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静时认错的速度很快,用尽毕生所学在虞澜耳边说甜言蜜语哄人,“我那时候太想你了,你真的……让我很。但我不想伤害你,我努力克制自己。我确实过分了,我知道你在门口,你在一门之外的存在让我的精神很亢奋,我想听到你的声音,那会让当时的我更快解决。”
“我想快点结束,然后和你一起回去睡觉。澜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哄人的手段实在拙劣,反而让虞澜发起小脾气。虞澜拧着眉撒脾气:“我不知道!”
薄静时看着他说:“喜欢你。”
虞澜迅速用白嫩小手捂住耳朵:“听不到听不到。”
手背覆上滚烫潮湿的温度,薄静时帮他捂住耳朵。
他们四目相对,薄静时慢慢靠过来,二人额头抵着额头,两层手掌根本挡不住低缓沉哑的声线。
薄静时在说:“喜欢澜澜。”
饶是正在无理取闹发小脾气的虞澜也怔住了,表情变得呆滞,唇肉分开露出湿润柔软的舌尖。
方才的言语像柔软的箭射进心口,他以为他的反应会很大,会很讨厌,会很排斥,可没料到那柄箭竟在心口化成水,悄然扩散在心头。
薄静时喜欢他?怎么会……
怎么可能呢?
同性稍微对薄静时表达一点好感,薄静时都会让对方滚。
把恐同摆在脸上的薄静时,怎么会喜欢他?
额头被慢慢蹭着,迟到的酒精在大脑发作,烧成迷迷糊糊的醉意。
虞澜迷茫地问:“可是……可是你不是直男吗?”
“我是。”薄静时没有否认,“遇到你之后,我一直喜欢男人。”
虞澜怔忪在那。
薄静时天生冷面,不论什么表情都显得异常冷淡。
或许是他方才所言过于诚恳,竟没有显出违和感,反而让人感觉他这人也没那么冷酷。
原来他也是有温度的。
“送你礼物、想和你出去玩、牵手、拥抱、一起睡觉……你以为这些事是在哄你?”
薄静时看着怀中被吓傻的虞澜,对谁都冷冰冰的表情无比柔和,他尽可能摆出最温柔的表情,郑重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是在追你。”
头顶光晕照清虞澜这张绯红脸蛋,他抬起的眼睫纤长卷翘,眉目漂亮得让人着迷。
他仿佛听到极其骇人听闻的消息,神情呆滞在那儿。
耳边一片嗡鸣。
大脑难以运转。
薄静时喜欢他吗?怎么会……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这也是薄静时亲口告诉他的,薄静时说他们是好朋友,也想和他做最独一无二的朋友关系,他答应了。
可现在薄静时却说喜欢他。
而且薄静时不是最讨厌gay吗?
许多亲近的画面化成一条条丝线纠缠在一起,牵扯不清。
虞澜想要把这件事理清楚,但他不论怎么想,都无法合理得出薄静时喜欢他的结论。
好久过去,虞澜才迟疑着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太贪心,想霸占你所有的爱。我每天都在忍,强忍不去对你发疯。”薄静时的手掌贴在虞澜的面颊,如获珍宝般慢蹭。
他另一只手搂着虞澜的后腰,他很喜欢这样面对面的抱姿,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虞澜完全属于他的错觉。
“澜澜,每次我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很近,我嫉妒得发疯。”薄静时弯下脖颈,虞澜粉白的小脸上投下一阵阴影,炽烈混乱的鼻息也落在上面。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我不敢说。”
“我每次都在想,你和所有人关系都这么好吗?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吗?只有我不可以吗?”
他说,“我不敢说,我不敢问。”
薄静时认为任何事都可以等价交换,所有一切都逃不开利益。
对虞澜,薄静时竟开始束手无策。
靠近一点怕把虞澜吓跑,离远一点又惶惶不安。虞澜的一举一动让他牵肠挂肚,也折磨着他。
他好像要疯了,但又享受虞澜带给他凌迟般的痛苦。
薄静时不告诉虞澜,进行追求的独角戏,贪心是一回事,自卑也是一回事。
想要虞澜喜欢他的好,又能接受他的坏。但他又急于求爱,太过迫不及待。
他太想要这份喜欢了,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不容出错。他希望再获得更多一点喜欢时再开诚布公,就像赌博时拥有足够多的筹码,才会有底气上赌桌。
在这件事上他太自卑,让他忘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喜欢一个人本就是计划之外。
喜欢让他自卑,让他盲目,感情不是谈判,而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博弈,是勇敢者的冒险游戏。
或许薄静时有过猜测虞澜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但哪怕是这么一点点,他都忐忑不安,不敢认下。
他害怕这又是一次自作多情,他害怕拉高期待值。他害怕每天午夜梦回为这么点喜欢而欣喜不已之后,却得知这是空欢喜一场。
又或许在爱情面前,再强大理智的人都会变成缩头乌龟,是如履薄冰的胆小鬼。
虞澜被紧紧抱着,薄静时的呼吸全落在他腮边,灼热的温度让他根本无法清楚思索。
他情绪一激动就容易上脸,耳尖与腮边泛起大片的粉。他双手揪住男人胸口的衣料,惊慌迷茫参半:“这、这不是搞同性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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