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会回答:“那要看什么对他们来说是‘好’,是源自于他人的善意,还是支配他人的权利。”
按照以往的经验而言,大概是第二种更多。
“但是,我既然想成为老师,那就要有耐心,无论在最开始遇见孩子们时他们是好是坏,都要相信自己能把他们掰回来。”
“如果遇见了这样的学生,我会努力保护好他们。”
夜蛾正道手上抓着一个熊猫样的未完成的咒骸,每次他因为羂索的任务感到精神紧绷时,他就会在之后,把这可爱的小家伙拿出来看看。
咒骸即将完成的倒数第二天,他已经察觉了羂索深埋在眼底的恶意。
假如他不曾被提醒,或许他会小心翼翼地避开与那位雇主有什么更多的交集,毕竟御三家的人总是那样的无理取闹,但在刻意关注以后,他也发现了卡维说的那些特点———宛如死人一样显现于细微之处的特征。
加茂家,知道吗?
或者说,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夜蛾正道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阴谋,他猜测这样的生物早已悄无声息地潜伏了不知多少年。这样,它扮演起人来时,才能无法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夜蛾?你的手扎破了。”
卡维看见夜蛾正道手上渗出来的血,出声提醒。
“抱歉”
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夜蛾正道不免对卡维报了些许歉意。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具有咒术师很少拥有的博爱,也有着坚定的意志,难怪老校长会选定他作为继承者。
卡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新奇。因为在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对其他人说“抱歉”的那一个。
“别说这话了,是我要打探情报硬要跟过来的,还得谢谢你愿意带上。要不现在先说说那个怪人吧,看看怎么对付它”
只有一天的时间,他们即使之前想做些什么,却总是会被加茂家的仆人以规矩之名拦下。这样,即使将他们的猜测说出去,加茂家的人也不会相信,反而会将自己暴露在那个怪人之前。
“真是要坐以待毙了。”
夜蛾正道倍感无奈,行动上却并不像自己嘴上说得那么消极,开始和卡维商量起对策。
时间走到尽头,手上的咒骸制作进度已经无法拖延。
夜蛾正道终于迎来了与那个怪人面对面的机会。
怪人的手细细摩挲着咒骸,一寸一寸地从与“他”极为相近的外貌上抚过,随后,似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让夜蛾正道自行退下。
夜蛾正道哪里愿意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呢?他正面对着怪人,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后退。
“看来高专的咒术师,也学了些古老的礼仪。”
羂索笑容不变,直直盯着夜蛾正道,看起来竟有几分渗人。它看出来了夜蛾正道的警惕,甚至是以一种近乎于戏弄小鼠的态度,等待着夜蛾正道的下一步行动。
[跑。]
夜蛾正道的脸上流下冷汗,手里不自觉地抓紧咒骸———虽然留下来的所剩无几,大部分都被加茂家拒之门外了。
但是,羂索会让他离开吗?
夺取中意的身体,在流转的岁月里维持原型。即使发生了这么多次,也无人曾发现这个罪大恶极的邪恶之物。
它很谨慎,在确认一个人死亡以后,才会真正上前。
它也很急躁,来自白兰的打击,让它到现在为止,已经没留下多少底牌。
它甚至不会去寻找剩下来的咒胎,防止它们察觉自己的虚弱之处。
“要怪就怪无常的命运吧。”
“之前的我,可看不上你这样的咒术师。”
加茂家的身体底下,羂索的大脑无声地张开嘴巴。它现在只需要杀死夜蛾正道,就能获取无穷无尽的咒骸,还有一具完好无损的身体。
权宜之计,倒也给它找到了更多的方向,比如,不仅仅将目光局限于咒术师或咒灵。如果它之前没看错的话,这个名为夜蛾正道的人,正在悄悄培育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活着的咒骸。
[哈,这可真是]
送上门来的实验材料。
羂索的目光下移到夜蛾正道的口袋,未完成的熊猫玩偶正装在那里,给予其主人不变的心灵支持。
夜蛾正道猛然丢下自己准备已久的玩偶咒骸,自己则抽出咒具用力击打房门。
但羂索早已料到夜蛾正道的举动,那房门早已被加茂家的结界覆盖,就算屋内毁坏成废墟,在外人看来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负隅顽抗,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羂索相中这具身体,为的就是他所继承的咒术,虽然比不上[赤血操术],但也有那算得上是远近皆宜的攻击方式。只见他掏出早已备好的符咒飞至各处,层层的黑色锁链自其中蔓延而出,稳稳地像夜蛾正道袭击而去。
夜蛾正道虽然大部分时间依靠咒骸战斗,但他本身的战斗能力也并不差劲。
他尝试着用咒具驱散锁链,再心疼抛出手上所剩无几的那几个咒骸,企图在这阻挡的时间内找到一点点可以逃离的机会。但毫无疑问地,他失败了,反而被捆成了粽子。
“虽然攻击性稍差,也只能束缚一会,但这笼罩范围倒还不错。”
羂索笑眯眯地走上前,边走边慢悠悠地介绍其他刚刚所使用的咒术,就好像这是他本来所拥有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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