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是什么?”
宇智波泉奈一脚踩在那白色生物的头上,当即就有生理性的厌恶感由心而生。
他看不见白色生物的模样,但这个反应就说明,对方给他的感觉非常糟糕,一靠近就莫名有种把这家伙的脑袋踩碎的冲动。
这很奇怪。
“不知道。”
西里尔回答。
“之前捡到带土的时候,在附近见过它一次。我本来以为它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类人形植物,还具有独特的活动能力,一时好奇,想研究一下有无药用效果,这才生出把它找到的心思。”
魔药专家的职业病犯了,也没办法。
可他的食指弯曲,轻抵着下唇,将探寻的目光落到下方,极有深意的微笑就浮现在了唇角:“结果,这时候再看,叶子消失了……它好像不是简单的植物呢。”
猛地寒颤。
说的是被宇智波泉奈踩着的那个。西里尔刚说完,白色的古怪生物就恰到时候地哆嗦了一下,仿佛很害怕的样子。
假的。
“肯定是在装啦。”
魔术师把法杖收回来,明显对此生物兴致寥寥,但视线落在后面的“同伴”身上,却要积极响应:“西里尔这么温柔,我们也很有礼貌,没有动粗……哎呀呀泉奈阁下,你的脚,真是粗鲁啊。”
――说得好像先前一法杖把阴阳脸敲得七晕八素的人不是他一样。
“捡到带土的时候就见过?”宇智波泉奈很自然地忽视了魔术师,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嗯,当时,它似乎想要靠近带土,把他带走。”西里尔道:“这次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有意识的行为,可能也与带土有关?”
“那小子能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地方。”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信。
这白色生物摆明了有所图谋,先不说其真正目的为何,没遇到他们之前的宇智波带土,还是离死就差一个西里尔的状态,除了刚觉醒还丢了一只的二勾玉写轮眼,压根没有可以图谋的。
以前是个小吊车尾,现在……
三个大人往喧闹之处望了一眼,隔了老远,都能看见耍完帅的带土小朋友手舞足蹈,和自己的好朋友小白毛吵作一团,还没一边的女孩子成熟可靠。
没救了。
三人摇摇头,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这样的话,就直接问他吧。”
西里尔建议道。
多简单的办法,问就行了――前提是被审问的对象要配合,说的也都是实话。
这一点可以放心。
仿佛无所不能的魔药店主友情赞助出了又一瓶具有神奇效果的魔药,给这白色生物灌下。魔术师再用法杖敲一敲它的脑袋,很好,它就可以说话了。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你的名字,来历,是不是受谁驱使,想干什么……全部都要说哦。”
在得到嘴巴自由的白色生物听来,这和煦温柔的话音阴测测的,自带了万分恐怖色彩。
然而。
眼珠子转悠一圈,外表看着还算憨实的白色生物张嘴,正准备装傻哭述。
意想不到的是,张嘴后一鼓作气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成了:“我是白绝,宇智波斑大人制造出来的仆人――噶哈哈哈!太天真了,宇智波斑这个蠢货!我永远追随的大人乃是大筒木辉夜姬。”
“……???!”
这是冷不防听到自己兄长大名的宇智波泉奈的第一反应。
“……你说谁是蠢货?!!!”
