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毅哲的成长,周母对於他在课业上的表现显得越发的偏执,周毅哲却在周母最在意的升学时间大力反抗,用错了方法,也走错了路。
某一天回家,周毅哲打开家门看到的就是在半空中摇晃着的冰冷遗t。
因为周母那边没有亲戚,所以葬礼还是由周父这里c办的。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使两个人最後也算是不欢而散的,可在葬礼上周父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悲痛的模样,甚至是作势要打si周毅哲,不过却是被周毅兴给劝阻了。
这让以周毅哲视角看着这世界的周毅兴感到有几分奇怪,因为眼前的自己,眼神实在是太过冰冷,甚至像是在谴责周毅哲似的,简直能把人给看出一个洞来……当时他的眼神真的是那样的吗?
「你看看他那不入流的打扮是怎麽一回事?这可是他妈妈的葬礼,可他不但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打的乱七八糟的又染了一头不入流的金发,像是哪里来的小太保似的,实在是有够丢脸。他妈那里又没人能照顾,多了这麽一个大麻烦来给我,实在烦都烦si了,真不知道当初他妈到底是怎麽养孩子的,把人给养成这副德x。」
周父在洗手间那麽说的同时,周毅哲就待在厕所的隔间里,因为担心被人给听到,他用手掌用力的遮掩自己的嘴巴试图不让哭泣时的啜泣声泄漏半分,可两行眼泪完全控制不住的不停往下掉。
而待在周毅哲t内那麽久了,周毅兴也能猜到对方究竟是为了什麽而如此伤心。
和周毅兴定期与周母见面不同的是,周毅哲在父母离婚後就再也没见过周父了。一开始是周母还在记恨着选孩子的事情不让彼此见面,後来周父也像是忘了这个孩子似的,感到无所谓。周毅哲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和父亲再度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形下,而且还会听到这样的话。
总之在被接入周父家中以後,周毅哲玩的更夸张了,好几次都因为打架闹事差点被退学,但因为都不是主使者,再加上周父y压着他的头去求情,这才被幸免,可每每都是消停一段时间後又开始。
明白这一切都是周毅哲引人注目的手段後,周毅兴忍不住感到惭愧起来。即使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过去共度的记忆都一点一滴的在消失,再加上周毅哲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很奇怪,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麽和他这个弟弟相处,最终选择了默视,或许最後周毅哲会想以si亡来结束这一切,有部分也是他的责任吧。
渐渐的,时间点并不像是一开始那样跳过来跳过去的,是真正一天天的在度过。随着周毅兴被困在周毅哲的身t里,因为对方的情绪波动而感受到喜怒哀乐,实在是让他简直快要迷失在这回忆之中,快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周毅兴还是周毅哲。
冷风刺骨,当他站在大楼的顶楼俯瞰着在这个角度显得渺小的建筑物後,周毅兴忽然惊醒了过来……他这是想做什麽?不,应该说周毅哲现在这是想做什麽?但明明对方当初自杀的地方并不是这里,而是在更矮的地方,可刚刚他一望下去,少说有十几楼,从这个地方跳下去绝对是必si无疑的。
或许是求生慾驱使,周毅兴在发现自己得以和那gu力量抗衡拿回身t的控制权後,便连忙往後退了几步,想要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可他这才没退几步路,後背就感觉撞到了一个人。他这一转头就看见了周母沉着一张脸,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句:「为什麽你和你的哥哥差那麽多呢?又为什麽要让妈妈如此失望?果然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这样我就不会因为你而si了。」
在这段期间他已经把自己彻底的代入了周毅哲当中,所以即使周毅兴知道这仅是幻觉,但内心还是忍不住为此感到一震。
「是啊,为什麽你就不能像是你哥哥那样成熟稳重一点呢?变成这样简直就像是哪里来的小混混似的,果然当年没有选你是正确的选择。」周父从周母的身後冒了出来,眼神同样带着一gu恶意。
「周同学,听说你哥哥是很厉害的资优生?那你为什麽不能像他一样呢?唉,果然朽木不可雕也,这样未来在职场上要如何存活呢?与其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继续活着,不如早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nv老师如同鬼魅般从他的左侧方出现。
