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叫响彻云霄。
本来还钳制住季白绪的保安都冲上了台,反而季白绪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舞台中心越来越多的人,团团围着,都已经看不到黎一玻一家的身影。
季白绪茫然地把目光从人群里挪开,看向一旁。
那里有一个,孤零零的,被人们忽视而踢到一旁的东西。
是一只沾血的话筒。
【觅哥是你哥】:大佬,我一直跟着黎一玻他们,你放心,我都盯好了。
【觅哥是你哥】:大佬,医院被警察给围住了,我进不去,但我守在外面呢。
【觅哥是你哥】:大佬大佬,听说黎一玻妈妈砍偏了,只砍了一截手指头,已经在医院手术缝合了。
【白绪】:谢谢
【觅哥是你哥】:大佬客气啥,咱俩谁跟谁,有我在,你安心养病,有什么消息我保管第一时间告诉你。
从文艺馆回来,季白绪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高烧不退。
校医给他开了药挂了水,季白绪就在药效下沉沉睡着,可身上一直清清爽爽的,额头上也一直贴着退烧贴,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帮他换一块新的。
有时噩梦中醒来,季白绪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找方立觅打听黎一玻的消息。
听说没几天,黎一玻就出院了。
听说警察有找黎一玻,是否要起诉他的父母,可黎一玻放弃了。
听说黎一玻父母要低价把房子卖了,一家人已经搬去了别的城市,具体去哪里无人知晓。
至此,黎一玻的微信彻底沉寂了下去,无论季白绪怎么发消息,也没有人回复过。
除了看手机里的消息,季白绪大部分时候都是沉沉睡着,偶尔睁眼,宿舍里已经没有人,但是桌上会有一份饭菜。
床头会放着一粒糖果。
等没那么昏昏沉沉了,季白绪总算彻底清醒,结果却看到季佰思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的做题,手边还整整齐齐堆着退烧贴和药。
哥?季白绪一时之间有点吃惊。
季佰思把手上的题写完才抬头,见季白绪醒了,从桌上拿出一个保温盒,举起来递给季白绪。
季白绪顺从接过,沉甸甸的。
保温盒里就是普通的饭菜,很清淡,但是荤素齐全。
季白绪实际上没什么胃口,可是依旧慢吞吞地吃着。
大概吃到一半,季白绪放下餐具,把保温盒盖好,然后又喊了一声哥,从床边递下去。
季佰思起身仰头去接,就见季白绪认真盯着他,开口:哥,你真好。
说完后,季白绪约莫是不好意思,咕涌几下缩回了被子里,头也埋了进去。
刚才隐约间,季白绪似乎看到了季佰思久违的上扬的嘴角,但又不确定。
没几天,季白绪退烧后,又正常返回了教室上课。
新的一个月开始,黎一玻风波时不时还会被人们拿出来讨论,但所有人的校园日子依旧没什么区别。
很快要迎接的就是新一轮的月考。
校园又恢复了浓厚的学习的氛围,这一次正好还将迎来全国数学竞赛的选拔,先在全县学校选拔,然后去市里,如果能够突围去参加全国比赛拿到名次,那么就有可能获得高考加分。
这段时间可以感受到所有人对数学的兴趣都提了上来,数学老师下课后直接在教室被围着都脱不开身。
就连季白绪课间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看到很多人两两在讨论学习
第五大题你写出来了吗?答案到底是0还是1?
我去上厕所前问的寒时霖,他给我看了他的试卷,是0。
我也有好几道题想找他问,可是他身边围太多人了,根本挤不进去。
两个人聊着天,这时旁边一个听到的同学不禁问道:你们班不是还有个学霸吗?你们怎么不去问他?
你说的季佰思?大哥你刚村通网吗?季佰思出了名不会告诉你的,他只会自己学,从来不开口给人讲题的。不过那么努力有什么用?我估计这次考试还是会被寒时霖踩在脚下。其中一个人说。
哈哈哈,这么久了,季佰思赢过寒时霖吗?这叫做,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另一个人笑道,看他这么努力,我都有点可怜他。
人家成绩好又有娇妻在怀,哪轮得到你来同情。又有男的加入话题,别的不说,他凭什么有对象啊?话说,你们觉得他和寒缈铃那个了吗?
要是没有啥我才看不起季佰思,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是不是男人啊?话题开始逐渐往奇怪的方向走。
季白绪稍微能够自理,季佰思就回自己的宿舍沉浸式学习了。
晚上的时候,季白绪盯着正在写作业的寒时霖看了许久。
寒时霖写题很快,基本不需要思考,在草稿纸上勾算几笔,就能在试卷上填过程和答案。
有时也会要翻翻书,每次翻到想要的部分,看一眼就合上了,仿佛已经完全理解和吃透。
季白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啊?寒缈铃的话好似还在耳边回响。
我自不自私又跟别人有何关系。
季白绪从床上跳下,亦步亦趋到寒时霖身边,搬过来一个凳子,托着腮,一脸天真:寒同学,我来找你请教学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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