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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s朦胧、拾玖 求仁得仁(1 / 1)

高级褓姆车上,徐钧磊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汽泡酒,拿出相应的酒杯来,朝人投一记询问目光:「段记者?」

段豫奇摆手:「我一大早不喝酒。而且还空腹。」

李嗣早就动手把保温袋里的矽胶食盒取出来,将做好的便当放到他和段豫奇之间的小桌上?徐钧磊也问了李嗣要不要酒,李嗣点头,接了酒杯和徐钧磊轻轻碰杯。

段豫奇拿出盒里的饭团吃,无论看他们的眼神还是内心都在吐嘈:「还没打就在喝酒庆祝?以为稳赢的吗?现在是要去山里野餐啊?吃吃喝喝的一点危机感、紧张感都没有。」

「新年快乐。」碰杯时徐钧磊和李嗣异口同声的贺年,明明还没开始过年,他们两个目前仅算是盟友,但在这之前并无交情,甚至互相都还有点防备。徐钧磊对李嗣充满好奇,但这种好奇和段豫奇的不一样,不是出於好感、欣赏,而是针对一个亦敌亦友的对象作出的观察、探究。

凭徐钧磊的手腕和经济实力,想查出李嗣表面背景和私底下做过什麽事都不算太难,何况李嗣这个人虽然称不上张扬狂傲,却也不刻意掩饰什麽,知道的人就知道,不该知道的後果自负。

李嗣对徐钧磊就没有这麽多关注与好奇,以他一贯处世态度而言,b他强的他自然服气一时,再接再力,不做过多揣想,至於b他弱的对象更是想都不必费心去想了。他不晓得徐钧磊有没有别的能耐,单凭这人主动跑来结盟也只有两种可能x是最大的,一个是徐钧磊还没强大到能解决赵爷,也解决不了他这个能吃妖鬼的家伙,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所以联手;另一个就是想要他们冲前面当pa0灰。

吃完东西之後三人没有什麽交谈,各自打发时间,车上有影片看、有耳机戴能听音乐,段豫奇选择补眠,车子翻过一座又一座小山,终於来到大山里,可是这座大山几乎没什麽被开发的痕迹,山路状况并不好。徐钧磊像是早有准备,在山腰的木屋用餐後就换了另一辆适合跑野外石子路的车,直接在冬天已经没有什麽流水的河床上奔驰,进到更茂密的树林里,下午三点多,司机把车停下来报告路况,徐钧磊他们下车改为步行。

车上备有大衣,徐钧磊让司机拿来给李嗣他们穿上。李嗣穿好蓝黑se的登山大衣,转身替段豫奇拉上那件深绿大衣,再扣上扣子、翻好帽子,段豫奇余光瞥见徐钧磊一直盯着自己,在这种冷天上山却觉得脸皮有点发烫。

「我自己会穿啊。」段豫奇自己拉着帽缘对李嗣小声嘀咕,李嗣没吭声,却意味深远的睇了眼徐钧磊。

徐钧磊自己也穿了一件这样的登山大衣,紫红se的,衬得他一张英俊白皙的脸更加贵气,他并不迎视李嗣,而是欣赏段豫奇穿完大衣後的样子说:「你穿起来好看。就送你吧。」

「这怎麽可以。」段豫奇吓一跳,这大衣牌子出了名的贵。「借穿而已,我也不怎麽登山。」

「没关系。我一个人穿不了那麽多衣服。李老板把你照顾得挺好。」这话乍听没什麽,可是稍微再想一下就好像在说段记者是他寄托给李嗣照顾的一样,对李嗣来说是ch11u00的挑衅了。

段豫奇不是笨蛋,当然听出来,却觉得徐钧磊是单纯吃吃嘴上豆腐,想逗他尴尬罢了。他讪笑了下回嘴:「我也把他顾得不错啦。你看,人还是这麽高大,一寸都没矮。」

李嗣隔着帽子r0u他脑袋:「就你厉害。」话不多,情人间的打闹tia0q1ng却很有气氛。

徐钧磊转过身拿出手机做定位说:「我带路吧。」还是正事要紧,其他都不是很重要。只不过李嗣还没想放过他,拉着段豫奇的手走在後头聊:「万一我不幸走了,你就不要再管什麽赵爷跟徐先生的事了。过以前那种平凡安静的日子吧。没有我的躯壳,他是很难再消受你的魂魄。」

段豫奇嗤了声,sisi回握李嗣的手:「我不会让你走的。」

「这只是以防万一讲一声。」

徐钧磊领在前方,拨开树枝,手拿一支登山杖挑开挡路的枯枝,听见他们交谈浅笑道:「真羡慕你们,还能有个对象交代後事。」

段豫奇想到徐钧磊那样特殊的背景和经历,虽然同情却不知该讲什麽,他尽量用爽朗轻松的语气聊:「徐先生身边总是很多人,只要你想,也是能交到不少朋友吧。」

「没什麽意义。」徐钧磊苦笑:「带着记忆轮回,那麽多人都是过客,来来去去,记得是悲哀,不记得也是无奈。倒不如一个挂心的都不要有。我也累了,过完这辈子,就算没有来世也觉得没什麽。」

段豫奇皱了下眉:「不要这麽想。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虽然对你来说我们也都是过客,但谁不是谁的过客?起码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啊。」他感觉到李嗣使劲握了下自己的手,补一句:「还有李嗣也是。」

徐钧磊往前走了几步之後慢慢停下来,在他周身的树丛浓绿而嫌y沉,好像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但他却回首莞尔,像是树间初绽的冬椿。他望着他们,像在确认什麽:「是吗?李老板也是这麽想?」

李嗣说:「段豫奇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当然,也要对方是把他当朋友真心对待。」

徐钧磊嘴角笑窝更深,点头轻笑:「嗯。我明白。你们也都是我朋友。」

三个人再度前行,这条小路走到後来实在不能算是路了,它不是窄狭而已,是树丛花草所埋没的山岭野地,必须不停拨开它们,驱赶虫蛇。由於手机定位只能找个大致的方向,到後来派不上用场,徐钧磊就收起手机改拿一个小罗盘。那罗盘似乎有什麽玄机,上面的字全都少了笔画或是多了笔画,徐钧磊跟他们解释说这东西是他过去研究制成的,别人看不懂,每次大限将至、轮回之前都会把它收进那千年棺椁中。

段豫奇一听猜测道:「该不会你那副棺材就是你真正存放法宝器物的保险箱吧?」

徐钧磊轻笑一声:「嗯。」

段豫奇再问:「那要是被盗墓者盗走怎麽办?」

「所以他有一整个村的守墓人。」李嗣接话,替徐钧磊补充:「就算搬走那口棺木,不按它上面的规矩来打开,而是靠蛮力炸开跟破坏,最後也只会一无所得。」

徐钧磊又笑了声,附和李嗣:「李老板讲得不错。」

「为什麽?」段豫奇发现这阵子只要跟他们两人相处,他开口说最多的就是问句。

徐钧磊也不卖什麽关子,坦言说:「因为棺椁本就是通往幽冥的东西。照着路子走才能到,旁的都不行。炸开或蛮力打开,也只会看到空荡荡的棺材。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应存在在这世间。」

这话题无疾而终,段豫奇跟在徐钧磊後头,李嗣垫後,他觉得这两人有意识的把他护在中间,大概是因为他除了会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之外,对这世界的另一种面貌并不算真正了解得多深,相较之下就好像需要被保护。

他也不是没事ai逞强的蠢蛋,前後都有高手,自己也是安心不少。他们都没有喷防蚊虫的药水,一路走来也没什麽飞虫叮咬,记得以前看节目上某风水老师讲过,好的风水宝x是不会有什麽乱七八糟的蚊子的,就算是平静的水塘、池湖也一样。简单讲,好风水就是好环境吧。

那麽这座山确实也是不错的地方,没被开发的原始林,虽然地上、树根上布满许多苔绿,可是并不y沉sh冷,反而感觉清幽舒服,仰首望去也是山岚匹练如缎,现在没有浓雾锁路可能是因为徐钧磊说这趟是算准时辰才来的。

前阵子冬至,他和李嗣、徐钧磊三人在网路开群组又讨论过一次应敌对策,他也终於对他们两个的想法有初步了解。最初他们想将计就计,释出他们双方所掌握的灵地、宝物的事诱赵爷去收集,有了那些东西自然利於修炼,但消化好东西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他们不会给赵爷有时间缓冲,当赵爷补强自己元神、强化灵r0u时,他们再出击,到时赵爷要不就走火入魔,要不就是爆t而亡。不过这构想太粗糙,也不好c作,而且得耗太多资源,万一被赵爷闯过劫关的话反而遭殃的是自己。

於是他们又讨论出另一个作法,拖字诀。赵爷想要什麽,就不让他得到,而为了平衡在人间修炼时衍生的麻烦──灵r0u相斥,赵爷需要炼许多的魂丹来调合。那些魂丹必须是活生生杀si一个人取来的最有效,到这阶段,一般意外身故、溺si吊si的都不能满足,唯余挑上煞气、怨气极重的人杀生取魂,所炼出来的魂丹对赵爷而言最佳。

讨论到这里他们又联想出一种情况,那就是赵爷及其信徒会不会是拿普通人炼出的魂丹出卖给买得起的上流人士,然後再将上流人士的魂收割为己用。一切就像是为了吃高级r0u品一样,为了养出r0u质极好的牲畜,不惜提供高级饲养设备和饮食。

