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过来和唐勘商量事情,看到好端端的院子摆满武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心里叹了又叹,“公子,这是?”
唐二忙得满头大汗,走下台子到鹿鸣身边,“这些事你不要管,之前商量好要安置的东西怎么样了?”
这一地狼藉,能不管吗?
“都置办好了,公子,这”鹿鸣左右环顾,“院子都被占了,莫说下人们不好来回拿取物件,就是到时候贵人行完大礼步入洞房也不方便。”
“那怎么办?”唐二烦躁得要死,辛苦准备那么久,总不能拆掉,他可舍不得,“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办法。”
还不等唐二公子“想办法”,鹿鸣转头就回无逸园将事情禀报给唐大人。
唐勘又免不了挨一顿训斥,并且在他爹的勒令下不情不愿拆除辛苦置好的靶场。
小祈云这边也是忙得晕头转向却又屡屡碰壁,制作傀儡的方法已经学得炉火纯青,可上手却始终不得要领。
她和祝隐一起试了数种材料,寻常的铁石草木虽然勉强能用,但是要么质地脆弱,要么僵硬难控。
更重要的是魂魄难以附着,总之不能尽善尽美地使用。
而珍贵难得的材料,祝隐问道多年也收藏了不少,却因为珍贵稀少,很少被用来炼制傀儡,寻不到典籍参照,就这样投入炉中,也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小妖怪趴在桌上,玩着一堆小泥人发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唐关从官署回来,她还蔫蔫靠在桌边,小泥人也被弃置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靠近,祈云就回过神来,不等他坐下,就反身抱住他的腿哭唧唧,“呜呜呜,爹爹,我太笨了。”
唐关将她抱进怀里,正要哄慰,小妖怪就抬起哭得脏兮兮的脸,对他说:“爹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哭什么?”他曲指在祈云额头轻弹一记,才拿出帕子帮女儿擦脸,粉白娇美的脸颊又重见天日。
不可一世的云大王向来觉得自己天资卓绝,聪慧不凡,哪知一个小小傀儡竟让她那么多天一筹莫展。
这也太笨蛋了!
而且还因为太笨蛋哭鼻子,更笨蛋了。
臭屁小鸟不好意思让爹爹知道这些,掏出一面小巧玲珑的铜镜,递到他面前。
“爹爹还记得我这只镜子吗?”
“记得。”唐关心中浮现祈云生辰那夜的香艳撩人,将桌上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小泥人一个个捡起放好,假装不经意地去捏宝贝弹软的小屁股。
臭爹爹,好色鬼。
祈云腿心一热,慢吞吞挪开臀儿,“只要是我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能透过它再次看到。我想用造傀儡的方法,分出一点魂魄到镜子上,让它替我们去探路,作用是一样的。”
“而且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很坚硬,我拿凰火烧它,都没留下一丁点痕迹。”
唐关:“……”
没事烧镜子做什么?
小妖怪顽皮到令她爹都一阵无语。
唐关当即让人请来祝隐,商讨行动之法。而他也如愿接到张重稷的请柬,打算再去一探究竟。
唐关专门让鹿鸣寻出上回张重稷赠予的鬼稻重思,让人缝入香囊,同凤羽匕首一起悬挂佩带在腰间。
毕竟不是阳世之物,就这样带在身上……祈云见了很担心,小臭鸟从他腰间取下香囊,假装赌气说:“不许爹爹佩带这个,只能带我的小刀。”
然后自食其言解下佛骨玉铃,要往唐大人腰间系,这个铃铛很厉害,保护过她的。
唐关将铃铛重新系回祈云腰上,抚摸着她的头发哄道:“乖孩子,不必忧心爹爹,香囊中是五色重思,与寻常鬼稻亦有区别,于人体无害。”
张重稷所赠的符咒被他屡屡焚烧殆尽,如果再将重思也束之高阁,未免太过辜负别人好意,使人寒心。
平常如此也罢了,要去见张重稷,多少得让他知道一番心意没有付之东流。
唐关想了想,没有继续将香囊佩回腰间,而是收入袖中。
挂在腰间十分醒目,自然也过于刻意,以张重稷的本事,只要带在身上,他自然能感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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