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一直漾在江寒心头令他无法呼吸的谜团,在这一秒钟云开雾散!
江寒激动地拿着那些照片站起身,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梁醒则冷冷,继续用毫无温度的声音揶揄,道:“江寒,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高尚的人,也没有人真的会对自己的过错发自内心的愧疚。”
江寒不言语,低着头,睫毛一直在颤抖。
“人偶尔在受害者面前展露愧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痛快一点。”
梁醒讪笑的目光中透露出满满的嘲讽。
她继续揭示找到的真相。
“江寒。你真的是因为亲眼看见我爸妈从工地上跳下来,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这些年才不接受梁梦的吗?”
江寒绯红了脸,被戳穿。
梁醒端起酒杯,摇了摇:“早几年,我还信你。但从你下大决心非要和我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了。爱是占有,是私欲。没有一个人能伟大到,只要心爱的人好,就心甘情愿去和别人结婚。就算是穷途末路时,还会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何况仅仅是为了你心底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愧疚!”
“你别说了。”
江寒受到了巨大的震颤,他试图阻止梁醒。
“什么愧对我父母?什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梁醒突然激动起来,声调高了几个分贝,“江寒,你是个认定的事一定要做到,看中的东西一定要到手的人。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多年,既想亲近占有梁梦,又克尽心力地将她推开!原来是因为……”
“我叫你别说了!!!”
江寒无法聆听事实,双手捂住两边的太阳穴,用尽全力喝断了她。
是!铁证当前,江寒再也欲盖弥彰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愧对梁父梁母,不过是借口。
商海沉浮,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死我活。
要成为做生意的料,第一条就是要戒掉软弱,唯利是图。
一切向钱看,愿赌服输,成王败寇。
至于悔恨愧疚,不过是达到了目的之后,为了平息对手怨气的手段。而已。
这些年真正无法让江寒奔向梁梦,占有她的原因是——他一直怀疑,梁梦是否和自己有血亲关系。
而面前梁醒递过来的照片,无情地揭示了多年前,宁艳红和汪贤成有不正当关系。
这个开房记录的时间,囊括了梁梦出生前的一两年。
人生竟能如此地狗血!
江寒头痛欲裂。
原来宁姨,不仅和自己的爸爸江月明暧昧不清,她还有另一个出轨对象,就是汪贤成!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
梁醒亮明自己的态度,便端起自己的酒杯,起身告辞。
她走出去几步,江寒突然抬起痛苦的表情,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我们之间,非要如此吗?”
梁醒转过脸,眼神冰冷,不屑地凝视了江寒一眼。
一对假夫妻,暗地里,相互间还要查来查去。
梁醒以前不这样,有很多年,她也曾经依赖过江寒,江寒也把她当妹妹看。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很多场爱情;但长大后谁也无法穿越童年,从小长大的发小情谊,江寒有的,也就是梁醒和梁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梁醒变得对江寒越来越疏离冷漠,俩人之间,逐渐砌上了厚厚一堵墙。
过去的事,梁醒一直在查。
她突然让梁梦接手龙泉的业务,应该也是为了腾出精力去挖真相。
那么,她到底又知道多少?
“梁梦不能和汪载舞相亲。”梁醒只是淡淡,“但我不希望她知道真实原因。她的事,还劳烦你多费心。”
撂下这句,梁醒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梁父梁母的死因,这些年一直不清不楚,梁醒从没放弃,但她不想让梁梦插手。
过去的事,她只查到一半,江寒隐隐担心,梁醒这么继续查下去,那些尘封的陈年旧事终有一天,会一一浮出。
空落落的房间里,遗留下江寒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他外表风华,人前鲜衣怒马,万般得意;但又有谁知道,他内心往事汹涌,孤独寂寞和受伤。
江寒过成今天这样,他求仁得仁,不怪任何人。
他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事业成功的必然代价。
江寒的第一桶金,来得有多污秽,今天他才彻底弄清楚。
梁醒已经知道了梁母和汪贤成的关系,再查下去,她早晚也会查到江月明。
江寒很早就发现,梁母和自己亲爹之间的暧昧关系,他们这种不清不楚的纠葛持续了很多年。
江母很早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江寒对亲妈的印象几乎为0。
小时候,他因为年龄小,不管大人的事儿;等他大一些了,开始早恋,又觉得感情的事儿很难讲,于是也懒得过问江父的情感生活。
但他没想到的是,梁母和亲爹暧昧不清的同时,还出轨了汪贤成。
江寒永远记得,有天江父回来,把家里所有的现金存折产证都找出来,交给他的场景。
“儿子,以后都靠你了。你爹退休了,不干了。”
当日,江父铁青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将家伙什儿都交给儿子,然后就吩咐穿得像小混混的江寒去小区门口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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