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个包子下肚,季白绪也没有吃出是什么馅的,正要去接着端面条吃的时候,一杯清水递在他面前。
慢点吃。本来是躺着的寒时霖,察觉不对坐了起来,尽量放柔声音说道。
被食欲支配的季白绪是听不进的,他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只停顿了不过几秒,就开始大口往下咽面条。
他这幅样子,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已经是一种病态的进食状态了。
吃完一整碗面条,连汤都一滴不剩地喝下,大量食物堆在肚子里,季白绪本来就瘦,显得肚子鼓得格外大。
别吃了。寒时霖试图劝道。
季白绪顿了几秒,又伸手去抓食物。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给紧紧握住。
别吃了。寒时霖的语气里包含着浓浓的叹息。
季白绪只觉得吃食在向他招手,胃里还没有被填满,委屈出奶音:我饿。
你不饿。寒时霖抓紧他要挣脱的手,蹲下,直视季白绪的眼睛,认真说道,你已经吃饱了,你感受一下你的胃,它已经被你撑得装不下东西了。
在寒时霖漆黑的瞳孔的注视下,许久,季白绪慢慢冷静了下来。
嗝。
他感受到了饱意。
在黎一玻的认知里,季白绪每次在疯狂饥饿后的那一两天是完全不可控的。
他曾经试图去抢夺季白绪的食物,禁止让季白绪再吃下去,可季白绪会像一只护食的小兽,拼尽全力去守护自己的食物,不惜抓伤所有人。
他也试过把食物藏起来,但处于一定要吃的状态下的季白绪会不管不顾,看到什么都往嘴里塞,甚至曾经直接吃了一小包盐,吓得黎一玻差点要送他去洗胃。
季妈妈她也是知道季白绪这个毛病的,可是贫穷的家庭连吃穿都是问题,自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钱财去治疗。
吃饭,是个多简单的事情啊,没长牙的婴儿都会,季妈妈觉得也许季白绪某天就自己学会如何正确吃饭了。
好在,等不可控的时间过去,季白绪就会恢复正常,哪怕还是吃得比正常人要多,可乍看起来就是一个吃得比较多的普通男生而已。
至于什么时候会变得吃不下东西,季白绪自己也说不上来,没有时间固定,有时候隔几天就会犯,有时候半年也不会发作。
校医记录完季白绪的病情后,检测身体各项激素水平后,总结说还是心理问题,问季白绪小时候有没有被狠狠饿过的情况。
季白绪摇头。
虽说从小一直吃得不太好,但是季妈妈宁可自己不吃,也不会饿着兄弟俩。
校医又给季白绪做了各种心理测试的题目,显示都是正常。
看来需要更加专业的心理治疗才行。校医感到棘手,但她专业不是心理方向,对这块也束手无策,到时我跟节目组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请一个心理医生过来。
不需要了。季白绪连连拒绝,他不太想被大家知道自己情况,引起重视。
再在我这里待两天,等暴食期过去,就可以回去了。校医也没有强迫,简单安排道。
季白绪躲在被子下乖乖点头,如同被识破弱点的猎物,温顺得不得了。
校医在外间苦恼的拿着季白绪的病例研究,时不时盯着手机发一阵消息,像是在咨询什么人。
季白绪很多时候吃东西不是觉得饿了馋了,而是胃有空间能装东西了,他就会觉得胃里空荡荡的,需要食物去填补。
如果不吃,他脑子就会停止运行其他一切事情,放大胃部情绪。
寒时霖的面包花已经在他的手上了,见季白绪垂涎欲滴看着那个面包花,寒时霖直接让他自己拿走。
手掌大小的面包,各式口味都有,放了两天还是软绵绵的,季白绪几乎一口一个。
黎一玻看他吃得香,也剥了一个咬下去,被甜腻得面目扭曲。
校园社团节报名明天就结束了。黎一玻今天主要是来说这件事的,我们的以热爱生命和学习为第一位的音乐社团,由于成立太晚,目前还差一人成团。
季白绪震惊:你居然已经喊到了九个人?
黎一玻愤怒,我大小是个网红啊!你应该惊讶我只叫到九个人才对吧!
季白绪一想也是,嚼着小面包问:为什么啊?你不是挺受欢迎吗?
主要是太晚了,像稍微会点乐器的,都被抢走了。黎一玻抓了抓假发,郁闷道,有野心上台的,都自己组队了,剩下的佛系挂名的,基本就随便找个人多的大社团进去了,我们社团看起来又拿不到奖,又没啥表演露脸机会,自然就没人过来了。
黎一玻凑近,忽悠道:还差一人,你把你哥喊过来凑数呗,你哥估计连有这个活动都不知道,到时要是没社团,是要被取消福利的。
我不喊。季白绪摇头,要喊你喊。
黎一玻的目的只要季白绪答应就行,他怕季白绪不同意和他哥一个社团,才特地来问。
等会自己就去怂恿季佰思,人就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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