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小知听到姜崈冰冷的吩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退下了。
冷静下来的姜崈把今天晚上的一幕幕过了一遍,凤眼紧闭久久不语。
有些头绪的他突然抓起楚辞手腕,一下把楚辞生拽到自己面前。木香花的香气从楚辞脖颈发梢处四面飘来,一腔怒火直击姜崈脑门。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他!
“你威胁我,你拿你自己的命威胁我?!”
姜崈近乎低声嘶吼着,抑制不住的怒气化作愤怒的喘息声吹过楚辞耳边。
“殿下这话又从何说起!玄夕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帮恩人尝药,是楚辞报恩的方式。”
楚辞眼神坚定,可双目早就含了一层薄泪,眼前的太子真的不是她的姜崈哥哥了。
他是真的要杀玄夕。
二人就这么怒目相对,搁在两人中间是姜崈紧握到发白的指节和楚辞涨红的酥手。
楚辞强忍着哽咽,“玄夕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既是上天赐下的第二次机会便要好好珍惜。他生来自由,待到玄夕身体大好,臣妹便放他回西海,天高海阔任其游历,也算报了这舍命救我的恩情。”
这番话一出,愣住了的姜崈随即撒开了手。
楚辞坐下,倔强看向地面一言不发,留着有些懵的姜崈一人消化。
姜崈环顾四周,看着这珍馐佳肴和雅致别间,望向眼前这位美人,突然明白了楚辞的意思。
姜崈开始在房间踱步他一帧一帧地回忆今日种种来佐证自己的判断。
楚辞精心准备悉心打扮,所有东西皆按他的喜好布置安排,为的就是今夜这最后一句。
若他不放过玄夕,她就以命要挟,若是玄夕安然无事,她便整理情愫放玄夕离开。
然后呢与他在一起么?
时间就这么沉默的过着。
一炷香的功夫,平静之后的姜崈好像又找回了原来的心机城府。他缓缓走到楚辞身边,手重重的拍了拍楚辞的肩膀,没再说什么的他推开门径直离开了。
留着楚辞一人感受刚刚姜崈手上那串白玉佛珠打在她锁骨上的丝丝冰凉。
随着姜崈远去的背影,楚辞把脸深埋在双手之中,整个人泣不成声。
她的十载竹马,终究是消散在这桐溪城之中了。
你这个杂种,到底是何来路?
午夜十分,整个桐溪城都静静的,只能听到被风吹过的木香花相互磨锉,沙沙作响。
玄夕还是那一身劲装打扮飘在空中,只是手脚的绑带换了颜色。他冷若冰霜地看着气愤回到屋里的姜崈。
月光之下,那蛇眼人面实在骇人。
玄夕猛然灵气一运,露出他珊瑚色的蛇眸,发出“嘶嘶”响动。这时天色大变,本来一个月明星稀的好天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一道亮白色天雷由九重天引下,直直劈向太子房里。
还来不及大家反应,太子房中大火四起。呐喊尖叫声此起彼伏,侍卫们纷纷冲进房间去救姜崈。
玄夕默然看着一切,虽使用蛮力透支仙气,但他倒是开心得很。
今天下午,吃了满肚子醋的他回到房间,正嫌弃自己双肩上的大洞,就发现了胸口上碗大的刀伤。
他胸膛正中央被连刺了三刀,刀刀入心,疤痕都连在一起了。
玄夕摸着自己心口回想,这伤应该是有人在他昏迷之后刺的,伤口还有些溃烂,看来伤他之人还在上面做了手脚。
想都不用想,定是那一肚子坏水的姜崈。
这时又听到屋外头乒乒乓乓的正准备着楚辞和姜崈的晚膳,他更生气了。
“这小丫头好狠的心”
一个飞身,玄夕便藏在了楚辞的房顶上。拿开一片瓦砖低头一看,这小阿辞正沐浴呢,整个浴盆都铺满了木香花,腾腾雾气都散着幽幽花香。
本来气不打一处来的玄夕根本就没准备挪开眼睛。
‘这就算你睡在别的男人房里的赔礼吧。’
看到楚辞精心穿衣打扮的时候,玄夕恨不得直接把她敲晕掳走。
这小丫头是准备打扮给谁看!?他都没看过楚辞穿罗裙!
强忍着心里的千般不满,玄夕就在房顶上悄悄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姜崈醉酒,说出佛珠的故事。他眼睁睁地看着姜崈的手搭上了楚辞的手。
这一下玄夕实在是忍不了了,他牙关紧闭,咬得下巴生疼,呼吸急促的他胸口好似燎原之火。
一气之下杀心即起,便有了刚才引雷劈人那一幕。
眼看着这屋子快塌了,玄夕冷哼一声心里骂着活该,引雷损耗灵力太多,他便想要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没事!”
“天佑我南云!”
玄夕听到这叫喊声,震惊回眸看向姜崈,完全没有意识到另一道天雷从天上直批而下。
玄夕被第二道天雷一击即中,直接被打出姜崈院落,好巧不巧地掉在楚辞的院里。
“咚!”
楚辞本来就被姜崈院子里的声音吸引,刚开门就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玄夕。
来不及多想,马上招呼着北言把他抬进房间。
军医和随从都去了姜崈院里,根本找不到人救玄夕。看着玄夕痛苦的川字眉和没有任何血色的脸,楚辞整个人乱作一团,无论什么事都很冷静的平西候瞬间就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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