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顺着他的脸颊下滑到脖子,轻轻摩擦着锁骨。
唇瓣因为亲吻而愈发柔软,最后化为一潭盛满海棠的池水晕染在泛红的美目中。
帷幔精致的花纹烛光映照下,落在美人如玉的身体上,形成一幅美艳绝伦的画卷。
轻柔的吻追随着轻晃摆动的花影,将百花赋予新的生机,而承载花影之人远比这世间任何一朵花瓣艳丽。
帷幔随着床架摆动,坠子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烛火昏暗下,已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缱绻旖旎。
无可磨灭的情欲伴随着两道思绪飘远,水波一荡一晃,心底的寒被美人的热度融散。
船行巫山,将万千思绪扯入微波细浪,无可转圜。
直叫人沉沦其中,枉断柔肠。
不知过去多久,颜煜彻底泄去力气瘫倒在裴谞怀里。
“阿煜?”
“阿煜?”
颜煜勉强睁开眼睛浅浅应了一声。
“睡吧。”
疲累得好像灵魂被抽走,颜煜再也回答不了一声,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刺杀皇帝
入夜。
雍州城客栈。
陈任拦在楼梯口,孟元里猛往上冲说什么都要见到裴谞和韩让。
“下官有要紧事求见韩侍郎!韩统领!求二位大人见下官一面!”
“别喊了。”陈任脑子嗡嗡响,丝毫不让,“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都快四更天了,我家大人早都熄灯歇息了。”
陈任把孟元里推下楼梯道:“孟大人快请回吧,有什么事明儿早上再说。”
“本官这是急事!韩大人!下官求见韩大人!”
卧房内,颜煜睁开困倦的眼睛轻轻推了下裴谞。
“重光哥哥,你听清楼下在吵什么了吗?”
“是孟元里的声音。”裴谞勉强忍着怒意,翻了个身抱紧颜煜,“不必管他。”
“下官有要事求见韩大人!”
楼上一扇房门推开,韩让穿好衣服走出来。
刚守完上半夜,陈任来换,回屋睡了不至一刻,便又被吵醒,此刻心情烦得难以言说,尤其怕裴谞怪罪吵闹。
韩让扶了把栏杆直接从楼上翻下来稳稳落在孟元里身边,孟元里微瞪眼睛,心里生出些忐忑不安,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下官也是没办法啊,韩统领,顾长明自尽了!”
“什么?”韩让惊讶得困意全无,“怎么可能?”
孟元里拍了下大腿愁容满面:“真真的呀!哎呀!刚来人禀报的,他罪状的折子都递都城去了,这下人没了,可怎么交差啊哎呀!”
“你小点儿声。”韩让回头看向楼上,“别吵醒韩侍郎,本官先跟你去看看。”
“是是是。”孟元里偷偷笑了下,也好,先把韩让引走杀了,剩下韩宁和随从就无惧了,到时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突然,最中心的房门打开。
裴谞披着外袍从屋里走出来,慢慢将外袍穿好系好腰带。
“你说顾长明死了?”
“是啊!”孟元里故作愁闷,“下官急着来报,还望大人能出个主意啊!”
裴谞忽地笑了:“人死在雍州府的地牢,你孟刺史自己失职,找我们出什么主意?”
孟元里一愣:“这”
“不过这怎么个自尽法儿,本官倒真有些好奇。”裴谞双臂搭在围栏上笑意不明,“就跟你去看看好了。”
“是,多谢二位大人愿意帮扶下官,下官感激不尽。”孟元里总算放下心。
颜煜在屋内听着,孟元里想让顾长明做替死鬼,就绝不可能给顾长明死在雍州的机会。
现下言说顾长明自尽已死,定是对裴谞和韩让抱了杀心,引他们入陷阱。
但韩让和裴谞都有自保的能力,暗卫也只跟在裴谞身边,反倒是他,留在客栈才是不安全的。
颜煜走到门口探出一个脑袋低声道:“重光哥哥,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把衣服穿好。”
“好哒。”颜煜笑笑,知道孟元里死期将至,他便不想再伪装什么,换回了男装。
“怎么又披着头发不梳,不差这一会儿。”
颜煜略显尴尬:“我我不会梳头发。”
“啧。”裴谞无奈牵住他的手,“罢了。”
两人走下楼,孟元里第一眼看的人就是颜煜,看到他的穿着只是稍稍惊讶。
“韩夫人穿上男装也是十分惊艳呀。”
孟元里和颜煜刚好抱着同一种心态,马上就能杀了韩让两人,也就开始明目张胆打量颜煜。
“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男人。”
裴谞留下这句话带着颜煜先走出了客栈。
孟元里定在原地脑袋被炸了个窟窿出来,男人男人?男人???
“孟大人?磨蹭什么呢?快点带路。”韩让撞了孟元里一下跟上裴谞的脚步。
孟元里好似被抽走灵魂,麻木地将几人请上马车带往雍州署衙。
这一路孟元里在把颜煜一同杀掉和留下之间,还是选择了留下,留下千刀万剐!
“顾长明的尸身还在地牢?”
裴谞看着孟元里那双空洞的眼睛微微一笑:“刺史大人这是想什么呢?”
署衙大门砰地关上,四面八方涌出持刀的黑衣甲士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围墙上弓箭搭满直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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