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秞笑道“我算着时辰呢,你跟我走罢。”,到潘云楼下,果然看见马叔的车子,青秞又拉翠娘上车,把桐花也拽了进去,等下来时,马叔瞪大了眼睛,三个小娘子都变成了小哥儿,随即笑着摇头,拱拱手:“我就在这处等着。”
三人着了男装,摇晃着进了潘元楼,装模作样找跑堂的要了一个靠窗的包厢,跑堂的小厮自是见惯的,便是知道是姑娘们,也只拱手喊小哥儿,翻着茶谱点了一壶胭脂翠红柳,也不知道好坏,只觉得有个翠字便点了,待小厮出去了,桐花掩了门,青秞软在椅子上,“我有些累了。”
翠娘掩嘴而笑,三人喝茶听戏,窗子外面偶尔还要耍百戏的路过,青秞越发淘气隔了窗子叫桐花扔些钱下去打赏,杂耍的人隔着窗子瞧着是几个哥儿,大声喊道:“多些楼上俊俏的哥儿们,咱们再好好翻几个连环跟斗,叫哥儿瞧个热闹。”下面果然翻得热闹,青秞几个欢喜无比。
又喝茶听说,等歇了好一会子,青秞算着时辰该是要去天一阁正店了,三人上了马车又换回衣服,去往又一阁正店见叶婉晴。
又一阁五层的小厮们都是特意跳出来的,眼明嘴紧心眼活泛,又有多木的交待早叫他们认过青秞的,今日是派的明兴在下面等着,待瞧见几个戴了帷帽的小娘子们下车,一时做了难,这哪能瞧见是不是颜家姑娘呀,眼珠儿一转,只朝着别处拱手作揖道:“颜姑娘。”果瞧见那几个戴帷帽的往他这边瞧来,明兴麻溜的迎了上去。
叶婉晴最爱倚窗喝茶,口角带笑,眉眼越发舒展,今儿个没穿紫衣,只一袭宽袖对襟灰色云锦绣花袄子,袖口襟边绣了紫色含羞草,抬手间手腕子上笼了个紫玉镯子,越发显肤白如玉,见青秞几个进来抬手示意让座。
特意瞧了翠娘道:“我听说你回来了,如今都好了,一家子一处,倒再不必牵挂着了。”
青秞又笑了道:“劳您牵挂,送我一株桂花树,真是难得的极品,除了来仪寺那里,我再没见过那么好的桂花树了。”
叶婉晴闻言眉梢一挑,心里已知是怎么回事了,肚里暗笑那小子弄鬼,面上不显道“桂花树,嗯,我可费了许都力气,你喜欢才好。”
青秞自桐花手里接了个盒子过来道:“自然是喜欢极了的,投桃报李,我这大约也有你喜欢的物件。”说着将盒子放在叶婉晴面前。
香樟木雕牡丹富贵的锦盒,打开时叶婉晴一愣,“这么好的紫色珍珠,”抬眼又瞧了青秞,“你可知这紫色珍珠的贵重。”
这珍珠是桐花寻来的,桐花回来说,卢船家几个相熟的海客得了些好东西,要在新郑门外开个集市,听说有好物件,便告诉青秞,青秞欢喜拉了桐花便去了,倒没瞧见什么稀罕物儿,只有一盒子珍珠,有好有坏,颜色也杂,船家不许挑,要便一盒子拿了五百两银子,青秞爱里面有几颗莹白的,想与李氏串一串项链,便全数都买了。
待回家挑选时瞧见有一二十粒紫色珍珠,便挑了好的出来串好了,原也是要送叶婉晴的,此刻得了桂花树便送来还情,倒真不知道紫色珍珠贵重,瞧那些船家也是不知的,听叶婉晴如是说便笑道:“原先是不知道的,此刻却知道了。”
叶婉晴抬手盖了盒子笑道:“知道也迟了,送了的礼,我便收了,再吧肯还的。”瞧着是极喜欢的。
屋里几人正说笑热闹,就瞧着外面似竹影儿晃动,叶婉晴不着痕迹撇了眼外面转而叫徐妈妈道:“我前几日叫李福给我寻上好的花茶,好像是得了的,你去拿了来,花茶小姑娘们喝最是好。”
徐妈妈拿眼瞧了瞧叶婉晴,福了礼称是,挑起门帘去取茶,叶婉晴抬手欲添茶又与青秞道:“我新得了个天青色双鹤公道杯在屋里,你与我取来罢。”边说边指了身边的侧门。
青秞瞧徐妈妈不在屋里便起身去拿公道杯,出侧门便是四扇水墨山水竹枝落地屏风,穿过屏风又见一人宽的小门,门外竹影摇曳,青秞左转,只见一天青色长衫人影负手而立,侧颜若雕如玉,眉似远山,脸如美玉,长衫阔袖倚于竹林似谪仙不染凡尘。
青秞立时收了手脚冲口而出道:“李佑乔,”李佑乔转身瞧面前女子,眉似墨染,眼含秋水,似清风明月,又如泉击山林,嘴角含笑问:“桂树可喜欢?”
闻言恍然知桂花树是李佑乔寻来的,想起刚才该与叶婉晴说起,一时眼色含羞,只青秞素来大方便道:“甚是喜欢,再没见过这么好的桂树,倒似张的伞盖一般。”
“原是想留着,日后有用的,”李佑乔说起这话一时鬓边飞红又镇定道:“你生辰要到,一时又没甚好物件送你,便拿它做你生辰礼罢了。”
“这个礼,我实在喜欢,只叶掌柜却装傻拿它换了我一盒紫珍珠去了。”青秞手里比划着盒子,眉眼娇俏,李佑乔瞧着那双青葱白玉似的手,也不知怎的一下子伸手捏住了,青秞慌乱,欲要拽回,却不知怎么也没拽了回来,李佑乔捏了手温润滑腻只舍不得松了脱口道:“等我中了举,便叫我爹去你家提亲。”说罢又想起什么又道:“我绝不失信,考试不难,我定是中了的。便是不中也去。”
前世今生青秞也不曾恋爱过,听耳边细语面色飞霞,低了头也不知如何说话,李佑乔等了半晌不见青秞答话,心里从没有过的慌乱又道:“你若不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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