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
匡提科附近一家冷饮店里, reid磕磕巴巴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求助地问道:“我、你们看, 我该怎么办?”
“你真的那么对她说了?”garcia瞪着眼睛呆呆地道:“你那样说了?og我可怜的小ereen……”
eily咂了咂嘴,点着头和garcia相视一眼, 认同道:“哇哦,这话可真够伤人的!”
“yes……不过,我知道我错了,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弥补?”reid舔了舔嘴唇,低着头失落地扒着桌面。
jj天蓝色的大眼睛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她望着对面沮丧到几乎快把头埋进杯子里的reid, 叹气道:“好了, 女士们,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帮助reid把ereen哄回来,大家都想想办法吧?”她扭头冲另外两位同谋无声道:“我想他已经受够惩罚了,所以, 我们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她们暗自交换了一个隐秘且充满阴谋诡计的眼神, garcia在这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很快,一道极速凶猛的电光从她脑中“嗖”的闪过,哦~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garcia挑了挑眉,嘴角坏坏的上翘起来,她清了清嗓子,示意几人把脑袋凑过来, 压低声音道:“嘿,伙计们,我想我有一个好主意~”
夏天的温度还残留,开学两个星期,我忙的像个不停转的花样陀螺,课程虽然减少了,但要做的事情却一样比一样多,我忙着寻找实习公司的资料,忙着应付考试和作业,还有我那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毕业论文……
god!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静下心来―――算了,还是让我忙着吧!
从学校图书馆回到家的途中,我又收到了reid的短信,前一个星期他还会打电话,但我调了静音而且一个都没有接过,所以这个星期他放弃了,只用短信“骚扰”我,内容虽然诚恳不过千篇一律,我都能背下来。
‘ereen,对不起,我错了,我们能谈谈吗?’未必是原句,不过意思都差不多。
我知道他会打电话发短信过来,所以我很少看手机,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关机,就算开着,也调着静音状态。
“好累……”我慢慢往家走,几乎睁不开眼睛,呜呜~嗯嗯~我的床~我想念你~
家门口,路灯下,就算我困得眼前出现重影,也认得那个徘徊不安,单薄消瘦的身影。
我停了停,然后抬起脚步朝reid的方向走去,平底鞋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规律平稳的音调。
他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朝我望了过来,眼里迸出欣喜的光芒,然而看到我的表情,他僵了一下,原地侧了侧身,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逃跑似的。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进。
reid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从裤兜里伸了出来,紧张的握成拳,他迈出腿向前一步拦住我的路。
“e―ereen――”他结结巴巴地说,两只手臂微微张开,好像这样就能拦住我似的。
“哦!晚上好呀,reid!”我笑吟吟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往左边挪动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他被我逼的后退一步侧身让开,眼睁睁见我面无表情的路过,呆了一下,急忙追过来拦住,“等等!ereen!”
他抓住我的手臂迫使我停下来,急切道:“听我说――”
“我听着呢,你快点说。”我微微笑着把他的手拂下来,柔声道:“今天很晚了,我很累,想赶快回去睡觉。”
我想reid大概没遇到过我这种人,明明被惹生气了,伤心了,却对罪魁祸首笑颜以待。
正常人的正常反应我不是做不出来,只是第一它不在计划中;第二,我知道其实这样的态度才最伤人心。
不发火,不委屈,是因为你毫不在乎。
我在乎的,我曾经也想尝试去努力,可是我发现,似乎放弃要来的容易些。
“ereen……”他怔怔地望着我,却说不出话来。
“忘记之前想好的台词了?”我理解的点点头,淡淡看着他,认真道:“reid,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而我要说的是,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what?”他嘴唇轻轻颤抖,仿佛不敢相信我竟然这样轻易就原谅他了,“你说什么?”