这是冷不防又听见自己兄长被骂的宇智波泉奈的第二反应。
“冷静!冷静呀宇智波泉奈先生,您看,您又被诅咒反噬了。唉,我扶着您……嗯?好吧,让高文先生扶着您,我们先继续听吧。”
幸好宇智波泉奈勉强稳住了,还能继续往下听。
他第一时间只注意到“宇智波斑”,随后才意识到,自称白绝的生物的话中,还有更为重要的名字。
而其后,白绝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吐露出来的真相,才叫做“难以置信”。
白绝说了:
――啊哈哈哈我是辉夜姬制造出的兵器,从始至终都为辉夜大人效力,宇智波斑以为是他制造出的我,被我反过来利用,还一无所知。
――啊哈哈哈我的同伴黑绝是辉夜大人留下的意识,我们所做的一切筹划,都是为了复活大筒木辉夜!宇智波族内禁地里的石碑是我们篡改的,让宇智波斑以为无限月读能够创造一个和平世界,让他抛弃家族和木叶,自然也是我们筹划的。
――宇智波带土是宇智波斑选择来实施计划的工具,结果还没来得及把他抓走洗脑,那小子就被你们给带走了。真是可恶啊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不过是和宇智波斑一样,都要成为辉夜大人复活的垫脚……
“――噗叽。”
被魔药影响,只能惊恐地一鼓作气说下去的白绝真的被踩爆了。
是的,虽然还有一些细节没搞清楚,但大致发生了什么,他猜都猜的出来。
宇智波泉奈心平气和。
他表示不用魔术师来扶,自己平复好了心情,站得稳,可以心?平?气?和地把兄长骗得晕头转向的混账东西弄死。
“其实我还是不建议您这么动气。”
西里尔:“不过,适当地发泄也有助于身体健康。您请随意,稍微注意一下,白绝的身体很特殊,不太容易被杀死。”
“看在西里尔的面子上,这把二手的圣……呸,宝剑借你吧,别说活着的生物,死了的灵魂都能砍断哦。”
魔术师也来插了一脚,给露出恐怖笑容的宇智波泉奈提供了有效工具。
“……谢谢。”
宇智波泉奈一手把白绝提起,一手接过魔术师的宝剑,竟然向他们道了谢。
虽然表情复杂,说得还颇为含糊,但到底是说了。
说完谢谢,他就提着白绝,步伐匆匆地向灌木丛后的密林中走去,看来是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尽情动手,顺带继续审问。
涉及到顾客的私事,西里尔店主很能理解,乐意给顾客自己处理的空间。
一边在处理私人恩怨,另一边是孩子们的欢快团聚,中间只剩下暂时没事的西里尔和魔术师。
雨悄悄地停了。
阴云堪堪散开,让来得积极的一缕月光最先急切地漏下。
魔术师的双眸在月下染上了晶莹,更显神秘,如若深陷进紫色的瞳孔中,必将引来沉醉。
他自己的视线也在追寻,一丝月华轻落在心上人的眼角,比青年的金发还要柔软,不禁想要触碰。
“我感觉到,你在高兴呀,西里尔。”
“嗯。”
西里尔应了一声:“实不相瞒,我很喜欢……结局幸福的故事。”
“哦?你是说――他们吗?”
明白魔术师的意思,可金发青年却避而不答。
“说来您可能会笑。将悲伤扭转为喜悦,让悲剧变作皆大欢喜,所有值得幸福的人都能获得幸福,这样的,格外俗套的剧情,竟是我最喜欢的。”
魔术师没有笑,他却是在魔术师的注视低笑了出来。
“我曾是故事的聆听者,只能听到别人的讲述,后来机缘巧合,让自己能够小小地参与进来……很开心。所以,多做一点事,也就没关系了。”
他喜欢幸福的结局。
――他喜欢人类所缔造的美好的故事。
他参与进来,因为不喜欢悲剧,就像把“故事”稍稍扭转。
――他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所谓的结局就是由他书写,所以,在抵达这个结局之前,若是出现了任何变故,都要由他来清除。
魔术师愣住了。
他从西里尔近在咫尺的绿眸中看到了自己僵硬的表情。
是了,在这一刻,他又不得不想起,他与“爱人”早在前世就深深烙印下的纠葛――
似乎,无法被原谅。
发生在多少年前的那个故事,无论主角是谁,魔术师都作为旁观者和维护者而存在。
为了让既定的历史不被任何意外影响地到来。
他……
他什么都没有做。
嗯,对。
什么都没做,所以,只是冷眼旁观着。
注视着成为不定因素的少年慢慢长成青年,偶尔会现身,如近距离监视一般露出虚假的微笑,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盛放,注视着他开败,就如花园里的那朵最美丽的郁金香。
魔术师本来是可以救他的。
但他没有。
一日日,一日日地过去,枯萎的花跌入淤泥,不可能再度绽放。
‘梅林阁下……’
――!
魔术师猛然间惊醒。
他觉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回神过来,和前世不再相似的青年就在他面前,可他不知何时移开了目光,没有看他。
西里尔看的是带土他们所在的方向。
吵完毫无意义的架后,幼稚的小朋友别别扭扭地和好了,三人抱在了一起,兴许都在哭。
“只差一点了呢。”
双目柔和,他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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