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琅千秋忽然伸手过去在聂冷川腰上挂着的那个香囊上捏了两把,橘皮艾草等草药的香气顿时浓郁的四溢出来,将四周的血腥臭气冲淡了不少。聂冷川觉得舒服了一点点,但仍然是嫌恶的不肯放开紧捏着鼻子的手。
越往走廊深处,那股血腥气也就越浓重。琅千秋强忍着恶心,借着狐火,在地面上仔细搜寻着。
忽然间,一抹黑影跃入眼睑,琅千秋一怔,稍微凑近点仔细一瞧,她突然间脸色大变,惨叫一声,猛的高高蹦起。聂冷川就站在她身旁,正好将她一把给抱了个满怀。
琅千秋紧紧搂着聂冷川的脖子,把头埋在他颈窝子里,都不敢抬起来,不停的抖啊抖啊抖的,连声道:“我受到了伤害啊啊啊啊啊!”
聂冷川这回惊得叫鼻子也不捂了,看琅千秋这幅样子,十分不放心道:“你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东西?”
琅千秋紧紧闭着眼睛,惨叫道:“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蚊子啊,我的眼睛要瞎了!”
聂冷川一怔,也在琅千秋方才看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里一片暗红的血迹,血迹一边有一只硕大的长翅黑虫,原来是一直足足有成年男性一只手掌那么巨大的给壳蚊子,就这还没算上它的翅膀,若是加上它的翅膀,只会更大。
聂冷川默默思考了一下,若是被这么大的蚊子吞上一口,那身上得起来多大一个包包。再想起被蚊子咬了以后想出来的那个包,他就忍不住奇痒难耐,觉得浑身都不太对劲。
聂冷川又看了一眼,轻声安慰琅千秋道:“不要怕,已经是死的了。”
琅千秋仍是不敢抬头,连连问道:“死了吗,那东西真的死了吗?”
聂冷川笃定道:“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琅千秋这才微微定了定心神,发现自己现在姿态不佳,捂于是立刻稍微红了红面皮子,从聂冷川身上退下来。
其实琅千秋这脸红倒不全是因为挂在聂冷川身上觉得不太好意思,她只是觉得突然间这样慌乱,实在是有失自己以往狂拽的形象。
原来这琅千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带毛的,不带毛的,有硬壳的,浑身软绵绵的……总之只要是虫,她就觉得害怕、犯恶心,而且这怕还不是一般的害怕,这简直都已经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了——可以说,对上虫子的琅千秋,那简直就是比菜鸡还要菜。
所以方才乍见之下,突然那么大的一只蚊子跃入她的视线之中,也不怪琅千秋会大惊失色到差点儿崩坏的地步了。
绕是现在知道这只巨大的蚊子已经死了,琅千秋看它一眼,仍是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有些反胃。她下意识的胡思乱量,比如这只蚊子如果没死,那突然之间如果朝着她脸飞来的时候,那琅千秋觉得自己肯定要给自己点只蜡烛了——琅千秋:卒。
聂冷川看不下去,觉得琅千秋这幅模样实在是少见的紧,哦哪里是少见,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琅千秋被吓到如此心惊胆战几乎要魂不附体的地步了。
他拍拍琅千秋的肩膀,犹豫了一下,将她往怀中带了一把,紧紧的抱了抱,然后又立刻将她放开,道:“不要怕了,那东西已经死了,又伤不到你……你且在一遍等我,那蚊子身上还残余些妖气,我很快将它检查一下。”
琅千秋白着脸,连连摇头。她被自己方才那个蚊子还活着之类的小幻想吓到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只蚊子确实已经死透了,那万一还有些别的虫虫之类的可怎么办?还是不要走太远,带在聂冷川身边会比较安全一点。
她白着脸,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聂冷川身后,一只手还紧紧揪着聂冷川的衣摆。聂冷川只当她是吓坏了还要陪他一起检查妖物,心里头感动不已又怜爱不已,只觉得琅千秋跟平常很不一样,实在是有些可爱。
这两人的想法已经朝着两个平面奔去了,半点儿没有相接点,唉,这实在是……这可真是个美好又一厢情愿的小误会啊……
聂冷川折了一节小树枝,蹲下身在那只巨大的蚊子身上戳了戳,还没戳两下,那蚊子的头就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那蚊子头刚掉,他就敏锐的感觉的琅千秋在身后瑟缩了一下,很是胆战心惊的样子。
聂冷川回过头,给她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吧,这只蚊子都死透了……”
正说着,他看见琅千秋眼神一凝,忽然伸手“啪”的一声拍在他手背上,把捏着的那节树枝打掉。
聂冷川回头一看,才发现从那只断掉的虫头上涌出一股毒气,已经将树枝腐蚀大半了。
紫黑色的毒气从蚊子头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在青幽幽的狐火之下显得阴森可怖。
琅千秋脸色惨白,到仍是行动迅速的拉着聂冷川不断后退。她把那香囊从聂冷川腰上摘下来,示意他捂着鼻子,不然还不等他被毒气,起先要被这股子腥臭气给熏得晕过去了。
聂冷川却憋着气,非要把这只香囊往琅千秋鼻子上挡,琅千秋抽空摆摆手,道:“我用不上,我有真火护体,这毒气伤不到我!”
说着,那股子毒气已经逼近身边,其中仿佛加进去了什么催化剂似得,刺激的那毒气一个劲儿的蔓延。
琅千秋此时虽然已经被那巨大的虫子给吓破了胆,但是到底专业素质还是有的。她看着那紫黑色的毒气逼近,总觉得那里头还偷偷藏了很多小虫子似得,于是一边惨叫,一边躲的飞快。
聂冷川现在状态也不太行,他被熏得晕头转向的,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光知道跟着琅千秋一块儿跑了。
说实话,这两个人现在都挺惨的。
琅千秋跑来跑去,虽然还十分的凄惨,但是心里头的火气却一点一点的积聚起来。
只听得她颤抖着声音,口吐一句芬芳,痛骂道:“妈个巴子!”然后勾勾手指,将那只一直尽职尽责的迈着小短腿跟在他们身后的狐狸花灯招到手边,然后咬破手指,一连三滴血抛进去,本来幽幽燃烧着的火焰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然腾起三丈高,转化为炽烈的火红色,然后那只小狐狸花灯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奔进毒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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