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山上遥的实现徘徊在周围的围墙上,她发现自己都伸头了,居然还是一眼望不到边。
盘星教的内部有些曲折,刚进来不熟悉的人需要被带着走,吵闹找准自己该去的地方。
很不幸,山上遥跟丢了。
[啊]
[刚刚还在那里的]
她有些怔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灯光有些阴冷,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
山上遥很熟悉这种感觉,是村民们身上背着奇怪的、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时她会遇见的———用这里的话来讲,应该是“咒灵”吧。
[被考验了啊。]
她很快就明白了。
磨蹭一会儿后,山上遥不想坐以待毙,她直直地顺着走廊走下去拖延时间,或者说强调自己软弱无知的印象,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但是,出了意外。
在拐角处时,有人与她迎面撞上,并且摔倒了。
那种感觉,消失了。
[是因为她吗?]
山上遥视线下移,对上了自己撞到的人。
那是一个黑色柔顺长头发,穿着公主裙,长得极为乖巧的女孩子。她的手肘经过刚刚一摔,多了些淡红色的擦伤,或许连撑着地面的手掌上也有,但山上遥没办法看见。
“没事吧”
山上遥记得,这个时候应该这么问的,至于接下来要干什么,在她匮乏的记忆里,并没有这种内容。
摔倒的女孩,是天内理子。
至于她慌慌张张的原因,是因为她正处于逃跑过程中。
这是天内理子施行的第不知道多少次逃跑,目前看来结果还是失败。
作为被检测出来的星浆体,她已经被接到盘星教居住,在大部分时间内,她都无法接触除了监视者们以外的人。
很害怕啊。
明明在之前连“死”的概念都不怎么明白,现在却拼命地被人灌输着“与天元大人同化是拯救世界”的概念。
拯救世界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
世界上的人很多很多,想拯救世界的、想死的也不在少数,明明她只想和之前一样过着开开心心、什么都不知道的生活,现在却被关在这里,被那么多奇怪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
“呜”
在撞上山上遥后,天内理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认为命运都在跟她作对,偏偏在她快跑出来的时候,让人正好拦在她面前。
“我跑不出去了”
天内理子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吸鼻子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抱怨的话语,连从地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山上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没见过这样一碰就哭的女孩子,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只好木木地站在一边,等着对方自己结束哭泣。
“呜哇————”
天内理子哭得更大声了。
绝望、恐惧、委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已经在此刻占据了她的内心,唯一的发泄途径居然只能是这样胡搅蛮缠。
正当山上遥不知所措时,一个穿得一身黑的人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了———这正是天内理子惧怕的看守者。
他走近,皱眉看了眼天内理子的摔伤。
对他们来说,献给天元大人的星浆体必须是完美无缺的,既不能反抗,也不能痴傻或损伤,这样才能保证天元大人在同化她时保持自身的纯净。
他们为天内理子花费了很多心力,也选择了驯化她的方案。
———抓住一只娇贵的鸟雀,在她离天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用绳索套住脚,让她苦苦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最终让她连抬头看的勇气也不再拥有,即使笼子打开了也不敢飞出去。
毕竟是珍贵的星浆体啊。
不能使用酷刑,就只能这样子挫败她的心灵。
“天内小姐,该回去了。”
监视者微微躬身,像前伸出左手,却仍以俯视的视角看着地上的天内理子,隐隐带来一股沉重的威慑。
天内理子手缩了缩,自己摇摇晃晃地撑着地面站起来。
“”
她像个囚犯一样被带回去,安静到连刚刚的哭泣,都像是山上遥的错觉。
山上遥停着,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后,摩擦了下手指。
“看不到”
这样说女孩,会有未来吗?
即使[预言]了,也之后看见她痛苦到崩溃的面孔吧。
“山上小姐,请来这边。”
不过她很快就无暇细想这些了,先前领路的人折了回来,带她去往一个更为广阔的会客厅。
“刚刚的人是?”
在路上,山上遥状似无意地询问。
神明大人交代她自由发挥就好,但她害怕自己会让对方失望,于是在捕捉到天内理子受到的特殊待遇后,她想打探一下与这个女孩有关的情况。
“那位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徒。”
才怪。
见对方不欲多言,还投来警告的眼神,山上遥识趣地闭上嘴巴,盯着光滑到可以反射出自己脸的路面,沉默着面对了接下来的所有打量。
结果喜人,她获得了暂居在这里的权利,但会有名为“保镖”的人待在她四周,与她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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