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庸有些意外道: “你和颜思渊很熟啊。”
颜思渊不喜欢与人亲近,更没有朋友,平时更是神出鬼没,付臻能把他叫出来一起爬山,说明交情匪浅。
付臻随口解释道: “他欠我一个人情。”
上次的诗词竞赛不是白参加的。
作为话题主人公的颜思渊,手里还是打着那把黑伞,默默听着两人说话,没有出声。
与竞赛无关的事情,他都相当节能,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不过你还真是狠心啊,”祁无庸状似不经意道: “爬山可不轻松,颜思渊身体不算好,真的没问题么?”
付臻表情冷淡: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
颜思渊没说话,只伸出两根指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祁无庸笑了笑: “没问题就行。”
他转头又看着付臻,声音放软说: “我体力也不行,如果遇到危险,可以保护我么?”
他脸上是温和的笑意,此刻微微垂着头,在大冬天露出的一点白皙后脖颈,被寒气冻得通红,看着让人心疼至极,生出无限保护欲。
付臻没有回答,只是说: “该出发了,否则爬不完。”
没得到回应,祁无庸笑了笑: “出发吧。”
他们爬的雪山不算高,又买了专业的登山设备,总体而言不算艰难。
在向上爬的过程中,甚至还有余裕聊两句,只是到后半段,体力消耗了大半,又有些高原反应,三人都不再那么游刃有余。
表面身体素质最弱的颜思渊没什么太大反应,反倒是一开始提出要爬雪山的祁无庸脸被冻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道: “不行了……休息一下吧。”
付臻停下脚步,取下护目镜,回头看了眼他: “这就不行了?”
祁无庸倒是不在意“男人不能说不行”这一套,摆摆手承认道: “真的不行了,休息一下吧,太累了。”
现在想来,对方上山之前说的求关照,或许不是真的说说而已。
因为祁无庸体力消耗得太快,三人不得不休整十分钟。
修整过程中,天空突然飘下小雪。
付臻用手接着飘下来的雪花,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拧眉道: “下雪了。”
他们准备了专业的登山工具,甚至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天有不测风云,想拦也拦不住。
他们已经爬完了五分之四的路程,很快就能登顶,就此放弃实在不甘心。
但如果坚持上山,待会儿雪下大了就麻烦了。
三人的视线交汇,祁无庸仿佛对现在两难的处境一点也不在意,笑眯眯道: “上,还是下?”
是要赌一把去看山上的浩瀚风光,还是灰溜溜地回去,功亏一篑呢?
付臻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 “回去。”
犯不着为了看雪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了,完全没有必要。
他说完,旁边的颜思渊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决定很满意。
“这样啊,”祁无庸微笑: “那就下去吧。”
付臻闻言,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就见对方脸上还是挂着寻常的笑,眼神没有遗憾之色,似乎对下山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意见。
当然,不管祁无庸有没有意见,付臻都会下山,就算祁无庸想阻止也没办法。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实在是正确无比。下山的过程,雪越下越大,渐渐淹到了人的大腿处,就连行走都有些困难,如果之前坚持上山,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只是走到半山腰,因为雪实在下得过大,新雪加上旧雪,层层堆积,甚至引起了山体滑坡。前方的路被大雪封住,实在是寸步难行。
付臻看了看前方,知道强行跨越是不可能的,分析道: “只能等搜救队来了,现在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雪。”
待在这外面,再过几小时说不定会被冻死。
在这种艰难的处境,祁无庸依旧能笑得出来: “找一找有没有山洞之类的地方。”
颜思渊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种地方,会有么。”
他并非质疑或者是阴阳怪气,只是单纯询问。
在这种半山腰,真的能找到山洞这么神奇构造的地方么?
又不是在拍电视剧或者电影。
祁无庸还是笑, “会有的。”
他的语气温柔而有力,哪怕是很离谱的话,听起来也相当具有说服力。
颜思渊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他找山洞。
就这样无头苍蝇一样走几分钟,还真就发现一个小山洞。
洞不大,也不深,一眼就望到底了,洞口挡不住雪,雪被风吹着还是会往洞里面灌。
付臻带了帐篷,直接将背包里的帐篷拿出来覆盖在洞口,用钉子完全固定住防止被吹飞。
只是这样挡住了飞进来的雪和吹入的风,同样也挡住了外界的光线,三人在潮湿的山洞中,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狭小寂静的山洞,三人靠得很近,仿佛连呼吸声都近得可以听见。
不知道是谁突然笑了一声, “这里会不会有蛇。”
想想还真是有趣。
付臻有些无奈: “就算有蛇,你也不用担心,它们现在应该在冬眠。”
哪怕明知道对方看不见,祁无庸还是点点头道: “嗯,我相信你。”
“……不用相信我。”只是一个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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