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郗行背着她拔足狂奔,一边跑一边不忘安抚她:闭上眼睛,哥跟你保证,咱们一定能活下来。
有他毫不犹豫在手臂上划下一刀,然后将伤口凑到昏迷的她嘴边,低声喃喃自语:外面的水源已经不能用了,下午那个人喝完河里的水,不到三分钟就变异了。幸好,至少我的血还是干净的。
还有逃亡将近一个月后,他因为精神过载,精神黑斑暴涨,得不到及时的净化纾解,濒临暴走狂化的边缘。
他怕伤到她,于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还叮嘱她一定要锁好门,走得远一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别去开门,也千万别跑到外面去。
还有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了一下左肩。
那个位置,原本有一道很深的牙印。
最初她从新洲的医院醒来时,咬痕还在肩上。
后来医生通过医疗手段帮她去掉了,如今只留下一点点凑近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来的痕迹,很淡很淡。
留下这个咬痕的那一刻。
郗行当时已经接近彻底暴走。
他体内精神黑斑磅礴涌出,皮肤表面长出短短的金色的毛发,犬齿和十指指甲延伸出来,又尖又利。
他的瞳孔也变成了跟那只金狼一样,幽幽地冒着绿光。
乍一眼看去,是有点恐怖的。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哨兵在自己面前狂化。
这么近的距离,一切分毫毕现。
可是,那一幕里的伊莱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房间,以拥抱的姿势抱住了他。
即使下一秒,他已经狠狠咬在了她肩上。
手甚至已经重重箍住了她的后颈,随时随地有可能折断她的脖子。
她却看到那个伊莱流着眼泪,颤抖着身体,语气却万分坚定地说:哥,你也不要怕。
我也会保护你的。
即使她现在没有恢复记忆,依然能够明白当时的伊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就像老何说的那样,那一刻,她也肯定有着非常强烈的想要保护郗行的意识。
病房内一时间没人说话。
两个当事人显然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眼前的状况。
可是,这一屋子特意从军部各个部门请来的专家们院士们也不能因此在这干等着。
老何此时轻声说:现在还有一件要紧事需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许燃星和郗行同时抬头。
关于你这个精神力消失的治疗方案,目前我们商议出来两个比较可行的方案。
一个是,通过常规的方式重新进行刻印。这样一来,郗行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精神力帮助她重新建立精神屏障。这是比较直接的办法,以往也有过相似的病例,成功率很高。
还有一个方案,就是尝试帮你们把刻印解除。
只是,这个方案没有先例,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更不清楚其中有多大的危险和弊端。
郗行回眸,对上她的视线。
老何说:你们好好考虑一下,究竟选哪一个方案。
两个治疗方案, 该怎么选?
老实说,郗行刚听完第一个方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怎么能行?
他跟伊莱又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能跟她刻印?
可是听完第二个方案,他又迟疑了。
老何虽然没有具体提及有什么危险和弊端, 但他多少也能想象。
众所周知, 刻印这东西,终生难解,至死方休。
除非其中一方死亡,否则不可能解除。
也就是说,解除刻印, 肯定得冒生命危险。
他自己是无所谓, 但伊莱
他小心翼翼打量许燃星的表情。
专家们都离开了,将空间暂时留给他们两个。
病房里重新陷入安静。
许燃星也在想老何提议的这两个方案。
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刻印是不可能刻印的。
专家们提出这两个方案, 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 可能以为他们发展出了别的什么情谊。
但他们自己清楚啊。
顶多就是一对失而复得的兄妹而已。
郗行小心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许燃星随口反问:你呢?
郗行顿了下, 慎重地表示:我都可以, 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话一出,反而令许燃星诧异了。
她惊讶地问道:我就算选第一套方案, 你也愿意?
郗行正色说: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现在是得优先考虑能不能治好你。
只要她的病症能痊愈,就算只有第一套方案这么一个选择,他也会同意。
事有轻重缓急, 救人和其他的比起来, 当然是救人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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