「怪不得前阵子海外发生一起名流旅团在海上开游艇派对结果船难的新闻。」段豫奇立刻想起那则新闻,si的人平常都不见得是常上媒t的人,但绝对是上流社会里有地位和影响力的人物。一次就si了百来人实在震撼各界,可是只要想到之前第二大楼的灾难,他们认为没有什麽事是赵爷或天灵圣修会g不出来的。

用那麽多人炼的魂丹还不够吗?段豫奇不敢细想赵爷在这千年来牺牲多少人,就为了自己想修炼成仙,想长生不老,想当神。那时徐钧磊说:「他造孽太多,早就不容於天道,但他修炼的法门本来就是逆天而为。做的事也就是这麽天理不容了。」

李嗣也讲过,单是那一艘游艇si的人对赵爷来说恐怕也远远不够,本来赵爷是想藉第二大楼的杀阵吞掉乘h和千百人的魂,一艘船si的人哪里抵得上,所以赵爷还会再有所行动。於是徐钧磊动用自己的关系去保护那些出得起钱买命的名流或可能被视作目标的人物,李嗣则是藉其他力量去防堵赵爷的猎魂行动,b如给各处的灵通报这些消息,让祂们都固守好自己的地盘。

果然没多久徐钧磊就先获得一位曾潜入天灵圣修会的部下通报,他们查过孙晟後来的动向,发现孙晟卖了自家店铺後就换个几种交通工具上山了。在有追踪动向的人里面,就属孙晟的异变最大,所以直接锁定了他追到山里来。

路越走越暗,大白天却因树影浓密、山雾渐浓,视野越发不清楚,徐钧磊把登山杖上的灯打开照路,他说:「本来不想带段记者,可是只留你又担心敌人是调虎离山,你跟着来反而我们两个还能有一个人看着你。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李嗣或段豫奇都没出声回应,专注走自己的路。没多久之後段豫奇撞到徐钧磊的背,他听徐钧磊说:「到了。」

徐钧磊往旁走开,让出空间来,并出声提醒:「当心点。」

段豫奇往前踏一步就止住了,李嗣高他一些,站在後面也看见情况,让人不再恣意迈步的是一个直径约一米半的洞,光只照进几寸深,再往下都是漆黑一片。段豫奇瞪着那黑洞问:「你说这是孙叔的师父修炼的地方?一个洞?」好歹是间木屋什麽的吧!

徐钧磊却肯定的点头:「就是这里了。」不仅是一个洞这麽简单,洞外有棵巨木已经连根拔起,倒了。看得出本来有棵参天大树在洞附近,现在它的树根对着他们几个好像张牙舞爪的样子,而且洞外的土全都是焦黑的。

李嗣g搭着段豫奇的肩背绕到他身畔说:「这是地仙修炼的洞府。应该说,是要修炼成地仙的洞府。这样的风水宝x不容易找,但不是没有,一般都是jg怪先占去,不过人要修炼本来就b禽兽容易,能省略许多过程。

徐钧磊叹气:「可惜。」

李嗣:「这样好的洞府已经毁了。这一带看起来是被玄雷霹过,如果不是应劫的话,就是经历一番激战。」

段豫奇抹了下脸,吐气道:「孙叔他对自己的师父下毒手……」

徐钧磊拿灯往洞里照,光被黑暗吃掉了,根本照不进。他说:「赵爷要是有心的话,就算是修炼成地仙的对象也不见得骗不过。里面的情况很难说。」

李嗣平淡回应:「你应该有办法。」

徐钧磊不怕人试探,微笑点头,从随身的背袋里0出一只黑纸褶的gui往洞里抛。他对李嗣他们说:「先等一等。」

段豫奇不敢轻举妄动,jg神紧绷,李嗣这时握住他的手,与他相视淡笑,沉默里却获得了不少安慰和支持。他跟着李嗣在洞的周围观察,发现带了些sh地的草地间有一组凌乱的鞋印,他喊了洞x彼方的徐钧磊过来看,徐钧磊也回喊:「这边有脚印。」

徐钧磊说的脚印是光脚踩出来的,与鞋印混在一起,照步伐看好像是打斗中留下的,然後在巨木下双双终止去向,可能藉巨木跑了,另一个则追上去。

「脚印可能是仙人的?」段豫奇问,因为他看脚印上有飘浮如絮的光点,光点其实是被脚印下、土壤间的血气引来的小jg怪。光脚的那个八成脚受伤了,常年在山里修炼,通常也不一定穿鞋?

李嗣或徐钧磊都没断言是不是,片刻後纸gui爬出洞外,徐钧磊将它接到掌心感应道:「洞里的地仙已经陨殁。有个人,一个昏迷的人。」

「嗯?」段豫奇歪头,徐钧磊拢手把纸gui牢牢捏握,再摊掌的时候变成一支jg表。这b变魔术还神奇,段豫奇瞠目结舌,他激动拿起jg表说:「学长?学长的表?」

「你学长?」徐钧磊挑眉疑问。

李嗣冷静道出一个名字:「王骞虎。」

段豫奇走近洞x担忧道:「得快点下去救他。」

「没想到还掳了r0u票人质啊。是想b你交出自己的x命吗?」徐钧磊冷静猜测,一面跟李嗣拉住段豫奇:「你先冷静,可能是陷阱。也许表是你学长那里偷来的,但人却是别人也不一定。」

李嗣把段豫奇拉进怀里抱住,拍拍背哄道:「我下去看看。你等我。」说完朝徐钧磊使了个眼se,从容不迫的跃下黑洞里,快得段豫奇来不及拦阻。

徐钧磊抓着段豫奇的手肘把人往回,难得严肃板起脸说:「你下去会害他心乱。我们在这边等,顺便把风。」

李嗣往地面黑洞一跃而下,感觉不过几秒,又好像过了蛮久的时间才落地,眼前忽然一亮,景像不再是黑黢黢一片,而是很乡野山林的地方,一间木造的屋舍立在不远处,前面有池塘、後面有山坡,周围草木繁盛,每片叶、每朵花都像玉石、琉璃那样鲜丽,水底沉的石子是宝石珠玉。

他信步走动,朝主屋去,感受不到有什麽迷障或阵法的气息在流动,主屋里的家具全都破坏粉碎,狼藉的地上横陈着一个高壮威武的男子,就是王骞虎。

李嗣对着闭眼横躺的男人冷哼一声,他说:「原来我们都想错了。」

***

就在李嗣入洞府不久刮起了一阵怪风,风声里隐约听见诡异的声音,像在哭号或是惨叫,气氛b前一刻还要肃杀,徐钧磊忽然再度抓住段豫奇的手臂,段豫奇被他相对冰冷的手温吓一跳,叫出来:「你吓si我了。手怎麽那麽冰?」

徐钧磊看起来jg神很紧绷,他说:「附近有东西。」他转眼环顾四周,再从袋里取出一只纸褶的鹤往天空抛,闭起眼藉其感应,蓦地睁眼低叫:「不好,这里不单是被破坏这麽简单,是被布了另一局杀阵。我们只能往洞里逃,洞外不久会有危险。」

「什麽危险?」

「所有你想得到的……魑魅魍魉都会聚过来。到时寸草不生。」徐钧磊说话间已经抱住人往洞里跳,不容对方挣扎抵抗。明知道这是对方b他们入洞府的手段,却别无选择。和李嗣一样的情形,时空一时迷乱,然後脚忽然就踩到实地,往前走几步眼前就瞬间亮开。

段豫奇被徐钧磊拉着往前走,徐钧磊的脚步有点急,但是在进屋前很警觉的缓下来,从虚掩的门扉看见李嗣的背影。他才出声喊「李」字就被徐钧磊单手摀口,他收声细看,那扇木门自己打开,李嗣的对面竟然也是李嗣。他讶然:「李嗣?学长人去哪里?怎麽……」

面对他们的李嗣说:「对方会画皮术。我中招了。」

「呵。恶人先告状。」背对他们的李嗣说。

徐钧磊拉着段豫奇的手绕进屋里打量两个李嗣,两个李嗣不约而同瞥见他们接触的皮肤都眯起眼露出不悦的神se,而且异口同声:「徐钧磊,你别趁机吃他豆腐。」

段豫奇汗颜,居然连讲话语气都一样,而且因为李嗣私下就是个面瘫,只要瘫着张脸根本也分辨不清谁是真的李嗣。李嗣们还同时跟他讲:「你能找出我。我相信你。」

段豫奇为难苦笑,没想到「李嗣们」接着又放话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牺牲自己。到时候你跟徐钧磊逃出这里,我会拼si拖住他。」

两个李嗣互相睨对方,冷然低语:「哼,先画皮,然後读心。这是打算先夺躯壳再抢魂炼丹了。」

徐钧磊此时果断下决定,拉着段豫奇的手说:「这样的话你们两个斗吧。我先带他走。」

段豫奇瞪人:「你怎麽这麽冷血啊?不是朋友吗?真没义气。」

「无关义气。」屋里的李嗣先笑开:「你不知道修仙者本来心态和三观就与常人不同吗?徐董说得好,你带他走。」

「徐钧磊,你是不是别有用心?也许你才是真正的赵爷。」接近门口的李嗣指着先笑的李嗣说:「况且我不会那样笑,你是假的。」

徐钧磊仍牢牢捉着段豫奇的手腕,歪头浅笑,他回说:「谁都有可能是赵爷?也对,其实我也不是没怀疑过李嗣是不是我知道的赵爷。我们都有自己太多秘密,也只有自己知道真相。但我不想让段记者受伤,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段记者,你信我吗?不管怎样,我是信你的。既然你不走,那你有没有办法分辨出谁是李嗣?」

