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咔嚓,咔嚓——”
屋外的动静,使他分心地从针线活中抬起头来。
精致的小少年目光含情,唇角吟笑,眉眼温柔似水。
院中,许灏瑞穿着单薄衣裳,身材挺拔结实,正蹲着马步劈柴,热汗从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滑落。
屋里屋外似两个季节。
把木头劈完,他将储存屋内的农具杂物重新整理一遍,腾出一半的空间,把木柴块放进屋内以免下雨将所有柴火都淋湿,然而之前屋外已经摞好的柴块只好先使用。
忙活完后,他才踏入堂屋。
林清玖赶忙把他拉到火盆旁坐下,拿着帕子上前替他擦汗,随后递给他一件厚大的冬外袍。
“阿瑞,快穿上外袍,当心着凉了。”
“不着急,我热着。”他接过冬衣放到腿上,拉过小夫郎冰凉的手,捂在掌心里,“你手怎的还是凉的?觉得冷吗?”怎么烤着火都烤不暖?
林清玖摇了摇头,“不冷,往年冬季也如此,阿瑞不必担心。”
许灏瑞给他捂了一阵手,“帕子先不绣了,把手伸到火盆上烤烤。”
他起身把冬衣放到一旁,穿上稍薄些许的秋外衣,提起平头柴刀,对抬头满脸疑惑看向他的小夫郎道,“我去后山砍根竹子,很快就回来。”
一刻钟后,他把竹子扛回来,在院中将其剖削成竹篾,编织成带着提手的火笼,笼里底部放上他从瓦器店买回来的瓦盆,最后为方便提拿,就用麻绳将弧形提手顶部的粗竹蔑缠紧。
他看着眼前完成的火笼,神色一阵恍惚。
十几年过去,本以为会忘记怎么编织,却不想一动手,记忆纷沓而来,开始虽有生疏感,后头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熟练,曾经会的东西似乎已经刻在灵魂中。
林清玖见他一直在院中捣腾着竹子,好奇地揣着小手走到他身旁,看着他手中小巧精致的笼子,从未见过的样式,不懂用途,便独自在一旁琢磨,也不打扰他。
许灏瑞自然感知林清玖的靠近,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便侧眸,见他蹲在一旁凝眸注视着自己脚边编织好的火笼,毛茸茸的围脖使他看起来越发精致软乎,“怎么不拿个凳子出来坐?”
林清玖笑容灿烂,杏眼微弯,“你不是要做好了嘛。”拿出来也坐不了多久。
许灏瑞点头,“来,回屋去。”说着提着三个火笼,走向厨房。
就着柴刀铲了少许灶膛里的草木灰,填在火笼瓦盆底部,再用铁钳夹上些许他留出来的黑炭,剩下一个火笼他没放炭,就搁置在一旁角落。
他领着小夫郎,手里拿着两个火笼和铁钳到堂屋,从火盆里夹了几块红炭放进火笼,再吹一吹,等把手放在笼口觉得暖乎后,才停下吹气,递给林清玖,“来暖暖手。”
林清玖学着他双手放在火笼上烤火,笼身暖烘烘的倒是比一直伸着手在火盆边烤火方便,不由夸道:“阿瑞好厉害!”
他唇角微扬,看着眼前精致白皙的小脸蛋,指腹摩挲几下忍不住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
看着小夫郎不满地微鼓起的小脸蛋,心情越发愉悦。
随后他拿来了几个微焉的红薯放进火盆里,用草灰埋起。
林清玖半靠在他身上,精致的下巴搁在他肩上,轻声问:“是在烤红薯吗?”
之前他用过灶膛给林清玖烤过土豆。
“嗯。”
他把铁钳放下,把凳子挪到林清玖身后,将小夫郎环起,静静地烤着火,片刻,“清哥儿,晚些时候教我练字吧?”
正好该忙的也都忙活差不多,该把练字提上进程。
“好啊。”小夫郎靠着他胸膛,欢快应道。
“清哥儿,我还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前阵子交粮税时,我听闻村里的阿叔说要到镇上卖秋收的稻谷,镇上收五文钱一斤,我琢磨着咱们也是要买粮食的,不如咱就直接在村里买村民的谷子,正巧冬季没什么事情做,我在家舂米。”
还有就是他想囤些粮食,稻谷比大米要耐储存。
林清玖静静地听他说完,才往后仰头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行呀,我听阿瑞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舂米。”
许灏瑞轻笑出声,给他拨了拨贴在脸颊上的青丝,“好。”
一阵过后,烤红薯的香甜气味飘飘然而出。
他拿起钳子夹出烤熟的红薯,拿起一个吹去草木灰觉得没那么烫后才递给林清玖。
香软的烤红薯,一撕开红薯皮,香甜的蜜汁迫不及待地流了出来,红薯肉橙黄且富有光泽,一时间空气中满是甜丝丝的香味。
“烤红薯好香欸,唔,真好吃!”
“慢点,小心烫。”
红薯心散热慢,他怕林清玖吃得急,不留神就热吞了从而出现烧心感,那感觉可不好受。
翌日上午。
许灏瑞带着林清玖到村中买稻谷。
“叔。”
“哎,小猎户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叔,我来想问问您,您家还有稻谷需要卖吗?”
“咦,你咋知道我要卖谷子?”
许灏瑞见他如此,就明白他还没来得及运到镇上卖,对他解释道:“上回交粮税时,可还记得队伍中我就排再您身后?”见他点头,于是接着道:“那天我听您说要到镇上卖谷子,因着今儿就来您这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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