我别开双眼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他乌青的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个笑的弧度,“我说,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以后还欢迎你来我家吃饭!不过现在真的很晚了,我该回家――”
“不是这样的……”reid轻声打断我,哑声道:“不该是这样的,我要说的是――”
“我想回家了。”我面无表情,平静的说,和他擦肩而过。
“ereen,我――”
他伸出手用力扣住了我的手腕,语速飞快,就像知道我害怕他把那几个字说出来一样。
“reid!”我突然加重语气制止了他尚未出口的后半句,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朋友,还是陌生人,你只能选一个,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这一次,真真正正地,我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里慢慢浮现出被伤害的难过与疼痛,清晰而深刻,直到它们盛满了那双棕褐色的眼睛,直到那感情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
我发觉自己对待他的冷酷和残忍,一时后悔,却分不清究竟谁受得伤多一些,抱歉伤害了你,可是我也受到了惩罚,就算我赔给你的,我只能向前,无路可退。
我轻轻把手抽了回来,低声道:“晚安,reid。”
秋天似乎一眨眼就到了,马路街道公园,随处可见飘零枯黄的落叶,前两天garcia给我打电话,说这周六大家要聚在一块给eily庆祝生日,问我能不能来,顺带ps不能来也得来,不来你就死定了。
所以,无奈,再忙我也抽出了一天时间,穿上铅笔裤和军绿色薄风衣,提上高跟鞋,带着手机钱包出门去了。
去到酒店包厢的时候,一推开门,就闻到香槟红酒的味道,我被脸上有些微醺的garcia一把拉了进去,jj还大着肚子拿起火机,点燃了蜡烛,笑道:“总算人齐了,eily!准备好吹蜡烛了吗?”
“呼……啧啧,34岁,我真不想承认。”eily拨了拨头发,开心笑着说。
“生日快乐!eily!”我弯起眼睛跟着笑了起来,大家关灯开始唱生日歌,待她一口气吹完蜡烛,就到了garcia最喜欢的拆礼物环节。
“og!这是――京剧脸谱!我没说错吧?”eily惊喜地叫道,“哦!我喜欢这个!谢谢你,ereen~”她伸出手臂轻轻拥抱了我一下。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我笑眯眯地说。
“哦哦哦!给我瞧瞧!”好奇宝宝garcia兴奋的凑过来,然后表情一僵,皱着眉道:“他怎么在瞪我!他竟敢瞪我?!”
我非常克制的白了她一眼,凑到jj身边,小心翼翼地道:“我能摸摸吗?”顿了顿,“我关注他很久了。”
jj眨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哦~我猜的,猜对了?”我动作轻柔的抚摸着jj圆滚滚的肚皮,问道:“几个月了?”
“8个月了,医生说还有三周就是预产期。”jj微笑的说,眼角眉梢都透着淡淡的幸福和期待。
“呼……”她慢慢吐出一口气,表情似乎有些难受。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拿开手,急忙问道:“怎怎怎――怎么了?”
“哦,别紧张,常有的事了,小家伙不太安分。”jj连忙安慰我,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第一次离孕妇这么近……感觉好新奇。”我松了口气,再次靠近她,无比认真的说。
“oh~no!!”这时候刚刚还乐呵呵在看京剧脸谱的garcia忽然惊叫了起来,“我的夏威夷跳舞兰!”
“什么?”我呆了一下问道:“夏威夷?”
“夏威夷跳舞兰!”garcia严肃的说道,她捧着手里一朵花径轻盈下垂,像飞舞的金蝶一样的花朵发卡,神情凄凉,如丧考妣道:“亲爱的~不~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我而去~呜呜呜~咳咳~哇哇~~”
我简直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红着眼睛哭了起来,jj和eily赶紧凑上前柔声安慰。
“garcia,oh!irry!这真是太可怜了。”eily搂着garcia的肩膀柔声道:“有什么我们能为你做的吗?”
“no!”garcia伤心欲绝道:“没了她,我的生命就不再美丽,我会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枯萎的!哦呜呜~”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garcia虽然一直都是不靠谱的代言人,但是这个有点离谱了吧,为个发卡伤心成这样,至于――真有可能!
“对了!eily,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在楼下见到一家精品首饰店吗?说不定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呢!”jj灵机一动,冲我使了个眼色。
“哦!对!我陪你下去找找吧,garcia?”我恍然,走过去安慰道:“说不定真有呢!”
“真的?”garcia泪汪汪的望过来,“你陪我一起去吗?”
“哦!当然!你看,jj大着肚子又不方便,eily还是寿星公,当然是我陪你去啦!”我笑眯眯的挽过她的手臂,jj和eily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无可奈何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拖着眼里又燃起希望之火的garcia下楼寻找她们所说的精品店,话说真的有吗?我怎么觉得来的时候没看到啊!