段豫奇来回看着两个李嗣,两个李嗣都摇头跟他说:「不必犹豫。」下一句却不同了,屋里的说:「都杀了。」门口的那个说:「我是真的,相信我。」

徐钧磊在段豫奇身旁提醒着:「不要被他们的言行表现迷惑,赵爷能读到自己扮的对象的内心想法,虽然不是最深层的念头,但是也足以迷惑别人。你凭直觉吧。」

段豫奇急得眼眶烫热发酸,简直快哭出来。「我……不想拿你的x命冒险啊。」

「不要紧。」李嗣们说:「我相信你。」「相信你。都杀了吧。」

段豫奇呼x1短促,思绪纷乱,徐钧磊往前半步护着段豫奇,以防他们之中有人先发难。就在此刻屋外闯进一人,厉声斥喝:「我要替我师父报仇!」

徐钧磊跟段豫奇都有些意外,闯进来的人是孙晟,而且不由分说和两个李嗣都斗起来,还一面哭喊着:「孽障,受si!」孙晟悲愤得满脸通红,布满泪痕,脚上都是w血和尘泥、草屑,令其他人很快会意过来,孙晟就是那个没穿鞋与人斗法的那个。

不仅光脚受伤,孙晟的衣衫k子也都很破烂,握剑的手用布条牢牢缠绑,布条早都浸染了血。段豫奇担心真正的李嗣被剑砍伤,不停大喊孙叔,两个李嗣都身手了得,仅有衣料被画破,受了些皮r0u伤,但再这样任孙晟发狂下去恐怕两人都要被剑刺si。

孙晟心神激荡,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喊他孙叔,慢慢分神留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他认识的孩子,盈着水光的眼这才看进了段豫奇,粗哑嗓音唤:「你怎麽在这里?危险,快走!」

段豫奇摇头,旁徨看向徐钧磊,徐钧磊黯然盯住缠斗的三者说:「看来孙晟不是赵爷。」

「那赵爷是谁?」

孙晟和李嗣们道出一致的名字:「是王骞虎!」

段豫奇错愕呆滞:「学……阿虎……」他怎样都没想到是王骞虎,一直认定王骞虎是一般世界的正常人,和这些玄奥的事物都无关,就算拿了天灵圣修会的影片给他看,或是追踪各案件之间关联点的资料,都觉得那不过是一名记者的职业特x使然。

徐钧磊看段豫奇整个人像丢了魂魄一样呆住,皱眉掐住他双肩喊:「你振作!只有把施画皮术的人杀si才能解咒,不然的话,再过久一点画皮术就要完成了。」

段豫奇望着徐钧磊焦急烦躁的双眼,慢慢听进这话,他问:「完成?什麽完成?」

「施术後触目所及者,即画成其皮相,须臾能仿其神态言语,之後能读其心,最後夺其皮相血r0u、全副躯壳。这是一种秘术的应用,你以为夺舍就是指一种法术吗?不,它只是一个统称,能夺人躯壳的都可以叫夺舍。赵爷施展的是画皮术!你再不辨出谁是冒牌的把他杀si,李嗣就要被夺舍了。但要是错杀成李嗣,也会立刻害李嗣被夺舍!」

段豫奇看着那屋里光影闪烁,剑锋直b两个外貌相同的人,他说过要保护李嗣的,像他这样的人讲这种话,李嗣却从来都没取笑、怀疑过他,因为他是真心的,也因为李嗣是信赖他的。

「李嗣!」段豫奇大喊,对他有反应的仍是两个人。他只盯着其中一个喊:「我知道是你。如果我真的错了,我会跟你一起走。」说真的,他或许不是真的在乎赵爷是什麽人、g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没有那麽伟大的情c救世济人,要是没救到李嗣的话,他宁可跟李嗣一起走。

很傻的念头,李嗣一定会说他愚昧,但不会耻笑他。他眼中的那个人果然在闪过剑击後轻蹙眉心,不是因为险险闪过攻击,而是听见他这麽蠢的话语。

「孙叔,他是假的!」段豫奇指着掠到窗边,一臂负伤的男人,孙晟这时宛如野兽般弓背绷紧全身,破烂衣衫下可见肌r0u隆隆,青筋浮起,杀红了眼,一点也不像岁数很大的人。段豫奇能看见孙叔浑身都笼罩着白炽的光辉,好像头上有双牛角,他觉得那大概是孙叔的元神,原来这人前生也不是凡人?

「师父,等我。」孙叔甩头啐了口血沫,用超乎常人的速度一剑刺向窗边的冒牌李嗣。冒牌李嗣本来能逃过,余光却瞥见徐钧磊拦在他的去路,一手伸进背袋里作势要配合孙晟截杀他。这一犹豫,剑已刺进他x腔,只是偏了些,闪过要害,孙晟立刻扭转剑柄,绞得他血r0u破裂,剑刃刮骨,冒牌的李嗣惨叫,朝孙晟打出一掌,并徒手把剑折断翻摔出窗外。

孙晟和徐钧磊赶紧追杀出去,屋里的李嗣垂首不语,段豫奇跑上前抓着他双臂关心:「你没事吧?」

一凑近看,李嗣双眼都是深邃的黑,本该是瞳仁的部分则嵌着璀璨的银芒。段豫奇又喊了他:「李嗣?」

李嗣抬手将人隔开,彷佛不认识段豫奇,抬步的瞬间已经移到屋外去,一手掐住假李嗣的脖子,另一手贯穿其腹部好像剜取了什麽,掏出一团团血r0u模糊的肠肚脏器,同时更自其t内流泄出一道道云白流光。

孙晟被这一幕震慑,见光芒流泄才感伤低唤:「师父……」

徐钧磊则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切变化得太快,教人措手不及,他怀疑他们全都想错了。赵爷只是想夺舍?这里的人若都能x1收,岂不是更益於修仙成道,说不定一开始就错了。

「咯咳、呵……呼。」假李嗣被杀得肚破肠流,他抬头用满是血w的手0上李嗣的脸说:「就快了。有本事就,咳,就杀啊。」

「如你所愿。」李嗣面无表情,却是动了杀机。

「不要!」徐钧磊暴冲上前,想阻止李嗣杀人:「不能中计!」

段豫奇跑出来时看到徐钧磊还没接近李嗣就被无形的力量推出去,整个人腾空摔去草丛里,他想跑上前打醒李嗣,却被孙晟抓住手肘扯回来。孙晟这时已经回过神,冷静不少,他推开段豫奇之後把断剑s向李嗣,断剑也被轻而易举弹开,他只好祭出所有符法去阻止李嗣杀了王骞虎。

孙晟扬声道:「这个老妖道吞我师父元神是为了撑到现在,李嗣打伤他让他把我师父元神吐了,而他撑到这一刻就是为了把李嗣都夺走。这个老妖道想要的不光是李嗣的躯壳,是我们全部。只要他有李嗣的躯壳,就能消化掉我们。现在就差最後一步。不能让他被李嗣杀si,李嗣现在好像、不是人的状态,噗呃──」孙晟被李嗣一脚踹开,双手血腥朝瘫在地上的假李嗣跺来。

段豫奇跑去挡在假李嗣面前,摇头唤:「你清醒点!」

李嗣陌生的盯着眼前男子,昂首道:「乘h?小小灵兽也敢挡我,这东西千年前觊觎我r0u身,这次不会再放过他了。」

「我是段豫奇啦!你快想起来。李嗣!」

「这一世我叫李嗣,你……是……」李嗣忽然出手把人推开:「滚开。我要他si无葬身之地。我的魂魄不是汝等贱物所能消受得起。」他踩上王骞虎的手指,然後听见指骨断碎的声音,在这身躯一寸寸的凌nve,再来是腕、臂,残酷暴戾。

段豫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他狠下心再次冲撞李嗣,这次卯足劲,释出了元神的力量,李嗣被他撞得踉跄,看着他的目光也露出不悦和杀意。他大口喘气,盗汗,惨白着脸展臂挡着李嗣、与之迎视。

「你醒醒。」

段豫奇身後传来王骞虎充满气音和咳着血泡的怪笑:「没用。他,在混沌里,分不清……等他杀了我,我就能挪移到他身上占据他的血r0u之躯、神魂之力,成为……唯一的王者,幽冥的主宰……人间的……帝、咳……」

孙晟忍着x腔剧痛再度站起来,一步步挪向段豫奇他们:「阿奇,孙叔我拖住他,等下你就把妖道救出去,随便他si在外面都行,不要让李嗣疯魔杀了他。」

李嗣听得清楚,挑眉:「一个都别想走。碍事的全该si。」他优雅抬手,虚空中出现一道黑se漩涡,许多妖鬼jg怪源源不绝跑出来,更有妖马踏着火焰飞来助阵,顷刻间这洞府又重现了第二大楼当时混乱的场面。

李嗣指着段豫奇他们发令:「把他们都撕了。元神留着。」

千百只妖鬼们蠢蠢yu动,然而段豫奇爆气怪吼了声,令祂们全都踟蹰不前,妖马更是烦躁得前蹄刨地,似乎对段豫奇颇有y影。

孙晟在段豫奇身後焦虑斥喊:「混帐,他晕si过去了。阿奇,你挡一下,我把他的命吊着。」孙晟从杀人变成在救人,居然取了根千年血蔘削片压进王骞虎舌根底下,使出浑身解数为人吊命。

「撕了他们。」李嗣不耐烦又下一次号令,妖鬼们这才扑上去。段豫奇手中被孙晟塞了那柄断剑,孙晟说:「我只剩这个。」

段豫奇感觉这把剑虽然形已残断,但神力犹存,一缕缕灵光攀绕在他手指间,他化斗志为剑意长吼一声,劈砍刺杀妖鬼们,护住孙叔和王骞虎,这气势已经b先前在第二大楼还要威猛,他感到身上的力量源源不绝的涌现,不停的想发泄出来。他脚下所及之处,每一步都生机盎然,妖鬼们若直接触到他的话也会如同露水一般蒸腾消散,y气被极盛的灵气所驱除,所向披靡。

