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尴尬极了,刚想借口跑路,霍闻声已经偏头看向他,眼里多了点微末的笑:“还没吃饭吗?”
“吃了。”苏南硬着头皮说,“吃多了。”
霍闻声这次直接笑出了声,很轻的一声。
苏南没心思去注意,只想着离开,可霍闻声明显不打算放他离开:“一起吃吧。”
说完他便径自往休闲区旁边的独属于他用餐的区域走去。
苏南当然没打算跟他一起吃饭,连忙喊了一声:“不用了,霍总。”
霍闻声停步,转过头看向他。
“我还有工作要做,不打扰您用餐了。”
苏南的得体与识时务并没有得到霍闻声的应答,他甚至在霍闻声的注视下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压力。
足足安静了有三秒钟,霍闻声忽然开口喊了一声苏南的名字。
字正腔圆的两个字,没有“苏先生”的正式与商务,也没有“点心先生”的刻意与促狭,简单的两个字,被他念得自然舒缓。
他说:“不要畏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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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啊?
我想挖你
13
“苏南,不要畏惧我。”
苏南心头一跳,莫名觉得霍闻声沉静的目光里多了点他看不清的东西,但很快他又觉得是错觉。
霍闻声用平淡的口吻继续说:“你不是我公司里的员工,也不是我的下属,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邀请你吃一顿便餐,是很寻常的事情,你不必感到压力。”
苏南有点哑口无言,霍闻声又问:“还是说我很可怕?”
他口吻似玩笑似无奈,冲淡了方才的严肃感,苏南莫名有种自己好像有点过分的感觉,只好也笑着回了句玩笑:“那倒也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不够吃。”
霍闻声嘴角笑意更深了一些,走进了用餐间落座,担心苏南不自在他没有绅士地替苏南拉开椅子,随口说了句:“坐吧。”
管家已经将菜品布好,食物的清香毫无阻隔地飘散开,苏南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
待他坐下一瞧,盛在精致的瓷碟里菜品分别是熏鱼,四喜烤麸,清炒虾仁,糟熘鱼片,以及一份炒素,全都是上海本帮菜。
“霍总很喜欢吃上海菜?”苏南笑着问。
霍闻声没答,反问了句:“你喜欢吗?”
“嗯,毕竟是从小吃到大的东西。”苏南说。
“喜欢就好,你尝尝正不正宗。”霍闻声说。
一旁正在给霍闻声布餐具的管家眼角瞥了一眼自家少爷,心里暗自好笑。
这些菜是刚从最正宗的本帮餐厅买回来的,明明正宗得不能再正宗了。
苏南看到管家拿出第二副餐具时心里有一瞬间的诧异,旋即又想到第一次在酒店见到霍闻声时,他似乎是和管家一起用餐的,两套餐具似乎也合理。
苏南考虑过自己用了管家的午餐是否需要致歉致谢,但转念一想那氛围应该又会尴尬,便当作自己没发现,接过餐具尝了一口面前的菜品。
虾仁q弹有韧劲儿,口感清甜,苏南不自觉露出笑容说好吃。
霍闻声嘴角微微上扬,也跟着尝了一口清炒虾仁。
因着没有餐后汤,管家给他们开了一瓶口感清爽的起泡酒,然后道一句“慢用”之后就离开了,避免了苏南不适应有人随侍身侧。
苏南不是第一次见霍闻声用餐,但的确是第一次和他一起用餐。他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霍闻声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优雅绅士。细嚼慢咽,不疾不徐,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霍闻声并没有尊崇食不言的教条,其间会开口和苏南说话,聊着食物的口感和烹饪方式,只是每次开口都是在苏南口中没有食物的时候,然后注视着苏南听他的回答。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认真并没有给苏南造成压力,反而让他放松,或许也是因为有酒精的作用。
起泡酒口感很好,所以即便霍闻声说过这酒后劲儿有些大,苏南还是喝了不少,还问霍闻声是什么品牌,然后得知那酒没有品牌,是霍家在新西兰的酒庄特供,专门为霍闻声调的。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霍闻声说。
“那倒不用了,”苏南说,“我又吃又拿的,多不好意思呀。”
苏南说这话说的时候是很放松,面上浮着一层很浅的薄红,眼里挂着笑,就这么看着霍闻声。霍闻声眸色不自觉深了一点,好像又窥见了一点他的身上若有若无的吸引力。
他说:“没关系,我很乐意送给你。”
苏南一开始还没察觉什么,可随着对视的时间拉长,加上这句有些微妙的话,苏南眼里的笑意逐渐收敛,眉心轻轻地纵了一下:“为什么?”
不过是一瞬间,霍闻声眼里的情绪就变成了平时常见的平静和淡然,他问苏南:“苏南,你考虑过跳槽吗?”
苏南一怔,然后挑眉问:“我可以当作您这是想挖我来lynx吗?”
“嗯,”霍闻声看着他,“我想挖你。”
霍闻声口吻平淡,看向苏南的目光也很淡,苏南却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些微妙的压力。
“霍总别开玩笑了。”苏南说。
霍闻声看了他一会儿:“我没开玩笑,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着急回答我。”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谢谢霍总请我吃饭,我要回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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