“呃……也许是这个方向吧?”我完全不确定地拉着garcia停在路边上,试探地问道。
“哦,是吗?我觉得该在那边!”garcia指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信誓旦旦的说:“走吧我们走这边!”
“garcia?”我狐疑地望着她,“你确定?”
好像我问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问题似的,她竟呆了一下,然后看起来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道:“不确定,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嘛,也没什么损失。”
我想也是,便没再怀疑,跟着她一路向西而去。
没走多远,还真的见着一家风格诡异的饰品店,就像欧洲中世纪神秘邪恶的女巫占卜屋一样。
garcia非常哈皮地把推我进去,掀开门口的水晶黑布帘,一股邪气迎面扑来,咳咳,其实是空调风,我只是想配合一下气氛。
走廊很宽,也很长,店内音乐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神秘气息,昏黄的灯光照着挂满了一墙壁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小饰品,我饶有兴致的参观了一会儿,扭头对garcia说道:“你确定这里有卖你那种‘夏威夷跳舞兰’的发卡吗?这风格――”
身边空无一人,我呆了呆,轻声唤道:“garcia?你在那儿吗?”
没有人回答,我不由地屏住呼吸,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想她可能害怕所以先离开了,正打算出去找她,身后突然传来风铃晃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garcia?”我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慢慢转身,看到不远处前方亮起一盏暗黄的灯火,耳边还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
我疑惑地朝那里望了望,决定无论是谁躲在那里吓人都要把ta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谁在那?”我抬头挺胸,大跨步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的走去,一把拨开了黑水晶珠帘。
“啊――――――”
好吧,是我在惨叫。
任谁看到面前有一个捧着颗发蓝光的水晶球,浑身上下被黑斗篷罩着连脸都看不到的家伙,都会吓得尖叫起来。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扒拉着墙壁试图离ta远点儿,结巴道:“这是这这你们店的特别服务?”
“呵……”面前的人轻声笑了起来,声音亦男亦女,听不出性别之分,“这位小姐,您可以称呼我为――阿斯。”
我没想到ta竟然说的是中国话,惊吓和恐惧全部飞走,只剩下遇见同乡的喜悦和兴奋,“你是中国人?你是男是女?”
“相逢不易,实属缘分,这位小姐,想要预测一下您的未来吗?”叫做阿斯的神秘人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这样问我。
我爽快的笑了起来,“行啊,既然是同乡,多少钱?”
“不用钱,”神秘人轻声笑了笑,说道:“命运难测,您想知道什么?灾祸、行旅、福佑、机遇、厄运、亦或是……归属?”
归属?我感觉有什么轻轻敲了下心脏,那一下似乎触及灵魂,让我有种飘然的感觉。
“我想知道……归属。”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还有机会回去吗?”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请允许我先问一句,您想回去吗?”神秘人缓慢而优雅的抚摸着手上泛着夜蓝光的水晶球,手指修长而苍白。
“我不知道……”我咬着唇回答。
“雨神和冬雪,皆是困境之牢,我的意见是――随遇而安。”神秘人似乎勾起了嘴角,低声道:“时间有限,您还可以再选择一个。”
“那……灾祸!”我真心觉得自己有必要测一下这个东西。
神秘人低了低头,尖长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水晶球表面,盈蓝色的光芒渐渐变成猩红色,球体的核心还卷起了小小的漩涡。
“倒吊天使,女祭司的审判之矛,唔……有点复杂,未来一段时间灾祸不断,大或小,暂且忍耐,不要逃避,因为它一定会过去。此前,我的建议是――小心行事,深刻思考,最后……不必勉强。”
“……嗯,我明白,阿斯,我要倒大霉了是不是?”我抽着嘴角道:“早知道就不问这个了,真糟心!那么,谢谢你啦,无论如何。”
“请走好,依依小姐,”神秘人的声音渐渐模糊飘渺起来,我疑惑为何ta竟知道我的名字,想回头看一看,身体却好像被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推向前方。
“为了纪念这次相遇,赠您最后一个预言,出门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将会是这一生命定的伴侣,请您务必珍惜。”
“什么?!”