李嗣站着观望他们打杀,察觉鬼怪们有点不对劲,更被那个灵物转生的男子所x1引。他自认是幽冥主宰,原先也该是出身为帝王,要不是被窃去帝气、夺去r0u身分屍炼丹,他也不会剩下魂魄在三千世界游荡,连报仇都办不到,只能偶尔伺机破坏仇人的好事。

在黑闇中蛰伏漫漫千年,终於有机会投胎拥有r0u身,可是y影始终没有放过他,他觉得即使转生为人,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如同活在黑闇里。直到,有一天好像遇到了谁,觉得有那麽一点不一样,那个谁、笑起来的模样好像在发亮,想把那抹笑嵌在眼底……占有……

李嗣双眼的黑闇褪尽,恢复原本的模样,前扑後继的妖鬼在他恢复心神後都消失无踪,段豫奇看他回来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王骞虎也变回本来的样子,但伤势惨重,孙晟拿了块画有经咒的布盖在其腹部伤处,颓然疲惫的说:「我尽力了。看他这样,是没办法在完成、呼,夺舍了。不过大概也活不成了。」

徐钧磊负伤从草丛间走出来,大概是刚才也受到鬼怪攻击,他冷漠盯着王骞虎说:「si了就太便宜他了。」

孙晟喘着气摆手道:「我不管你们了。我要去找我师父,他元神耗弱,需要我。你们都快下山吧。阿奇你自己保重……你们、唉,走吧。」

段豫奇点了下头,虽然想跟孙晟道别,但他负荷不了刚才自身变化,点完头就严重晕眩,李嗣将他搂进怀里低声说了对不起,然後将他抱住,最後他不醒人事晕了。

徐钧磊从口袋0出一块东西,是个名片枪,轻巧压下扳机朝王骞虎腿上开了枪,也不在乎旁人观感,接着小心翼翼把人用自己大衣包裹起来,拖抱出这洞府,最後还叫来自家直昇机来将人送去急救。

徐钧磊带着重伤的王骞虎搭上第一驾直昇机,让李嗣等第二驾。李嗣并不打算问徐钧磊为什麽对王骞虎做的事这麽矛盾,他一心只在乎段豫奇的情况。

***

空调的运转声规律轻响,电视正在播球赛,旁边有人在倒水,他蕴酿了很久才终於睁开眼,用乾涩不已的声音朝旁边的李嗣说:「我要尿尿。」

李嗣放下水杯看他,过来扶他下床,搀着他进厕所,亲手替他脱k子,再g下他内k,他急忙按住李嗣的手指慌张说:「我自己可以啊!」

李嗣没理他,把他k子内k都脱到膝间,捧起他腿间的东西,他闭上眼羞耻得想si,声音委屈抗议道:「你是把我当废物在照护吗?很过份。」

「快尿啊。」李嗣在他耳根亲了下。

段豫奇咬着唇里的r0u,x1气,尽量放松身心的嘘嘘,然後被李嗣仔细照料着,再度被搀回房间。李嗣说他睡了两天一夜,跨年的晚上他跟张姗煮了火锅,把他抱到二楼,三个人就这麽过了,还有拍照留念。照片里段豫奇被包裹在毛毛虫般的睡袋里,张姗顽皮的给段豫奇戴上各种奇怪装饰,还戴假发绑辫子、戴猫耳,脸颊贴着两片鱼板拍照恶ga0。

段豫奇看着那叠恶ga0相片,抬眼睨着李嗣说:「你们玩得很开心嘛。」玩他玩得很开心啊,可恶,不要这麽趁人之危!

李嗣倒水给他喝,不等他问就接着交代後来的发展。李嗣说,孙叔後来没有再下山,不知道是不是si在山里,又或者是找到自己的师父,两个人在山里隐居修炼了。

至於徐钧磊,李嗣也照实描述一遍,包括朝王骞虎腿上开一枪,却又不惜资源把人救回一命。段豫奇不解:「他不是应该很恨赵爷?为什麽那一枪不乾脆打si他,反正他夺舍的秘术都解了,而且不杀了他还要救他,是打算让仇人活着受罪?」

李嗣ch0u了面纸擦他sh润的嘴角,替他将杯子放好,半晌後道:「他们纠缠这麽久,也许已经是ai恨难明。不管怎样,都不关我们的事了。徐钧磊说他会持续的瓦解天灵圣修会,我告诉他,以後希望不会再跟他有什麽交集,他也同意了。」

段豫奇想了很久,最後还是问:「阿虎真的是赵爷?」

「他是。」

「他活着?」

李嗣坐到床边,一手0他头发,再慢慢往下轻r0u他的後颈:「活着,被徐钧磊带去海外。以後都跟我们无关了。你还想见他?」

段豫奇摇头,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困意说:「暂时没什麽jg神想他的事。暂时都不想再想这些。现在知道你没事就好了。」

李嗣应了声:「现在王骞虎道行尽毁,成了普通人。对一个心心念念想修仙的人来说,最大的报应就是变回普通人。」

段豫奇靠着李嗣,挽住他一手喃喃:「唉。先不说他了。你有想起我,这样就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李嗣。」

李嗣:「这话是我要说的。」

「谁讲都一样啦。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嗯,在一起。」

「李嗣,我帅不帅?」

「帅。」

「厉不厉害?」

「厉害。」李嗣的声音里微有笑意。

「李嗣,以前要是有人跟我说鬼神,我勉强听过就算了。但是说什麽妖怪、修仙,我是真的会骂一句神经病。现在我有点信了,世上什麽事都可能、但还是能不要遇到就不要遇到。」

「嗯。」

「不管你是什麽,你都是我的李嗣知道吗?」

「好。」李嗣静静听他说。

「但你不可以再变成之前那样。」

「哪样?」

「之前不认我的那样。我才想到原来你就是徐先生讲的那个帝王,赵爷一直觊觎的对象啊。藏得真够深。不过不能再变成那样,我才不管你之前是谁,现在你是要跟我一起过日子的。」

「好。」

「乖。」

李嗣压抑呼x1,有点紧张的0了0段豫奇的脸,等对方抬头看来,他问:「你不会怕我?」

「怕什麽?」段豫奇睨他,一秒後g起嘴角亲他嘴,俏皮说:「我知道,那些经历都太光怪陆离。但是我们日子还得过,不管再荒唐,它都是生活啊。」它妈的都是生活啊。

「只要有你在。」他抱紧李嗣说:「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李嗣,我ai你。我知道你也是。但你不必讲,反正我知道。李嗣……唔……」

李嗣把人放倒在床间,双手撑在其两侧,身影罩了上来,他说:「我们来调和一下吧。」

「嗤,你太禽兽了吧,我还很虚弱。」

「真正的禽兽是把你做到醒。我自认很绅士了。况且你需要我的。」

「强词夺、唔……」

二楼,张姗坐在沙发上拿着去脚皮机在保养脚底,脸上敷着眼膜,听见楼上隐隐约约传来古怪的叫骂声,听起来却不凶悍,反而软软的,她就心中有底了。

「这种时候,咳,我还是等下去逛个街,看场电影好了。」她拿起贴满水钻的手机拨给姐妹们:「艾莉,你不是说想去看什麽特卖会吗?等下要去吗?还有我有出电影想看。好啊好啊,找你朋友一起来。我今天晚上可以很晚回家哦,夜唱?ok啦,耶!」

日升月落,世界照常运转,就算还有谁要灭世、或陨石撞地球,眼下日子依然得过。但对李嗣来说日子还是b从前更踏实,更乐於经营生活,因为他心里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眼中始终有他。

而对段豫奇来说,虽然有些y影会存在很久,b如他成长的家庭,或是王骞虎,但他知道在那些y影前方是光亮,有他值得关ai的人在那里,那人也会连同他的y影一起接受,就像天上的月,总有y影存在,却始终会有人望着它,ai着它。

「李嗣,我觉得我像月亮一样。」段豫奇难得自恋一回。

李嗣00他的脸说:「嗯。真的变圆了。」

段豫奇咬牙切齿拍他手臂骂道:「我不是要讲这个,不是要讲我脸圆!啊啊,气si我了!」

李嗣轻笑出声,他的感情随着和段豫奇在一起後逐渐变得丰富,然後就不经意的将段豫奇迷得神魂颠倒,任他施为。他又0上段豫奇发愣的脸,低柔询问:「等下我把你关进房间里,好好赏月,你愿不愿意?」

「好啊……」段豫奇痴痴凝视他的俊容,回神问:「你说什麽赏月?我没听仔细。」

「赏月啊。」李嗣轻捏他脸颊,语气暧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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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段豫奇还为李嗣抱不平、心疼不已,嚷着要保护李嗣什麽的,其实自己心里也隐有一丝期待看见李嗣感动的反应,或是有些温馨互动。是以他完全没料到李嗣的感动反应、温馨互动,会以这麽有效率跟直接的方式表现出来,拉着他回房间、找出一瓶不知何时买好的润滑ye,匆匆脱了衣服k子之後捧着他的脸充满诱惑的深吻,紧接着也撩起他的上衣、剥了他的k子,将他按在床上准备做些「温腥互动」!

