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火焰蒸腾,触之必灼伤,另一道长鞭机关张开,尖刺如荆棘,触之必然皮开肉绽。
观战众人几乎都快嗅到碎肉被炙烤处的焦糊味,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穆平安侧向一旁,避开火蛇,手中镰刀正对上那条尖刺毕现的刺鞭,刺鞭缠上镰刀,缠上好几圈。
那长鞭鞭头从他面门处划过,凛然劲气便划开了他的皮肤,细腻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血痕张牙舞爪地顺着脸颊滑落至嘴角,乃至下颚。
“别啊……”观战场上不少女弟子发出一阵惊呼,继而恼怒。
“这个叫司徒的是不是有毛病,嫉妒人家长得好,所以特意给人破相吗!”
“自己长得歪瓜裂枣的,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打人不打脸不知道么!”
司徒汜听了面红耳赤,他模样阴柔俊秀,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拿他的长相说事。
“说实在的,没修为不行吗,没修为但能过考核,不是更了不起么!”
“以这人的样貌,若是外出任务,我也可以保护他啊,只要他愿意……”
司徒汜险些一口血。
你们既然这么向着他,战之前怎么不说呢!
不就是在那张脸上划破了一点点小皮吗,也没受多重的伤吧,至于这般群起而攻!?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听得诸多男修们不由暗自期待。
也不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待遇,以他们同样不俗的容颜……
出于礼貌,不少心思深沉的男女弟子倒是没有狠狠唾弃司徒汜。
这小子虽然模样差了点,修为差了点,但人家背后有家族啊,谁不知道伏国皇城司徒一族!
穆平安谨慎地招架司徒汜的招数,半点不敢分心,因此并未听到周围人谈话的准确内容,他避开了火龙的功伐,镰刀卷上了长鞭。
“找死!”司徒汜一手捏诀,火龙沿着法器长鞭朝着穆平安而去,他猛地一拽。
“咦……”穆平安心头生疑。
他的镰刀分明被绞住了,但他手腕上丝毫没感受到巨大的拉扯力或阻力。
然后他手握镰刀刀柄,轻轻一旋转。
司徒汜胀红了脸,额上青筋直冒,像是使尽浑身解数,火龙如长蛇沿着法器长鞭,瞬息便要来到穆平安眼前。
此时此刻,若不扔掉镰刀,穆平安便会被火蛇吞噬!
穆平安发誓他紧握镰刀的手只是轻轻一动。
咔地一声,一块金属碎片蹦到眼前。
穆平安侧过头避开,三根碎发被削断,在他眼前飘了出去。
与此同时,嘭地一声巨响,他手上的拉扯力瞬间消失无踪。
火蛇行之一半,便在空中猛然炸开来。
用力过猛的司徒汜猛地后退三四步,惊悚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穆平安后退了半步后站稳,不由看了眼自己手中完好无损的镰刀。
司徒汜呼吸凝滞地盯着手中仅剩一半的长鞭。
场上响起了一阵不可置信的呼喊。
“怎么回事!?”
“天啦,我看中的他要赢了?”
“长鞭材质这么差的吗,看起来还挺繁复,我还以为工艺十分精湛呢。”
司徒汜怒急攻心,喉间腥甜。
这长鞭乃是集家族底蕴打造而成,是沧琅县司徒家祝贺他通过考核,赠给他的秘宝,说是让他去了飞鹤门,有此物傍身,也不至于被其他大城大世家弟子手中法器比下去。
可现在,长鞭断了。
竟然就这么断了。
场上尖叫声不绝于耳。
迥然不同的战况令场下看客叹为观止。
“那镰刀是什么材质!?竟然如此锋利,还是那长鞭只是看起来不俗,实则十分普通。”
“但长鞭能够在凡蜕第五境的御火诀上完好无损,能承载火龙,怎么都差不到哪儿去!”
苏小舟等人才从穆平安曾是聚灵境九重修为的震惊中回过神。
便为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少谷主……深藏不露啊。”应禅道,不只修为是,手中法宝也是。
“那把镰刀……”单尘注视着穆平安脸上的血痕只觉十分刺眼,他的目光艰难地从伤痕上移开,落到那把镰刀上,穆兄回去后只带了两把利器,这是其中一把。
威力惊人。
方才少谷主被长鞭卷起的那一瞬间,景灏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谁能想到,看似普通的镰刀,竟削断了法器长鞭!
一旁的金盈玉屏住的呼吸总算畅通,悄悄舒了一口气。
苏小舟也是为穆平安额头被划伤而恼怒的女修之一,此刻见他胜了一筹,也没有特别高兴。
王若锦难以置信道:“他没有灵力,这是什么材质的镰刀,竟然连法器都能弄断!”
苏小舟不耐烦地道:“管他什么材质,管用就行。”
赵玉树道:“这不是他当初上山时手里拿的采蘑菇的镰刀吗?起初被困在无影阵里的时候,我还摸过,似乎只是凡铁啊。”
“但莫名坚不可摧!”甚至无所不破。
赵语欢双手握拳,双目熠熠生辉,恨不得为之拍手叫好,她就知道有本事教她修行的穆平安,非同一般!
耆敬仁老神在在地眯起眼睛,负手很是随意地看着场上的战斗。
应禅见了他老人家,见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说少谷主若有性命之虞,怎么这么多年每逢喝醉必反复念叨“不知少谷主可安好”、“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到少谷主”的他老人家没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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