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处理翠华山妖乱之事,进展如何?”唐大人抬手让张重稷坐下,亲自斟酒与他,似随口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之事,张重稷去翠华山除妖的起因是羽妖伤人,与他的小宝贝密切相关,不由得他不小心对待。
而且翠华山属于终南山支峰,隶属于秦岭山脉,祈云族群的栖息地也在秦岭深处,若被张重稷误打误撞,发现象魂岭的所在,可就大为不妙了。
张重稷摇头轻叹,“妖物凶恶奸滑,只扫荡了些许零散小妖。”
“杀伤山夫樵民的元凶首恶,可曾伏诛?”
“您有所不知,妖与人不同,它们无善恶之分,说好听些是无善无恶、质朴天然,难听些便是不守纲常、不尊仁义,但凭心意肆意散漫行事,凶顽难训,伤天害理、遗祸苍生之事对他们来说不过尔尔,应当除之务尽,免留祸患。”
张重稷眸中闪着狂热、极端的光芒,意思是妖就是妖,不分什么首恶不首恶,该诛杀殆尽才好。
唐大人听罢长眉蹙起,随即展眉隐藏不悦情绪,以一种长辈规劝晚辈的口吻道:“你年纪尚轻,待人待事大可不必如此激愤,世情多变无常,甚难窥透其中一二,如此偏执一端、锋芒太过,于你性情恐有毁伤。”
唐大人除了和女儿那点子事有违伦常、不足为外人道之外,其人其行,皆推崇儒家中正平和的处事准则。他人虽冷淡严肃,待人接物却十分讲究有礼有节,于世故人情上自有理解,是以官运亨通、门生故吏颇多。
他接着道:“妖物伤人之事,依老夫之见也是过度杀伤生灵,祸端惟人自召。朝廷的意思也是小惩妖物即可,不必大动干戈。”
唐大人之所以如此说,是早在妖乱初期他便与杨中书达成共识,选人除妖只为安抚人心,并非真要赶尽杀绝、鱼死网破。
而杨中书作为宰相,自然能代表朝廷。
“您教训的是。”张重稷恭敬回道,一脸谦虚受教的样子。
唐关心底却疑惑起来,张重稷这一身咒术本领以及对妖族的深恶痛绝,总该有来处原由,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成家立业不曾?”
“闲云野鹤多年,倒也自在,只是还未曾婚配。”
“哦?丈夫岂可无妻,既如此,老夫为你做媒主婚,你看如何?”
老男人自己多年空置着正妻之位没有续弦,现在劝起别人来倒是一套一套。
当然,他也不是啥好心和事佬,纯粹是为了套人家的话,才这般说辞。
这话到张重稷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唐大人孤高之名他早有耳闻,向来不插手别人的私事家事,如今要为他主婚,实际上是拿他当子侄看待。
张重稷受宠若惊,若他是个正常人,有唐大人这样的长辈主持婚礼自然求之不得,可他只得委婉推却,苦笑道:“不瞒您说,稷如今无家无业,寄人篱下,不敢妄求婚姻之事。”
唐关自然听出他言语间的推辞之意,但他的本意也并非在帮人做媒上,故作没听出来,反而道:“这有何难,我族在长安置了不少田产,稍后我命人分出一座宅院给你,你如今住在何处?届时好让人替你搬取行李。”
张重稷十分动容,怔怔望向唐大人。
这个人好像一贯如此。
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
“不用不用,我暂时没有婚娶的打算,目前住在梁王府邸。”
“梁王?”唐关嗅到一丝不寻常。
“是这样的,我以前是梁王的幕僚,后经梁王推举进入太医署供职,因我孑然一身,京城房租昂贵,所以依旧寄居在梁王府。”
没想到竟意外套出张重稷和梁王的关系,唐大人不动声色饮酒,“不妨事,宅子给你,你想住便去居住几日,不想住空置着也自有人收整打理。”
梁王是老皇帝的皇长子,年近三十,颇有才干,深得皇帝器重,却因非皇后嫡出而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本朝亲王并没有封地,大都实行“虚封”,只有爵位头衔,所以也不必外出到封地。
自从五年前皇帝正式册封太子,梁王为避嫌,便袖手朝政,闲散度日,修园子办宴会,看着自在得很。
张重稷没有继续推却,收下唐大人赠宅,又闲谈对饮许久,才告辞离去。
唐大人送客完毕,负手朝无逸园走去。
一路上思虑重重,达官贵人们喜好礼佛敬道,亲厚奇能异士本不足为奇,可张重稷此人,瞧着不像趋炎附势之徒,而他二十年前能从唐府不告而别,足见此人不慕虚荣浮华,他能与梁王搅在一处,定有缘故。
行至无逸园庭中,眼看就要到卧房,唐关脚步一顿,吩咐自入园便跟随左右的清淮,“去查一查百鸟裙的来历,是如何兴起的。”
“是。”
唐关回到房中,小宝贝已经沐浴完毕,穿着鹅黄色的睡裙,和她的几个丫鬟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
“在做什么?”唐关走近问道。
百灵她们听到声音立刻起身,向唐大人行过一礼后退出去。
“爹爹。”小妖怪在坐席上回头,张开手臂向爹爹讨抱抱,昏黄灯光配上她穿的鹅黄衣裙,不可一世的顽皮小人儿竟显出几分柔软来。
唐关一把将宝贝抱在怀里,看向案头,零零散散许多针线布料,他捉起宝贝的小手左右翻看,严肃道:“怎么想起玩这些?扎到手该如何是好?”
祈云拿起一个绣了一半的绣片给他看,“我才不是玩,爹爹看,我现在绣的可好看啦,我想跟画眉好好学女红,然后自己做婚衣给爹爹和我穿。”
画眉手巧,祈云穿的衣物大多出自她的手,甚至会绣非常复杂的佛经绣像等物。
小胖蛋心心念念想嫁给他,老男人心里美得很,低头吻住她,四片唇瓣甫一相接,漫天情欲便滚滚而来。
大舌闯入女儿嘴里翻江倒海,勾引来小丁香反复舔弄挑逗,祈云含住爹爹的舌头不断亲吻吮吸,汲取他唇间津液。
“爹爹又饮酒了!”尝到一丝浅薄酒味,小孩儿不满嘟囔。
“喝得不多,只小饮几……”
杯。
他话未说完,祈云又亲吻上来,卷着他的舌头来回缠绵。
这两人夜夜都要抱在一起亲热欢爱,尤其小祈云,逐渐被她爹操熟了,瘾大得很,激烈亲吻着,抱着他的小手移至他腰间,去解带扣。
唐关拉下腰上作乱的小手,抱起宝贝步放到床上,捏一捏她胸前的小白兔,声音低哑道:“爹爹去沐浴,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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