城兵马司。
他们很快便找到五个与钱二伯同名同姓的,其中一个年纪最相符,叫来一问,果然,这个人正是钱春秋的二伯父。
且,钱二伯确实有个女儿,只是他女儿病了,就是钱春秋被杀那日病倒的,昏迷不醒,怎么叫都不起来。
王晋急得不成,当然,他一声令下,就能把钱二伯的女儿抬到衙门来,可是人家昏迷不醒,抬过来也没有用啊。
钱二伯的女儿名叫钱小蕙,今年十五岁,比钱瑜小两岁。
钱小蕙虽然年纪小,可却做得一手好刺绣,平日里常常从苏杭街的绣坊里拿绣活回来做。
钱二伯说,最近钱小蕙经常不在家,他问过女儿,钱小蕙告诉他,有个大官家的女眷看上了她的手艺,让她进府绣屏风。
可是这也只是钱二伯说的,钱小蕙还睡着,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想要她的口供也不行。
沈二老爷从王晋口中打听到钱小蕙的事,立刻便想到了鬼上身。
花香香不说是鬼上身,用那个镖师妻子的肉身来找自己的吗?
当时花香香从镖师妻子身上出来后,镖师妻子就昏迷了,沈凝说了,这种情况最快也要一两个时辰才能苏醒,若是有那种体质弱的,不但醒不过来,可能还会生一场大病。
当时那镖师妻子就不是自己醒的,是沈凝把她给弄醒的。
沈二老爷想告诉王晋,他有办法让钱小蕙苏醒,可是那样一来,就要出卖侄女了,这可怎么办?
沈二老爷只能愁眉苦脸来见沈凝,沈凝一听,这好办啊。
她让沈二老爷再去找王晋,就说钱春秋说了钱小蕙是鬼上身,王晋想口供,现在就去钱二伯家里等着,钱小蕙就快要醒过来了。
王晋听说以后,果然带人来到钱二伯家里。
而此时沈天师就在钱二伯家后墙外面,她朝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隐身符,翻墙而入,径直来到钱小蕙的房间。
床上躺着一个少女,沈凝把被她收进魂瓶里的色鬼放了出来:“看看,你一路跟踪的,是不是她?”
色鬼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不但遇到天师,还被天师收进了魂瓶,也不知道这件事过去之后,能不能放了他。
因此,色鬼现在只能好好表现,争取天师看在他老实本分的份上,完事之后就把他一脚踹开,老死不相往来。
没错,色鬼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位沈天师打交道了。
他伸着脖子仔仔细细打量着那个姑娘,终于点头:“没错,就是她,她的嘴唇上有颗痣,我当时还想”
他当时的想法当然不能说,否则天师一生气,把他困在魂瓶里再也不放出去,那就麻烦了。
沈凝朝沈大老爷拍出一张符
片刻之后,沈二老爷便带着王晋也来到钱二伯家里。
沈二老爷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叔,您让王大人问问钱二伯,他女儿是不是有一枚玉佩,再让他问问钱小蕙是去哪家做绣活的。”
沈二老爷立刻来了精神,悄悄把这番话向王晋讲了。
王晋眼睛亮了,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嗯,这屋里有鬼,恐怕还不是只有一只,说不定他一伸手就能碰到一个,一定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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