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咬了一口在燥热空气里瞬间软化的冰棍,然后白了他一眼:“你好笨啊,非要这么不要命去那个角度扶他吗?你脑子呢?”
原桓榷语塞,他本来很想问一句就因为这个?但还是生生忍住了,说:“下次不会了。”
“靠,关我什么事。”江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介意这么多、为什么总是被原桓榷牵着鼻子走、为什么在他面前就特别容易喜怒无常,“烦死了。”
“你别烦呀,你别不开心。”
江鹤叼走最后一块冰棍儿,起身拍了拍沙滩裤和小腿壁上的沙子:“我走了。”
“你们明天双排怎么分组,你和流年一组吗?”原桓榷一把抓住了江鹤的手腕。
“不然呢?突击手不和狙击手一组吗?”
“我们就不是啊,你要不也跟我们一样,狙击手和医疗兵一组,让指挥位跟突击手练练默契。”
江鹤脸色一顿,慢慢把原桓榷的五指掰开,冷冷道:“我又没有私心,为什么要这么排?”
原桓榷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反问道:“你和流年腻在一起真没私心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流年一小朋友罢了,我能有什么私心,真是莫名其妙,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
小朋友,他一而再再而三强调自己已经有别的小朋友了,目的就是让原桓榷有这点自知之明。
原桓榷站起来,一下比江鹤窜高了半个头:“就算你没有,你能保证流年没有吗?你每天对他这么好,你不担心他对你有点什么别的心思吗?”
江鹤简直要被原桓榷气吐血了,他脸色疏离,眸底满是嫌恶:“我看你是疯了。”
原桓榷被他看得心底发麻,泛起阵阵刺疼。
“对,我他妈的就是疯了。”原桓榷一把上去抓住江鹤的手腕,把他往后推了推,整个人颇具压迫性的往前倾,“我真是疯了才会每次你为了流年跟我吵架的时候,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炸掉。”
“我也是疯了才会不管任何人的目光,把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第一时间给你,好像多做点什么就能让你多看我一眼似的,但你不早就有了流年,哪里还管得了我的死活。”
江鹤眸子几乎冒火,因为情绪激动而泛起红晕,他死死盯着原桓榷,一字一顿的说:“你搞清楚,是你他妈的先逃跑的,你想怪谁?”
“你屁都不放一个就潇洒离开,居然还想管我带谁,我现在告诉你,我他妈就是一个一个带出整个联盟的突击手,你都没资格管。”
江鹤用力挣脱掉了原桓榷的手,然后往外踉跄走了几步。
“江鹤,你好狠。”原桓榷哑声说。
江鹤扭头看他,原桓榷仿佛被冻结在原地,只有手指还在压制着蔓延开来的疼意,微微颤抖,他直勾勾看着江鹤,眸底的委屈和难过几乎要盛不住地往外溢。
江鹤动了动喉咙,终究还是没把那句彼此彼此说出口,就转身离去了。
他本来是想跟蓝色在海上玩会的,最近蓝色状态不是很好,而且他明天就要回去了,江鹤想找个时间跟他放松放松。但江鹤情绪实在是差,海浪把江鹤浑身打湿,又被阳光晒干,盐分都黏在身上不舒服得很,蓝色也察觉到了江鹤的心不在焉,就问他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江鹤拧了拧眉,说:“可能是没睡好,你先玩着,我回去躺会,晚上请你吃宵夜。”
蓝色点了点头,转身又投身进学习冲浪的事业当中去了。
江鹤回酒店洗了个澡,然后躺床上眯了一会,早上起的太早了,再加上跟原桓榷吵上这么一架,体能消耗极大,他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多了,一个觉睡得并不安稳,零零碎碎做了好几个梦,有很多事很多人,但醒来之后怎么回忆都抓不到半点痕迹,江鹤给蓝色发了个短信叫他出来吃东西,蓝色秒回,说立马可以出门。
江鹤洗漱了一下,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清爽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喂,妈?”
江鹤倒了杯矿泉水喝,跟他妈妈讲电话。
“出差还没结束,结束了就回家吃饭。”
“你又开始了,相亲就算了吧,我也是还没到这个年纪吧?”
絮叨了一会,想着蓝色还在等着他,江鹤挂了电话之后,揣上手机出门了。
刚打开房间门,他就被吓了一跳。
走廊上黑漆漆的,声控灯被开门的声音打亮,江鹤这才看清,有个人坐在他房间门口。
“靠!”江鹤低声骂了句,“你在这干嘛?”
原桓榷慢吞吞站起来,他脚跟已经麻了,浑身的力气压到脚底的时候疼得像无数植物的倒刺钻到肉里,难受极了,他吸了吸鼻子:“没干嘛。”
“没干嘛你蹲这里?”江鹤无语,他侧身把门给关上,然后径直要往电梯走去,被原桓榷一把拉住了手腕。
江鹤挣扎了一下,硬着声音道:“没必要吧桓神。”
“有必要。”原桓榷哑声说。
江鹤手指微屈,跟原桓榷对峙是他最不拿手的事情,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扯他的情绪,江鹤轻轻叹气:“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已经教会你我所有技巧与意识,对你而言,我大抵一文不值。
原桓榷稍微用力,把江鹤一把拉进怀里,他比江鹤高了半个多头,手臂牢牢锁住怀里的人,褪下厚重冬装之后,拥抱在一起贴的非常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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