阿斯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推了出去。
“变态我还穿着高跟鞋啊!!我擦!”
“ereen?”
高跟鞋连着脚踝以90角高难度的扭伤方式让我狼狈的扑进了面前人的怀中,一瞬间我整个人像被火烧了似的,心脏跳如擂鼓。
“reid?”
莫不是―真的―遇着大神了?
“好痛!好痛!”我紧紧抓着reid的胳膊控制平衡,哆嗦道:“嘶――――”
“ereen?你没事吧?我扶着你,没事的!没事!”reid猝不及防被我撞的倒退了两步,手忙脚乱的扶着我。
“ereen?”他紧张兮兮地问。
我深深吸了口气,“garcia在哪儿呢?”
“哦!她在――” 于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嘴的reid懊恼的握了一下拳,移开眼睛不敢看我。
“噗――果然!”我倒是忍不住笑了,这种主意也就她能想的出来,还什么占卜师?真是――哭笑不得!
“我真是服了她了。”我望天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一旁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一副做错事被抓了个现行模样的某只,轻声道:“抱歉,抓疼你了?”
reid摇摇头,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我,关心道:“你的脚没事吧?”
“……恐怕有事,”我低低喘了口气,咬牙道:“挺疼的。”
他紧张兮兮地扶着我靠在他身上,眼睛一直黏在我脸上,躲都躲不开,“你脸色好苍白,出了好多汗……”reid喃喃地说,慢慢抬起了手臂,几根手指拽着自己的袖口轻轻给我擦汗,哑声问道:“很疼吧,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那边有药店,我们去买些药油和膏药贴就好了。去医院还得排队。”我咧着嘴冲他微微一笑。
reid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一只手从下面扣住我的手掌(十指相扣那种),另一只手臂横伸过来,把在我胳膊上,他一脸严肃的说:“好吧,我陪你过去。”
“……谢谢。”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找不出来那个地方,稀里糊涂的答应。
去了药店买了东西以后,路过一家便利店,reid扶着我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ereen,你……你要不要吃冰淇淋?”他小心地看着我,神情似乎很期待。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吃冰淇淋吗?”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不安的望着我,小声道:“你说过,比起道歉,不如请你吃冰淇淋……”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好像的确说过这句话,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
“嗯!好啊!”我笑眯眯地答应,reid松了口气,抿着嘴角笑了起来。
冰淇淋冷柜和杂志架儿童玩具商品摆在一块,我看着里面众多口味和品种,纠结着到底该挑那一个下手,正苦恼着,一旁reid忽然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
“怎么――”
“嘘――”reid朝门口的方向偷偷使了个眼色,慢慢松开了我的手,喃喃道:“有点不对劲……”
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两个在商店里徘徊疑似抢劫犯的家伙,他们身材高大强壮,一个是光头,肩膀上纹着一幅耶稣受难图,他的手一直藏在皮夹克里,视线不停朝天花板扫视着,似乎在观察摄像头的位置;另一个人头上戴着顶鸭舌帽,看不清楚脸,他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直向外观察。
商店里除了我和reid,还有一对年轻恋人和一个中年黑人,我一手扶着冷柜,脱掉了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
收银员百无聊赖的站在柜台前,他完全没注意到这里将会发生什么事。
我心中默默地内牛:要不要这么快就灵验啊!有木有搞错啊!话说建议是神马来着?
等等!
我眯了眯眼睛,目光瞄到儿童玩具架上摆放着的两把玩具枪,它们看起来和真枪还挺像的,不是专业人士应该分不出来真假。
我觉得此方法可行,便偷摸上前把那两把玩具枪拿了过来,reid瞪大了眼睛,冲我轻轻摇头。
“先发制人!”我小声跟他说,把枪塞进他手里。
神秘人说过,不要逃避,小心行事,依依!你可以的!
没有时间争辩,也没有时间逃离,事情发生这样突然,让人毫无准备,尽管心里仍然有害怕和恐惧――可是,我想保护身边这个人。
所以,不管是用什么办法――
时间定格在光头把手从衣服里伸出的那瞬间,我举起了枪,帅气的摆好姿势,大吼道――
“抢劫!”
“fbi!”
……………
所谓世事难料,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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