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男生真是体训队的,就是女生意外的比晚上看着矮不少,也许是光线问题,他没看清。
“青春期,有这样的心情很正常。”高桂生年轻时,他的死敌毕竟是个十里八乡的俊后生,遂很能理解小年轻的心情,“但是,要弄清楚什么才是最主要的事情!耽误了正事,以后哭都来不及。”
“接下来,学校会继续紧抓这方面的不良风气,这次只是记过和写检讨,再有下次。”高桂生顿了顿,换上狰狞的语气,“决不轻饶!”
“卧槽!谁啊!”陈彻抱怨,“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不是耽误我嘛!”
“你和禾姐,八字都没一横吧?”郝豌柔声打碎陈彻的幻想。
“什么意思?不是‘八字没一撇’吗?”
“郝豌的意思是,你那就是纯瞎写,瞎折腾。”李思维父爱爆棚,热心解惑。
陈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商老板,钢琴家,你俩怎么觉得的?说说我到底……”
但商泊云只留给陈彻一个后脑勺。
他笑得很欠:“小江同学,还好昨天我们跑得快。”
“……”江麓神情复杂地看向商泊云。
李思维还在那傻乐,郝豌饱含关爱地看着江麓,陈彻发出爆鸣——
不是吧!真让他搞到真的了?!
江麓收回目光, 他声音有点儿轻:“就算被抓到,我们也不用写检讨。”
高主任不会觉得两个男生牵着手跑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和商泊云,确实也没什么。
商泊云煞有介事地点头:“没错, 现阶段我们仍在好好学习。”
怎么又觉得这个人讨厌起来了——江麓情绪有些莫名。
是他总容易说出似是而非的话, 还是自己太容易心猿意马?
现阶段在学习,那下阶段呢?
商泊云的表意一点儿也不明确。
江麓轻轻呼出口气, 陷入思索。
陈彻听不得这话:“商老板, 你高主任附体了吗?韶华易逝懂不懂啊!”
“还韶华易逝?你很懂啊,陈彻。”
从广播室一出来, 高桂生就听到陈彻的嚷嚷了。
他背着手,眼风扫过锅盖刘海。
“下午也打算来教务处送检讨吗?”
陈彻一个激灵。
如果真是和他禾姐——他可以!
锅盖刘海沉浸在粉色的幻想里, 显得傻气十足。
高桂生啧了声:“……算了,你的话,是我想多了。”
陈彻不乐意了, 但高桂生的目光转而打量起了其他人。
郝豌, 一米九黑皮肌肉芭比,闺蜜的数量连起来可绕操场三圈, 应该不会早恋;
李思维, 平平无奇的中二病,上周还因为在门口看蚂蚱打架而迟到, 也可以pass;
……商泊云。
高桂生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把巨型犬审视了几遍。
商泊云坦坦荡荡地看了回来, 笑着打招呼, 恰当的露出那颗虎牙。
高桂生有被闪到。
客观来说, 是个祸害。
“商泊云啊。”他清了清嗓子, “联考的模拟卷还够做吧?题量感觉如何?”
商泊云听出了高桂生婉转迂回的深意。
“能适应。”商泊云说,“您放心, 刚好是没有时间去和女同学早恋的题量。”
高桂生一噎,而后重重咳了声:“那就好。”
他目光一转,看到江麓后立马换作慈爱的神情,只是惯常肃着脸,于是嘴角的弧度扯得梆硬。
“江麓同学,你的话,高老师一直是很放心的。对了,最近在学校上晚自习还适应吗?”
江麓“嗯”了声,很客气地道谢。
“劳您费心了。”
高桂生点点头,警告似的瞪了眼蠢蠢欲动的陈彻,他这才背着手回办公室去。
“哎……”陈彻在太阳下继续把自己翻面,“我和禾姐,真的没有希望吗?郝豌,你给我算算呗?”
郝豌拉过陈彻的手,皱着眉头给他分析手相。
陈彻的爱情故事其实早有答案,唯一知情的商泊云很早就告诉过他了。
但人生总是,明知答案,也要去撞一撞南墙。
商泊云微微垂眼,看着十七岁的江麓,忽而道:“江麓,你要是不喜欢这样,就直接和高主任说。”
江麓怔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他解释:“高主任是好意。”
尽管他确实无法喜欢这样的区别对待——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自己的感受更重要。”商泊云化身知心大狗。
“嗯,我知道。”
江麓说这句话的语气,实在算不上诚恳。
长久以来,被教导压抑自己的性情、承担自己的责任,这种事很难说正确与否,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告诉商泊云。
江麓没再继续说下去。
郝豌凝神给陈彻看掌心的爱情线。
——结论是前路坎坷,创业未半估计会中道崩殂。
“怎么可能!”
锅盖刘海气得吱哇乱叫,变成猴子,瞬间被走廊上晒太阳的人群起攻之。
小江同学在学校不爱想江家的事情,这会儿立马自行转移注意力。
陈彻一堆人锁着,挣扎的样子搞笑又凄凉,江麓一个没忍住,在陈彻失望的目光里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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