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罗老爷也不由得叫好,颜二郎诧异瞧了青秞。青秞知道麻烦来了,还要想法子应付颜二郎。
至夜,罗老爷在安氏房里闲话,说起今日荷花宴,罗老爷问:“今日淇姐儿戴了支玉簪,甚是显眼。”
书香人家最是讲究平和,今日宴请颜家姐妹,用金饰既不失礼又无炫耀之意,最是恰到好处,五个少女其中四个清丽明亮,都饰以金簪或金钗,唯罗可淇素雅清淡,玉簪挽发,虽雅致却有孤傲之感,大户之家交际所忌。
罗老爷说的含糊,安氏心下明白,遂说:“我问了弟妹,她说前些日子是莫氏的生日她念她多年本分,便赏了支桃花玉簪,那玉簪嵌了颗指甲大小的绿宝其实不适合小姑娘。”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闲话,安氏有些惋惜道:“我喜欢颜家那小姑娘,可惜与升哥儿年纪相差太远,和哥儿又难以匹配她。”
罗老爷也以为然说:“日后多走动也是一样的,我看沅姐儿与她们姐妹甚相得。”
青秞搬了几本诗书放到颜二郎面前说:“我平日里画画时,若没有灵感,便把这些写景的诗词转成画面,有时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今日倒是第一次把画面转成诗词,不过碰巧罢了,爹,我真不会写诗。”青秞眉眼皱成一团,看了颜二郎出的几个叫她做诗的题目。
颜二郎不默不作声只眼尾淡淡扫了青秞,青秞垂了头也不做声,心里却又把罗可淇狠狠捶打了一顿,到底抗不住颜二郎的眼神抬起头往那些题目上扫了扫哀嚎道:“爹,我真写不出来了。”
李氏心疼进来拽住青秞往外走说:“官人,你何曾见秞儿写过诗,要她画画,做个娃娃或可,写诗不是逼她嘛。”
青秞此时便觉得李氏实在可爱至极,奉承的话不要钱一般拼命往外搬,乐得李氏眉开眼笑。
生日游湖
晨起用过膳,罗家二老爷自去铺面巡查,宋妈妈手里捧了个酸枝木盒子,迎面碰见罗二老爷忙弯腰弓身立于一边,等罗老爷走远才进了西厢房,薛氏端坐罗汉床,满头青丝挽了个闲云髻,拿累金丝发冠扣了,再无多余饰品,穿枣红色镶群青蓝缠枝宝相花上衣,着石青马面裙,手里端了青色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拨了茶,也不喝,见宋妈妈进来将茶盏随手递给身后的秋红说:“拿来吧。”
宋妈妈两口子是罗府的老人,宋妈妈男人跟着罗二老爷管了罗府的田地铺面,宋妈妈便统管内府,今日是府内发放例银的日子,早早便将账册交给薛氏过目,好安排了放银子。
薛氏接了账册细细查看,又指点了两处或改或删减,宋妈妈记下,出门吩咐侯着的人只管按册放银,自己依旧到薛氏跟前伺候。
宋妈妈再进来时见薛氏又端了茶盏在拨便笑了说:“大娘子茶凉了罢,叫她们换过一盏。”薛氏方放了茶盏说:“去我私库里取十二匹各色鲜亮颜色的布送去淇姐儿的鹿鸣轩,我记得还有六支一盒的四季花卉的银簪子也取两盒一并送去,和她说换了戴着玩,若再有喜欢的我再送去,不用省俭。”
等宋妈妈派了巧绣送了布匹和首饰盒子过去时,杏花接了看时倒一愣说:“并不是添置衣物的时节,是不是送错了。”
巧绣说:“这是大娘子体恤二姑娘特意从私库里取了吩咐送来的,自不会错,姐姐接了我好回去复命。”杏花无奈只得接了。
罗可淇见了杏花手里的布匹蹙眉说:“这是你们日常用的怎么送到我这边来了,”又开了首饰盒看,越发的奇了,这也是你们日常用的,是不是送错了。“
杏花说:“我也和姑娘想的一样,方才问了巧绣,说是大娘子特意从自己私库里取了叫送给姑娘的,不会错的。”
罗可淇纳闷欲出门去找薛氏大娘子,莫氏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兰花进来蹲身福礼说:“莫小娘说了这是大娘子的赏赐,叫姑娘收拾好,等会芙蕖阁的巧娘来量尺寸,衣服做好了叫姑娘日常穿戴起来。”
罗可淇此时方有些明白万般委屈从心底涌起,合身扑倒在那些布匹上抽泣起来。
佩兰听翠娘与青秞去了罗府赏荷叶动了游兴,越发要找个好地方去玩,等温云洲下了学便把他拦在院子里,两人凑到一株木槿花跟前嘀嘀咕咕说起来,佩兰说几句温云洲就点头,等佩兰不知又说了什么,温云洲也欢喜起来,两人指手画脚说得越发的眉飞色舞。
温氏隔着桐花窗棂格子看了院中的一对小儿女脸带笑意与徐妈妈说:“佩兰是个懂事的,在这里住了这些日子我瞧着她虽喜欢和洲儿说话,却从不肯与洲儿单独同处一室,便说话也必定是在院子里,小六与秋荷也是跟着伺候的。”
徐妈妈也笑着说:“大娘子说的极是,表姑娘虽说没读过书,见识有限,行动却有礼合宜,总是大娘子平日教导的好。”
温氏听了看了徐妈妈嗔笑说:“我自然懂你的意思,洲儿是你带大的你心里疼他我知道,只是哪有读书识理,进退有度,门第儿又相当,人品儿又相当的呢,你倒是找个出来我瞧瞧呀。”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心里一动,斜睨了徐妈妈,抿嘴笑了说:“倒是好,再瞧瞧罢。”
佩兰这里与温云洲商量,温云洲自是大包大揽下来,佩兰急忙忙的又去找翠娘与青秞说,青秞听了十分惊喜,佩兰又说那处景色好,有山有水,且又安静,依着山还有一处寺庙,我们坐了船再去上香,岂不是又好玩又不俗,说得几人恨不能日子早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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