「你这太突然了吧。我都没心理准备啊。」段豫奇被吻得脸红气喘仰倒在床铺上,双肘向後撑着身躯睇人,他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上衣被撩高卷到露出两点,k子连同底k也被扯落半箍在膝腿上,又用不够沉稳的气音抗议,自己都觉得危险,侧过身想换个姿势躲起来。

然而李嗣动作快过他,一手掐住他肩头将他按回床间,俯首hanzhurt0u狠狠吮舐,另一边则被指尖掐住突起的部分r0un1e玩弄。

「啊、g嘛啦!」段豫奇羞窘惊呼,声调却软得自己头皮发麻,不知所措到双眼微红。他从来没被这麽直接而略嫌粗暴的对待,但因对方是李嗣,竟还觉得刺激、情绪被撩得越发亢奋。「不要弄……」

李嗣抬眼觑他一下,那双俊美的长眸彷佛会说话似的,魅惑而染着笑意,能摄人心神一般,段豫奇也忘了自己要说什麽,不由自主轻扭身t,他已经起了反应,被欺负的x口居然也逐渐被挑起异样的感受,sh滑的唇舌在x口游移,李嗣的神情投入,令他忘了原先想逃的本能,只是痴痴看着李嗣。

「我要你。」李嗣双手撑在段豫奇两侧,缓缓挪上前来,他一样红着耳根,眼中布满q1ngyu,下身粗大的东西早已抵在段豫奇的腿间,再次抬眼深深看着他。他感受到李嗣的情绪随yuwang一样澎湃,吐息沉浊,这人眼中只剩自己,他顿时也x口悸动,仰首伸长了脖子去亲李嗣的下巴,努力凑到唇间烙着浅吻。

李嗣一口吻上他的唇,贪婪而深切的索讨,他被重重压住不得动弹,唇被辗得有些发疼,加重的呼x1里被b迫出细碎的sheny1n,而这似乎更刺激了李嗣,没多久他感觉李嗣温热的掌心按r0u他的腰腹慢慢向後方移,李嗣的手指朝尾椎0索,忽轻忽重的戳弄着,竟带出许多奇异的感觉,新鲜有趣,而且相当q1ngse。

李嗣口手并用挑逗段豫奇,当手指悄然伸向接近gug0u的地方,段豫奇饱满紧实的tr0u隐约夹住指尖,他喜欢这暧昧的接触,变着手法戏闹,缠吻片刻後才退开一点距离,段豫奇已经浑身cha0红躺着喘气,一双大眼覆着水光,眼眶微红。然而这并非y柔nvx,而是x器高高昂起的男人,虽然没有线条鲜明的肌r0u,但浑身上下骨r0u匀称,很少晒到太yan的身子显得特别雪白细腻,看起来极度g起他人的嗜nveyu。

「一直觉得,你很可ai。」李嗣目光流露欣赏和陶醉,呢喃的说完这句就开着那瓶润滑ye,将段豫奇两腿岔得更开,在掌心挤了些润滑ye之後涂在尖嘴出口,剩余的抹在自己指间,然後朝段豫奇後x探入。

由於异物侵入,段豫奇立刻绷紧身t、拔尖嗓音惊呼:「李嗣!」

「是我。」他稍微顿住动作,拉着段豫奇的手低头亲吻、安抚,一根手指突破r0u褶往深处钻,转动、ch0uchaa,规律缓慢的侵犯着它。

「呼……唔嗯,嗯。」段豫奇了解这是必经的过程,否则之後会受罪,所以闷声忍耐,直到李嗣伸进第二根手指,他浑身都燥得快烧起来一样,侧首哼喘,右手反手揪着床单,古怪的侵入感居然慢慢滋生出些许微妙的滋味,想到李嗣修长好看的手指正在t内进出,就觉得这样也很好。

他ai慕、眷恋李嗣,想被碰触,想被李嗣所渴望,想成为李嗣追求的唯一。於是他不自觉的敞开身t接受,紧箍手指的xr0u热烈绞着异物,b0起的器官淌下tye,将下腹弄得sh润晶亮,包括周围的毛发和jg本身。

「李嗣……呵啊啊──」他抖着嗓音叫出软腻的一声,李嗣的手指加剧动作,指节刮过r0ub1,而且还按到某处令他灵r0u激荡的地带,他慌张无措,瞥见李嗣眼神一亮,居然针对方才开发的地方拼命刺激。

「这里?」

「李、呼嗯,李嗣不……唔嗯,呃,天啊……」段豫奇从未t会过这种感觉,李嗣像是试探x的不断攻击那处,他忍不住扭身、双手捉住李嗣的手腕哀哼:「好奇怪,你、哈啊,啊,太过火了,我要出来了、啦,不要、呜呃、嗯嗯……」然後闭眼皱眉闷闷哼了声,绷紧的身躯抖了下,在李嗣眼下s出一道浓白yet。

段豫奇舒服的长吁气,拿手背掩着脸低y,好像听见一声气音的笑,忽地就被李嗣摆成侧卧的姿势,李嗣大手掐着他tr0u拨开,将那瓶润滑ye直接对着被拓软的r0uxuecha入,掐紧瓶身注入许多yet,相较t温冰凉的东西被灌进t内,他张口长声喘叫,最後骂道:「大变态!」

李嗣凑过来亲吻他的肩头,用低柔磁x的嗓音哄说:「等下就会热了。」

段豫奇不住的扭起身t想摆脱那瓶子的尖嘴和不停灌进来的yet,又凉又痒弄得他很惊慌不适,他乾脆趴在床上企图爬走逃掉,李嗣却抓住脚踝将他抓回来,抬高他腰t拿胯部撞了撞,有根特别滚烫的东西和他半垂软的yanju互碰,他害臊得将脸埋在床被间不敢多看,抱头逃避。

很快的,几乎是他埋起脸的同时,李嗣握起那根烫y的bang状物cha进来。他整张脸都被刺激得皱起来,闷y连连,本能扭起腰t想躲,反而让那根东西越cha越深,就像身t主动去迎合吞吃,最後他的t瓣密合贴着李嗣的胯部,还能感觉结实的囊袋轻晃碰着他身t。

他听见背後传来李嗣满足的呼x1声,不需要言语也能感受到李嗣正沉溺在他的t温里、他的脉动和气息,而他也正感受李嗣焦灼的yuwang和牢固的环抱。李嗣从後方抱住他,扶着他慢慢跪立起来,一面轻轻摇动腰腿去弄他,被手指挑起的丝丝快感一下子增幅数十倍、百倍,将他晃得越发投入、享受,被填满的地方充实而温暖,李嗣含着他耳垂、手拨着rujiangtia0q1ng,他也试着找回一点控制力将t瓣和x眼收紧,一收一放的迎合、取悦李嗣,他想让李嗣快乐,一如他得到的那样。

李嗣被他逗得呼x1乱颤、不稳,环在身上的手臂猛的收紧,扳过他的脸舌面相叠互r0u,缠绵了一会儿,蓦地,他被李嗣重新按回刚才趴跪的姿势,一双手呈爪牢固扣着他的腰侧,身後是一波b一波还猛烈的冲撞。

一开始是规律的ch0u送,似乎在等段豫奇适应,「啊、嗯,哼嗯。」等叫声和呼x1都趋於平缓规律後,李嗣就开始变着花招来,有时忽然停住,等段豫奇难忍痒麻自己扭,有时把人翻过来面对面、欺压上去转圈、翻搅。

「呜呜……我已经出不……哈、哈啊、啊嗯,啊、啊,李嗣……」段豫奇快喊不出完整的词,被b出生理泪水,视线因水光而模糊,心脏却还剧烈的怦动,血ye彷佛快沸腾,李嗣也把他下t弄得发酸、发麻,他感觉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却又在ga0cha0後敏感得要将人b疯。

「变态。禽兽、呜──」段豫奇一边骂,却一边跨坐在李嗣身上,摇到浑身无力後被李嗣顶得起落不休,发丝汗sh得贴在俊脸,衬着迷蒙的泪眼越发诱人。他的sheny1n有浓浓哭腔,他嘴里骂着,身t却像上瘾一样禁不起李嗣一再挑逗,停不下来,从打烊之後饭也没吃拼命的被抓着做,却如菸瘾一样只会越ch0u越重,还想要,想要李嗣蹂躏自己,从r0ut到灵魂,甜蜜得将他溺si。

李嗣并不怎麽说话,就只是专注执着的c弄段豫奇,把想得到的姿势都试过,一遍又一遍,床单一滩滩的jg斑,最後连地上也都是,那guaiyu浓重到带着戾气似的。最後一次是在浴室里,段豫奇已经s不出东西来,他瘫在没有水的浴缸里看着自己两脚被架高,身t快被折半,自己那根柔软的r0u块晃呀晃的甩溅着tye,以及後面深seroubang热切捣着自己应该肿到不行的地方。

李嗣紧紧盯着段豫奇可怜的模样,殷红的rt0u和一身吻痕,还有随自己ch0u离时带出的汩汩jgye,说不出的饥渴,满足後立刻又变得想要更多,缠住这具柔韧的身t和诱人的灵魂,永不分开。

sheny1n到声嘶力竭,嗓音b演唱会大声欢叫後还沙哑,泪眼婆娑看着李嗣「宰杀」自己,然後用唇形倾吐。

「大变态……我……ai你。」

李嗣将人抱在怀中,下巴在其发旋蹭了蹭,印象中他没有和谁这麽亲蜜相拥过,也不曾这麽欢愉满足,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送走客人之後,段豫奇因为有点不安,所以又和李嗣确认心意,一言相合就被李嗣抱上旁边桌上,门窗都被李嗣关了,他有某种微妙的预感,却很难忽视前一晚被蹂躏得浑身酸软。但李嗣只是和他亲吻、相拥、抚0,两人亲热很久也没有继续,所以他松懈了。

