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商会主席被暗杀了。杀手出手利落干净,整个过程没超过一两分钟,可见请来的是何等职业高手。上海滩上鱼龙混杂,要说高人,自然是数不胜数,大小堂口帮会,一时之间都在揣测到底谁有如此能耐。众人左思右想之后,怀疑的目光就抛向了赵临恒,当然也只限心中揣摩,万万不敢说出只字片语。毕竟赵临恒已经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能请得动他这尊大佛亲自动手,可想而知委托人的身家背景又是何等了得。
杀了人以后,外面风风雨雨,赵临恒却低调地在自己小公馆内晒日光浴。小公馆的院子并不大,但是中间却挖空修葺了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这个在中国人眼里颇为忌讳的玩意出自一位据说挺有名的西洋设计师之手。大概外国人棺材和中国人不一样,不然也不会设计出如此规格尺寸合乎的棺材型游泳池。
俞承瑶作为赵临恒的亲信,每次过来小公馆时,看到赵临恒在那棺材似的游泳池里面水花四溅到处扑凌,都选择装聋作哑,退避叁舍。今日他过来的时候,倒是没看到赵临恒在里面折腾,他选择躺棺材泳池旁边晒太阳。
对于赵临恒这新花样,俞承瑶继续选择视而不见,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他身旁,弯腰轻声道:“老板,余下的六万大洋到手了。”
赵临恒闭目养神,只是鼻子哼了哼气,随后开口做了安排:“这次参与计划的兄弟人人有份,你去分配不许少了,剩下的换成英镑存银行去。”对待手下这方面,赵临恒一向大方。混江湖吃这口饭,都是来卖命的,一群人把命卖给他,他自然也要给个高价钱。
“我明白。”俞承瑶点头应道,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赵临恒发问:“俞瑶,我这几天晒的情况如何?”
俞承瑶瞥了一眼脱得只剩下裤衩子的赵临恒,再扫视了一下他全身肌肤,心中暗自盘算后决定实话实说:“老板,好像晒这些天不够作用。”
此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可赵临恒一听却是火冒叁丈:“混账东西!我都快晒成干了,还说时间不够?”
俞承瑶也是委屈,心说鬼知道你这是什么皮肤,居然会晒不黑。要不是他确确实实见过自己老板的鸡巴存在,而且还尺寸不小,他都怀疑这身皮肤是娘们拥有的。
话说这赵临恒算得上是个妙人。具体怎么个妙法呢,赵临恒是个敢于挑战,极其喜欢新鲜事物的人。这就是为何他身为名门之后,却能够轻易抛弃过去混迹叁教九流的原因。曾经的显赫身份赋予了他藏在骨子里的优雅、脱俗的气质,后来人生成长的经历又将他打磨成一个锐利而充满野性的男人。
因为习武,让他体态挺拔,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加上气质卓绝,甚是英俊潇洒。按理来说,有这等相貌本不该折腾,可就在前阵子赵临恒刚过了叁十岁,开始觉得自己走下坡路了。理由就是他看到西洋画报上那些男人们,个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清一色古铜色肌肤,浑身上下充满了男性阳刚魅力。
这么一对比,赵临恒对自己不满意了。他天生肤质皙白,其实就是天生的冷白皮。可那个年代没这种说法,赵临恒开始很不满意自己的一身白皮了。又因为他习武,锻炼的拳脚功夫让他肌肉紧致结实,腹肌线条利落漂亮和那种大块肌肉男截然不同。可赵临恒觉得自己又白又瘦弱,就好像那街头挂着的白斩鸡,像西洋店摆放的奶油蛋糕,总之没有半点男性魅力。
赵临恒加强了对自己身材的锻炼,但无论他是耍起刀枪,还是舞起棍棒,也没办法锻炼成一只魁梧的大金刚。有个洋人劝说他,说西洋和东方是不同人种,水土不一样,不可强求。赵临恒尝试发达肌肉无果后,就盯上他那身白皮了。
肌肉会因为水土不同而不同,可世界上就一个太阳,洋鬼子能晒成麦色,那他赵临恒也一定可以的。于是乎赵临恒开始晒太阳。一开始他拉着一众小弟们和他一起晒,结果经过几天暴晒后,一众小弟们成为了黑皮狗,他依然是那只白宰鸡。
如此折腾到后面,小弟们情愿在外面打打杀杀,也不愿意陪老板晒太阳。虽然男人不在乎一张脸吧,好歹在乎一张皮啊。这晒得乌黑一片,晚上出去打架对方还以为他们耍滑头,搞隐藏,是一群怂蛋。
赵临恒踹走了说真话的俞承瑶后,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红里透着白的肌肤,寻思着马上要天寒地冻了,总这么赤条条在外面躺着也不是个事情。可是一个冬天之后,他估摸自己肯定会重新捂白,这样的话就是前功尽弃了。
听说闽广一带一年四季如春,之前让小弟去买过一处宅子,正好考虑过去看看情况。且不说赵临恒准备千里晒太阳,就说广州城里冯家叁兄弟。
冯旭出手了,要改造一下自己这个二弟。二弟虽然不常见,但毕竟是自家人,他这可怜的弟弟被那些西洋人忽悠,好好的少爷不做,漂洋过海去学那些各种奇怪的知识。