「呵呵,周毅哲你这家伙真可怜,都不能好好做自己,一直被拿来和你哥哥b较……哦不,我说错了,或许你连和你哥b较的价值都没有。」男同学则是带着y森森的笑从右侧方凭空出现,一下子周毅兴就发现自己竟是被包围了。
许多夹杂着谩骂的嘈杂声忽然一gu脑儿的涌入了周毅兴的脑海里,这让他的头简直是疼的快要裂开了,也因此嘴里不禁发出了代表疼痛的sheny1n。可即使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用力的抱住了头,还是无法减轻这种痛苦。
他并没有错过忽然出现并站在那四道幻影中央的一个男人,不过因为视线降低的关系,他并没有看到对方的容貌。
「si了,就解脱了。」
尽管那人的声线实在是悦耳且动听,但还是掩盖不住那语气中的轻蔑以及不怀好意。
周毅兴几乎是靠着意志力重新站了起来,只是动作实在是有些摇摇晃晃的。即使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可眼前那张属於自己的脸,他是不可能会认不出来的。
当他用力的眨着眼,试图让意识变得清晰的时候,眼前的周毅兴还是以一个极平淡的语气继续道着那些荒谬的话语:「没有人需要你的,唯有si亡才是你该走的路。」
「才不是那样。」努力的想将那些杂音去除,周毅兴y是从痛苦中挤出了这句话,在说出口後,他感觉在他脑内的压力总算是减轻了些。
「……人不应该是因为被需要才存活下来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成为另一个人所存活的意义。也就是说活下去根本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也不需要依照他人的期待而成为另一个人。」随着周毅兴一字一句的说出口,那些不属於他脑内应该会有的声音总算是被他驱赶走,眼前也逐渐恢复一片清明,「你并没有错,你明明是知道这一点的,不是吗?你就是你,不是别人,所以才那麽努力的发出讯号,等人来发现你的存在,但其实这不需要任何证明的。」
周毅兴伸出了手,在触碰到对方後,眼前那张和自己五官一模一样的脸庞忽然变成了属於周毅哲的,这让周毅兴实在是忍不住嘴边的笑,可眼中却带了点异样的苦涩,「周毅哲,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家了,好吗?」
「你和我不一样,所以你根本就不懂我。」可即使被周毅兴给拉着,周毅哲还是一动也不动,就宛如是座雕像竖立在那里似的,「如果我是你就好了,这样大家就不会对我感到失望,妈妈也不会因为我而si了……我根本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
即使他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的就像是si去般,可周毅兴还是感觉到他正在哭泣,就像是先前他所做的那样,正在等着有人能来拉他一把。
「那是意外,我们的妈妈生病了,发生这种事情是谁都不希望的,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和那些幻影不同,周毅兴总算是有机会能够碰触对方,甚至是将对方给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一直无视於你的存在,我很抱歉。」像是怕周毅哲听不清楚似的,周毅兴说的极慢且字字清晰,「虽然关於你的一切,我不敢说我百分之百都明白,但我能够明确的告诉你——有我在的地方就一定是你的家,要说为什麽的话,那是因为我们是家人啊……我不可能看着你深陷在这泥沼中的。」
在松开了这个拥抱以後,周毅兴看向了脸上布满了泪痕的周毅哲,眼眶也因此而感到酸涩起来,可他还是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努力加大了嘴边原本就扬着的笑容,「我知道的,你就在这里哦……所以小哲,和哥哥回家吧。」
回应他的是周毅哲宛如解放後的哭泣声,而随着对方的发泄,那四个象徵着压力来源的幻影逐渐散去,天空也出现了一道裂痕,耀眼的光就这麽从裂缝中洒了进来,照s在他和周毅哲的身上,让他几乎是刺眼的睁不开眼睛。
当周毅兴再次睁开眼後,就发现自己身处於他再熟悉不过的病房里。
拉开了病床之间的隔帘,那名染了头金发、原本应该昏迷着的男子却是坐在病床上转头看向了他,而在两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刹那,周毅兴的眼泪总算是忍不住彻底溃堤。
「哥哥,我回来了。」那孩子轻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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