他很喜欢跟李嗣接吻,李嗣长得很俊美温雅,微笑时很迷人,但没表情的时候特别冷y,亲吻时他会感觉到李嗣温软的唇和热情的舌,这提醒着李嗣也是喜欢他的。他坐桌上,面对站在桌边的李嗣也没高多少,李嗣真的很高大,他两手交握在李嗣颈後,李嗣凑来碰他的唇,他和李嗣磨着鼻子,害羞笑了,李嗣似乎很ai0他耳垂,一次又一次用指腹抚0、r0u拈,而他偏偏有些敏感,被李嗣撩得快起火了,缩肩躲开,腼腆说:「我想上楼了。」

李嗣却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两手撑着桌缘将人罩住,然後侧首浅浅亲啄段豫奇的脸颊、下巴,眼神中染有几分yu求,他说:「对不起,我昨天太粗暴了。」

段豫奇很想跟他客气一下,应酬一句「还好啦」,但他办不到,因为李嗣真的好粗暴……虽然他也因此很爽。所以他当下低着脑袋抿嘴,模糊敷衍的应了声。

「而且我太不会拿捏分寸。毕竟,我也是第一次。」

段豫奇听了有些好笑,觉得李嗣真可ai,他笑出声:「我也是第一次。大家都第一次就不必计较啦。但你昨天真的b较过火。」尾音渐弱,自己讲都觉得相当羞耻,不敢再看李嗣的脸。

李嗣看他垂下脑袋闪躲,目光暖柔,凑近亲他发旋说:「那我今天尽量温柔一点。」

「噢。」

段豫奇甜蜜应了声,随即皱眉觉得哪里不对,他抬头盯着李嗣那张没表情的脸,彷佛这人什麽都没讲过。只是李嗣接下来的动作却证实方才的交谈不是做梦,李嗣着手在解段豫奇的k子,段豫奇按住他的手疑问:「你该不会是想做什麽吧。这里是你的店耶。」

「我知道。」

「有、有监视器的!」

「我会拷贝起来,再删掉。不会外流。」

「可是……」段豫奇的手被挪开,k头被解开,李嗣凑得更近,捧起他的脸亲了亲,瘫着一张俊脸,但亲吻的动作特别温柔,惹得他都无力反抗挣扎了。「可是你昨天已经做那麽多、这会不会太纵yu?」

「有一点,所以我今天会收歛。而且为了调合你的状态,还是得度一些元yan给你。」

元yan。段豫奇挑眉,心里呵呵,就是内x是吧,就是内x嘛。说起来昨天他被内x了不少也都没清,啊啊啊真是、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你不能想着徐钧磊的。」李嗣蓦地掐他下巴,眸光冷然,充满占有yu的警示他:「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麽。你只能接受我。」

段豫奇拍开他的手,顽皮得哼了声说:「我才没那麽huax。你再罗嗦就不要继续了。」

李嗣得到变相的允诺,心情极佳,迅速拉下k子拉链掏出b0然大物对着段豫奇磨蹭,两人拥吻在一块儿,喘息和sheny1n都交缠在一起。他们像野兽一样嗅着彼此的气味,又t1an又咬,今天的段豫奇主动很多,他反过来hanzhu李嗣的耳垂吮弄,拿唇蹭着有细微胡渣的鳃鬓,自己起反应的器官被李嗣所掌握,好像c弄游戏杆一样的手势动作,他也被李嗣c弄得厉害,才一会儿就将k子布料和李嗣的手都弄sh。

段豫奇两手往後撑住桌面,李嗣把他双腿分开,k子被脱下落在地上,内k则g在脚上要落不落,他的上衫被李嗣翻卷起来箍在x上,露出已经突起的两点。他没睡饱,一早又起床,现在懒洋洋的睇着李嗣,虽然前一晚被弄得太狠,但那种滋味教人难忘,他其实想得很,但李嗣只是很轻的吻他的眉眼、鼻唇,手捏着他rt0u,并不立刻进来。

「李嗣。」他低喊,暧昧轻哼。

「我今天要很温柔。」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故意折腾人!

「不管我是谁,你都会接受我吗?」

「嗯。」

「如果我吃了你也接受?」

「嗯。但是,那样我大概会很难受。」

「那你吃我吧。」李嗣逗着他说话,将他一脚抬高屈在桌上,拨开大腿和t间的软r0u,用手指去按着因为隐密不见光而显苍白的部位,然後用指尖戳开xr0u,稍微戳进撑开,隐约可见内部殷红温热的地方。

「呼唔、嗯。」段豫奇蹙眉,余光瞥见窗帘边缘散照进来的白光,想到这还是光天化日就ga0这些,实在挺羞耻,但一挪眼就对上李嗣沉静深邃的双眼,有一瞬间被慑了心神。李嗣看起来这麽沉静睿智,不像是这麽huangy1n的人,当然这部份是真的在「双修」吧。

「又在乱想了。」李嗣的手指搅着x眼,缓慢、深入,一手环过其背脊半抱着人ai抚,他亲上段豫奇的嘴,气声喃喃:「我昨天给的,你全都x1收了。喜欢吗?」

「呼、吭?」段豫奇轻喘,那处居然被手指搅得发出细微声响,自身流出的yshui已经将tr0uxue眼打sh,被彻夜贯穿的地方不仅轻松接纳李嗣的手指,还很饥渴的吃着它。他正飘飘然享受李嗣所给予的刺激,忽听问句,愣了几秒才会意过来,ch0u气轻骂:「变态。你很se嗳。」

李嗣难得莞尔认同:「我也这麽觉得。」

段豫奇被那抹笑容迷得神魂颠倒,痴痴凝望李嗣,何时被摆出y1ngdang的姿态也没察觉,直到滚烫硕长的roubang侵入才b他回神。他整个人仰倒在桌面,双手被李嗣抓牢,两脚则呈字打开面向李嗣,李嗣挺着窄腰送入那根东西,两人断断续续发出低吼、粗喘和sheny1n。

「李……好烫。好满,唔嗯嗯。」

「很舒服。」李嗣眯起眼长吁气,哑声呢喃:「段豫奇。豫奇……」他身心澎湃,那gu来自灵魂的震荡不容忽视,叫嚣着想和对方融为一t,他小力挺动腰肢,细听段豫奇被他刺激得哼出声来,欣赏对方可怜yu泣的表情,觉得能和这个人走到这一步是一种奇蹟,而这滋味太过美妙,他真的永远不想停止。

「李嗣,呼呜呜……慢一点,啊、啊、哈嗯嗯──嗯、啊。」段豫奇绷紧身t,蜷起脚趾低声y泣,然後忽地卸力,瘫软肢t,原来是被弄得s出来,双目有点涣散的躺在桌上。李嗣还抱着他屈立的双腿疯狂ch0uchaa,半晌也猛然一顶,接着感觉到t内空虚处盈满暖流,部分随jiaohe处流出,他觉得身下sh成一片,都是汗水和其他tye,李嗣还没ch0u身撤出,一时间还产生和李嗣相融为一t的错觉,感觉很幸福。

李嗣说他从来都没在追求幸福,可是如果尝到这种滋味也不坏吧?段豫奇一直是害怕拥有什麽的人,因为拥有再失去真的很难受,可是他太想要李嗣,也渴望ai、被ai。能被李嗣牢牢抱着,被李嗣关怀,他觉得这辈子很值得,但还想再活久一点。人都是贪心的。

恍惚间,思绪缥缈浮乱,然後段豫奇觉得身t晃荡,好像成了轻浪拍击的小舟。李嗣重新堵回他t内动了起来,那根东西越胀越大,几乎要把甬道都撑大一倍,他张口ch0u气,慌乱喊着:「李嗣?」

「豫奇,我还想要。」

「……呜嗯。」他很怀疑李嗣说会拿捏分寸这事。不过确实b昨晚温柔,不容抗拒的让他沉溺其中。

「好bang哦。」段豫奇被捣得失神ngjiao,他被李嗣托抱起来,双脚勉强环住李嗣的腰,有时脚跟碰着李嗣紧实的t,然後着力点就只有彼此紧密jiaohe的地方,李嗣吻囓他的脸、耳、颈,一面粗喘、跃动,击得那处不停发出水响。他的t被李嗣大手掐r0u出各种形状,没多久仰首哭号着出jg,将彼此下腹积出一小汪yye。

李嗣将人放下,搂着温柔亲吻,像t1an着蜜糖一样伸舌绕着他耳窝。

「好痒。」段豫奇失笑躲开,感觉腿间微凉,被内s的yet正自然被排出t外,李嗣把一只脚伸到他腿间,他有点腿软倾靠在李嗣身上站立,整个人都晕呼呼的:「你还要吗?」

「可以吗?」

段豫奇咽着口水,顽皮笑着把李嗣推开,捞起地上k子躲进客座里,g起李嗣猎捕的yuwang。李嗣深呼x1後绕过桌子走进客席间,一把掐住段豫奇的肩膀覆身上去,手绕到其x前恣意r0un1e,加深亲吻,齿列唇舌徘徊在耳根、後颈、肩胛骨,然後往下描过了一节节脊骨,带着汗水微咸的滋味,将人按到沙发座上趴跪,用自己再次昂扬的器物将情人深刻挽留住。

段豫奇可怜得哭起来,软腻而中x的沙哑哭腔更诱人,教人失控。李嗣此刻也已汗sh了头发,汗水汇在下巴滴落,他不愿放手,巴不得把人弄残了,就这麽豢养起来。求生之yu以外的yu求是那麽狂暴而贪婪的滋长着,他累世都漠然无情的心化作另一种极端,从严霜寒冰变成炙热火焰,如果是炼狱的话,他也会欣然长驻。不过段豫奇对他而言,既是美好绝l,也是极致的考验。