冯焕说自己主修电机工程拿到了硕士学位,后来又攻读了机械工程,还副修了数学。学了这些不算,又转读哈佛读了物理哲学,拿到了博士。本来还想在哈佛地质系继续深造气象,因为导师推荐,他就又辗转去了苏俄伏龙芝军事学院报到入学。冯焕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平淡,不以为然的样子。冯旭完全听不懂,只觉得自己二弟学了一堆下人干的活,并没有意识到冯焕话中展现出来的那惊人学习能力。
冯旭拖拽着冯焕出了门,冯焕心不在焉,还琢磨着被他修理到一半的风扇。风扇的原理其实简单,但是他这次带回来的工具有限,想要修好必须借助别的工具,甚至是自己组装一个新的代替品才行。
他在自我头脑风暴中,冯旭已经是排满了计划。他先将冯焕带到了大新公司采购了各类新式男装。冯焕像个木偶般,任由冯旭摆弄,好在他体型标准,头身比例优越,衣服穿在身上颇为帅气,各种类型都能够轻易驾驭。
有了合身的衣服,冯旭看了眼冯焕那鸡窝头,立马驱车将他带去广州最负盛名的一新理发店,找了最好的师父打理冯焕那惨不忍睹的脑袋。
冯焕一开始被按在椅子上修剪头发时还并无意见,他手里拿着一支笔一本本子,不停地在上面进行演算。理发师剪他的发,他计算他的设备,互不影响。可后面他越算越投入,脑袋越来越低,严重影响了理发师发挥高超技艺。对方求助冯旭,冯旭也在修剪头发,接收到求助信息,立马杀到冯焕座椅旁,直接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命令冯焕安分一点,乖乖坐着。
“大哥,把笔和纸还给我吧。我保证把头抬起来写好不好?”冯焕眼巴巴盯住了冯旭抢走的纸笔,那里有他新琢磨出来的设备安装步骤,才推算出一半,此刻他整个人神魂都钉在了上面。
“这废纸重要还是你的发型重要?给我坐好了,没剪好之前不许动。”
理发师得了冯旭这把尚方宝剑,摆出了架势,手上剪刀飞舞,一会儿把冯焕脑袋左摆,一会儿又往前倾,冯焕没有了纸笔,又身处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头脑风暴无法继续下去。他被来来回回摆弄着脑袋,只觉得自己头皮痒痒的,渐渐地眼皮也沉重起来,瞌睡虫蜂拥而来,冯焕身子猛地朝前一冲,脑袋朝下一砸,只听“咚”一声,理发师左手里剪刀上还夹了一撮毛,右手剃刀悬在半空,一脸迷茫无助的表情。
“二弟!”冯旭的声音传来,随之是一旁警卫兵冲上前的脚步声。冯焕摔得结结实实,他被人搀扶起来的时候还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双眼迷蒙道:“怎么了?剪完了?”
“剪完个屁!你——”冯旭本来是高声想要骂人的,结果手指向冯焕脑袋后,他先是一愣,转而嘴角抽搐了几下,最后控制不住的狂笑起来:“哈哈——我说二弟,你这一线天啊!”
冯焕莫名其妙,只觉得自己脑皮火辣辣地疼,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却被冯旭伸出手阻止,他笑得前俯后仰,笑不可支地看向理发师问道:“哈哈,他——哈哈,他那脑袋还能在再拯救一下吗?”
理发师视线默默地打量了一番冯焕的脑袋,由于冲击力太大,那剃刀滑下去,正中央一条划得又细又长,加上剪刀当时带上的头发,冯焕这脑袋变成了中央秃顶的分水岭,根本无从下手力挽狂澜了。
晚上冯淇忙完了公务回家,听佣人说大少爷回来了。他含笑着走进大厅内,却没看到大哥人影,更没有看到二哥。
“人呢?”
“回叁少爷的话,大少爷和二少爷在楼上二少房间里。”
冯淇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楼上,一边上楼一边想大哥这性子真厉害,二哥那么不容易亲近的性子,才一天时间两人就亲密得在房间里说悄悄话了。
“大哥,二哥,我来了。”冯淇踏上了楼就喊,却见二哥房间门敞开,门口地上堆放着东西。冯淇定晴一看,居然都是些衣裤,再往前走到门口,冯淇总算看清二哥房间内全景了。满地堆成山一般的各种衣服、裤子。这还不是最夸张的,夸张的是不计其数的帽子挂了满屋子各处,而自己二哥头上也带了一顶。
“哥,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冯焕见到冯淇一脸解脱的表情,起身就朝他走来:“叁弟,你回来正好,你陪大哥。我尿急。”冯焕边说边推着冯淇进他房间。
冯淇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被脚下的衣服绊了狗啃泥,人还没站稳就被兴奋的大哥一把抓住。
“老叁,过来坐好。反正你们两个长得一样,你就替老二试衣服吧。哦,关键是帽子,最近老二要每天戴帽子,需要多挑点。”
“啊?广州这天气还需要戴帽子?”冯淇莫名其妙,有种自己掉入陷阱的感觉。他不会是被二哥坑了吧?他赌五百大洋,他二哥那泡尿能尿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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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男主们日常。。两张一样的脸,回头到了床上,石娉可以靠某个关键部位猜谁是谁。哈哈,等他们叁人行时候看哦。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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