「不要啊、哼嗯嗯,唔嗯、啊。」段豫奇意识茫乱喊着,双双ga0cha0後被李嗣抱坐在怀里,他无法停下哭泣,李嗣才後悔的安慰,而且言词温柔,害他怀疑到夹着哭腔问:「你这是营业模式?」

李嗣摇头:「只是心疼你。」

「那你还、还一直……都不停!心疼假的!」

「心疼是真的,但不做会r0u疼。」那块r0u疼。李嗣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段豫奇掐拧他手臂r0u臭骂:「si变态!」

李嗣亲他脸颊,问:「你怎麽哭个不停。真的很难受?」

「不是。」段豫奇模糊讲了串话,李嗣追问两三遍他都说不清,最後才摀着脸回答:「因为很幸福啊。不能幸福到哭嘛?」

李嗣:「……」他还真不懂什麽是幸福到哭,不过看来段豫奇很喜欢,那他以後会努力让他每次都哭得不能自已。李嗣默默记下,而不知自掘坟墓的段豫奇只是觉得流完一身汗有点冷。

梦里都是破碎的片段,段豫奇有时置身其中,有时又跳脱出来旁观那些记忆。他梦到以前,别人家的孩子去补习,连他姐姐也去补习,只有他放学把功课带去孙叔那儿做,做完功课,孙叔陪他说说话,最常吃的零嘴就是仙楂糖,偶尔是蔘片,孙叔不在的时候,就是店里的伙计陪他。

他不喜欢回「家」,那里没有人关心他。他听姐姐跟同学在房间玩,背後说他是小杂种。名义上的母亲常常去找男友,见到他都是问他功课做了没、每次都要叮嘱他不要做给家里人丢脸的事,逢年过节送的礼物都是彰显他们的财力、身份,没有一次是送他想要的。其实,他不怎麽为此伤心,她们本来就不当他是家人,自然不会关心,他也一样,应付了事,不会关心。

孙叔店里有一个中庭,中庭有座假山水,上头摆着袖珍的钓鱼小人、凉亭飞鹤,水里有小鱼,他很喜欢在那里发呆。

孙叔有次跟他聊起自己的师弟,孙叔感慨道:「如果你是我师弟的孩子就好了。那个孩子是个克星,连他自己也克,不过好在最後还是出生了,活下来了。也不知道那样是好还是不好,但是老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得,无论是怎样的人都有权利活着,再坏就是由天来收吧。」

那时他还小,孙叔有时会仗着他听不懂,自言自语似的聊这些东西,那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寂寞。原本他也不记得了,但在梦里他才记起来孙叔也聊过修仙的话题。孙叔喝着普洱茶跟他说:「修仙有什麽好的。冷冷清清一个伴都没有,在山里吃空气,那很快活吗?我不觉得啊。」

明明是喝茶,却像醉酒一样语无l次。很久之後他回想才觉得孙叔应该是很想念自己的师父吧。

然後梦境一转,是大学时他们一群人去海边玩,沙滩上玩着国王游戏,不顾其他人侧目,拿着充气的锤子等道具表演动漫角se的绝招,还有社团校外活动时他忽然发烧了,王骞虎带他去看病,还买了喉糖哄他,他觉得如果有兄弟大概也是这样。他忍不住依赖这样的大哥,一直到出社会都跟着走上一样的路,直到自己跟不上了。

孙叔也好,阿虎也好,最後都疏远了,不过他一直很感激,因为记得被照顾关怀的日子,所以他一个人也能过下去,但是……

一想到最後还是会变成一个人总是觉得可怕,不管有多要好,多关注彼此,忽然有一天就变得再也见不到面了。妈妈也是……

他从杂梦里醒来,一时不晓得今夕是何夕,睡迷糊了,0了0脸颊都是sh的,他哭着醒来,周围一片幽暗,只有一盏触控的小灯,他才认出这是三楼卧房。可是李嗣呢?灯旁的钟发出淡蓝se光,显示是深夜三点,李嗣为什麽不在?

意识还不算太清醒,他还记着梦里那种近似被抛弃的恐惧,跳下床就往外奔,三楼没人,二楼也没看到李嗣,张姗出国玩了,他一路跑下一楼,看到李嗣穿着一件灰se围裙站在料理台那里。而李嗣则看到一个男人什麽也没穿还光脚ㄚ冲下来。

虽然看出段豫奇那可怜yu泣的表情显然是做恶梦吓醒,但李嗣还是忍不住问:「你会在屋里0奔?现在室内十四度。」

段豫奇低头看,立刻缩回楼梯间,又探头瞄了眼李嗣才「哇啊啊」怪叫着跑回楼上。李嗣被他迷糊的反应逗得轻哼一声,也跟上了楼。

段豫奇又冷又羞耻,奔回三楼抓了件四角k套上,把自己裹回还有残余t温的被窝装si,心中无b庆幸张姗出国了,不然要是被吵醒还看他0奔肯定绝交或笑他一辈子吧!

没多久李嗣跟着回房间,坐在床边把被子一边剥下来,0了0段豫奇的头发,段豫奇闭紧眼不看他,他竟然面无表情「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做恶梦,以为我不见了?」

段豫奇模糊应了声,李嗣又说:「至少要穿衣服啊。我不想让别人看你身t。」

段豫奇想说:「这不都是你害的吗?」可是最後还是没讲,因为自己还是太丢脸了。

「寒流来,你这样感冒怎麽办。」李嗣的手往下挪,r0u着段豫奇的肩颈,他说:「我本来有时就会这时间去准备店里的东西。不过你怕我消失,这种反应还是让我觉得很好。豫奇,我也睡个回笼觉好了。」

「喔。」

「但我更想赏月。」

段豫奇抬眼瞄他,面露不解,赏什麽月?「什麽东西?」

「昨天你说的,你像月亮一样。」

「……」段豫奇想起来了,然後他就跟李嗣回房间做了两次,累到他草草洗澡完就光着身t睡着,然後发生刚才的蠢事。「不要吧,太纵yu过度了。」

「趁着你那里还软软的。」李嗣的手已经0进被子里,来到段豫奇身後,段豫奇扭身躲开,抓着被子往床的另一头滚,声调听起来难为情的让他回去工作。

李嗣早起有时只是想把灵光一现的新菜单试出来,但有些事不急於一时,可是这样好的气氛过去就过去了。他落下拖鞋,解开围裙,从後方连同被子一起将段豫奇抱住,仗着身材高大的优势把人困在怀里。

他曾无数遍想像过他和段豫奇恋ai会是怎样的情况,他知道世间事顺其自然就好,偏偏他没办法淡定看待这个人,越是相处就越想要尝试,而且有些事是他乐於反覆去做的,乐此不疲,b如凝视、抚0、亲吻,还有每一天都在期待下次的快乐欢愉,如何让这个人舒服得哭出来,而他也会感到无b满足。

知道段豫奇这麽在乎他,连在梦里都怕失去他,这让他很愉快,只有这个人的想法和感受是他最在意的,因此他也想占据段豫奇的心。

「李嗣,你又来了。」段豫奇被闹得又笑又气,被棉被裹住反而更难挣扎,离开又太冷,最後他还是被李嗣抱住,李嗣从後方细细亲他的耳朵、脸颊,侧颈,手指拨他耳际的碎发,他也无奈笑着回应。

房里的暖气把刚才开门带进的冷意驱散,段豫奇又不安份的想挣动,李嗣帮他把棉被掀开,再顺势从背後搂他的腰将人带回怀里坐着。李嗣的动作很温柔,却不容抗拒,他退开一些跟李嗣说:「我还没睡醒。」

「那你睡吧。」李嗣言行不一,口舌和双手的撩拨并不打算由着人睡着。

段豫奇被吻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李嗣是几时把吻技和tia0q1ng技能练得这麽纯熟,又或者是单纯的熟悉他的身t,他被李嗣堵了嘴,李嗣自後方环拥他,手r0u着他肩颈,再往x口0,掐r0u他前一晚才被蹂躏过的rt0u。

刺麻却有点快感,他忍不住哼出声:「呜哼。」其实并不讨厌被这样对待,李嗣0他身t的手法让他很舒服,他也会像猫一样露出腹部哼呀哼。嗯?猫?他记得之前还查过乘h是什麽,那只东西怎麽都不像猫,算了这不是重点!

「哈嗯。」段豫奇忽然惊慌叫了下,李嗣的手已攻陷他胯部敏感的地带,把他两脚膝窝架起调整了姿势,然後手指从最脆弱的r0uxuecha进去,另一手仍箍牢他身ttia0q1ng,惹得他也翻舌去迎合其亲吻。这样的ai抚和亲吻实在是甜蜜的折磨。

「还是很紧。」李嗣的手指慢慢没入段豫奇t内,每寸肤r0u都反应激烈的裹着他手指,yu拒还迎,里面sh润热情,他开始用手指模拟着将要做的事。

段豫奇被搅弄得连连惊喘,仰首沉y,双手攀在自己的膝盖、腿上,任凭摆布。他无法抵抗来自t内被刺激的快感,仅仅是李嗣的手指就挑起他的yu火,李嗣正在挖掘连他自己也碰不到的地方,用他料想不到的方式搔刮ch0u弄,他看到自身x器已经流出许多yet来,在弯折的腹部积了一小汪yshui。

「呜、不要,太……够了,不要手、李嗣李嗣,哼嗯嗯。」段豫奇不觉发出撒娇的低软sheny1n,虽然手指终是没有那根东西烫热坚y,但却非常灵活,总能b得他先发泄出来。所以他也在李嗣的手法下颤声低哼,喷薄而出。

李嗣并不介意在换床单棉被,目光深沉盯着男人在怀里s出东西的无助模样,尤其段豫奇试图用手去挡,指缝里溅出莹白的jg斑,将那双白润好看的手衬得更q1ngse,更可ai。

段豫奇靠在身後男人怀里喘气,半闭着眼休息,想起李嗣还得忙工作,自己也确实有yuwang想满足,不想扭扭捏捏、拖拖拉拉,於是自认大方的往前倾,背对着李嗣跪立抬t,一手扳着半边tr0u小声邀道:「你快弄完去忙吧。」

李嗣双眼直直盯着段豫奇,看见光滑漂亮的背脊隐约有脊骨的线条,柔美的腰线,紧俏的tr0u间隐约有前晚被他啃舐种下的殷红痕迹,以及那只可ai的手正扳开tr0u毫无防备的任他攻占。

李嗣不客气的直起上身来,解开k头掏出迅速b0发的硕长凶器,将它搭在段豫奇的tg0u上戏谑滑动、轻蹭。段豫奇蹙眉:「不要玩了。」李嗣的举动太煽情,弄得他腰腿发软快撑不住身t,那根他所害怕也渴望的东西就在x眼上游移,有时在尾椎和t间轻弹,实在恶劣。

李嗣用动情後沙哑磁x的声音说:「赏月怎麽能赶时间。慢慢来,天还没亮。」

段豫奇回头想瞪人,却忽然被抓着腰把pgu托高,x口抵着的y热挤入一些,然後缓慢而顽皮的边摇晃边深入,他受不了这样的玩法,好像t内r0ub1被激情辗过一遍,张口浪y:「啊啊嗯、去你的,天没亮还这样弄,我嗯嗯……会坏掉,你、李嗣嗯、哈啊、嗯。」

「我在这里。」李嗣声音温柔无b,被珍视的人这样热情温暖的裹住、环拥,他很愉快。没有任何的隔阂,灵r0u交融,美妙绝l。因为过去段豫奇遇劫被激发了两次潜能,所以这人也是需要他照顾的,他不再在意修炼的道路,他想和段豫奇当两个平凡人,然後相ai,相守。

段豫奇涨红着脸被顶撞着身t晃荡,他揪着床单低叫,无论多少遍都还是觉得自己这种叫声听起来好像在撒娇,好陌生、好别扭,可是李嗣总是有办法b得他出声。然後他就会被快感侵蚀所有理智跟矜持,觉得再也不要压抑了,使劲的撅高pgu,哼叫着,喃喃念念李嗣的名字,快乐得胡言乱语。

「好bang,李嗣、好厉害。嗯嗯……啊、啊嗯嗯,填满了,好bang……」段豫奇有点失神的瘫在床间哭哼,嘴里含着李嗣的手指,贪婪t1an了t1an,然後渴望被拥抱,於是他努力撑起身t回头找李嗣索讨。

李嗣很快把他捞起来,下身仍断断续续c着他,他扭头伸出舌头与李嗣的缠在一起,李嗣的手和他的手一起握住他翘高的器官耍弄,双双沉溺,李嗣的呼x1和sheny1n也和他一样充满愉悦,畅快。

突然间天旋地转,他被李嗣放倒,躺回床上,脚踝被李嗣握在手里拉高,李嗣深深望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但也满心痴迷恋慕的迎视李嗣,余光能瞥见有根粗状的东西在桩捣他,直到他失去控制哭腔叫喊,可怜的眼前发黑昏了下。大概只昏了极短的时间,李嗣把他吻醒,他觉得pgu间一直有东西流出来,李嗣那根东西则被他大腿夹着,暧昧亲昵的密合着。

他环住李嗣的颈项,舒服长吁气。李嗣低哑轻声的附在他耳窝说:「我喜欢跟你一起赏月。」

他苦笑:「赏月好累。」

「赏月很幸福。」

段豫奇笑睨他,掐了下李嗣的pgur0u,宠溺眷恋的低道:「你真是够了。」

此後赏月成了他们之间某件亲蜜情事的替代词。

他们的同居人张姗後来还是在二楼住了很久,她说虽然月光有时太亮,可是租金实在便宜,而且有人照料三餐,种种便利之下就赖着住下了。有时也会拿他们的「赏月」来开他们玩笑,b如故意在他们面前哼歌:「都是月亮惹的错。」藉此抗议他们限制她的点心量。

王骞虎、徐钧磊

二十岁那年,徐钧磊生了一场大病,不过是一场感冒,却好不了,甚至险些要了命。卧病在床时他彷佛跌进另一个时空,在那里他一度忘了自己是谁,直到梦里有个人将掌心搁在他头顶轻r0u,喊他一声小瑾。

好像他原来就该叫这个名,那个人的手很宽大,并不那麽温暖,可是总能令他安心,哪怕是要他做尽先下最y损的事,他也从来没有心慌过。他管这个男人叫赵爷,听说是曾祖的至交好友,懂得修仙之术,但是这个人容颜不老还是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因为他压根不相信人能修炼成仙。说起来是很奇怪,他相信有鬼,有妖,却不信仙,也不信神。也许是t弱多病,所以他思想也偏向负面。

大家族枝叶繁多,难免少不了微妙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斗争,因为赵爷的帮忙,让他稳稳坐住了当家的位置,可是到头来,他知道凡事还是必须有代价。赵爷想修仙,靠的却是很邪门的一些术法,最後甚至想要他这副有着帝王命格的身躯。

大年夜里,偌大的厅堂只有他和赵爷,斗到後来权大势大,富可敌国,身边却只有个外姓人一起过年,也是挺讽刺,这就是帝王命?他和赵爷自斟自酌,没留仆人伺候,语气平淡的讲开来:「你想炼我这副躯壳,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我会魂归何处,你想过没有?」

赵爷缓缓抬眼看他,大概没想到他这麽快摊牌,两方沉默许久,赵爷才说:「我不会亏待你。只是你投生的这躯壳恰好是我看中的,我对你的付出也不是没有真心。」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冷笑。真心?真心想他快si吧。那,就如他所愿好了,只是那躯壳就算烂了也不给,他是个自私至极的人,也学会说许多漂亮话,但他没想到赵爷b自己还要擅长这些。或许不是恨赵爷将整个家族都拖下水,他只是恨赵爷所做的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成仙,将他抛开。

之後赵爷就失踪了,他找了许久都没音讯,而他也在si期将近之前,去到以前就找好的一个偏远地方等si,带着他自己养的私兵,建好自己的墓x,等着那一刻。总有种预感,他还会再看到那个人。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心情,希望永远不会再遇到这麽可怕的人事物,还是豁出去做个了结?他又有什麽能耐去做了结?

他气绝身亡後,在一个黑暗的隧道里奔跑,渴望摆脱无尽的梦魇,朝着远处的白光去,但是光芒中看见的人是赵爷。他颓然失笑:「到si都不愿意放过我吗?你吃了那麽多人的魂魄,不差我一个。」

赵爷只是像以前那样温和沉稳的喊他:「你过来吧。」

「我不要!」他尖声叫起来。「这样吧,我把躯壳所在告诉你,你自己去找,放了我吧。」

那个人不为所动,朝他伸手摊开掌心:「小瑾,你过来。」

那声音有多温柔,就让他想起这人实际上有多残暴。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会修炼成仙?除了没有七情六yu、容颜俊美而不衰之外,没有一点像个仙人,所作所为远胜恶鬼。有个力量打乱了一切,让他逃开赵爷,逃进了轮回。

大病初癒,长梦将醒,徐钧磊知道这些记忆是每一世都会来折磨他的,他痛恨这一切,多希望能变成毫无关系的人,但他似乎连畜牲都当不了,不知道什麽缘故,他总是会投胎成这样身世显赫的人,或是有某一方面天赋的人,像是在掩盖他心神上有过的病态与扭曲,他早已不是正常人了。

孽缘纠葛至今,他终於能手刃宿敌。但那一枪他却没打si对方,只是打在那人腿上,枪声响起的瞬间他的脑袋也是空白一片,然後陷入混乱,他竟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了结一切,还是不甘心就此了断……

隔着玻璃窗看病房里吊着点滴的男人,他其实还是觉得很陌生,从没想过赵爷如今变成这麽一个模样,对他而言面目全非,他忽然又觉得这个人去si好了。但又想知道这人醒来会是什麽反应。

「王骞虎。」徐钧磊念着那个人现在的姓名,翻看着下属递来的资料,莫名笑了。王记羊r0u炉的小开,那间店他偶尔经过,从来也没发现人就在那里,反而是段豫奇更x1引他。

他记得初见段豫奇的时候,心中有些悸动,那种感觉彷佛千百年都没有再出现过,虽然後来推想是因为段豫奇前生是灵兽,而他大概对灵物也有点感应,可是还是为此感到很惊喜。想多认识这个人,多亲近一些,也许无关情ai,不过要是能跟这个人多相处,利用那些关系也无所谓。

只不过段记者的心里已经有人,一个气质和赵爷相像的人,总是温雅和善的微笑,却都是虚假的,但这两人却截然不同,因为那个人是真的在乎段记者。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麽受段记者的x1引,大概是某种程度的……在追悼什麽。

段豫奇这个人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露出困惑的表情,也会让人觉得他很yan光朝气,想0一0他的头发,多看几眼他的笑容,然後任由时光流逝。徐钧磊觉得这个人就像他曾有过的样子,又或者是他认为自己应该有的样子,一份憧憬、怀念,和无奈的感伤。

因为自己经历过那些悲哀的事,所以让他想保护好眼前这个耀眼的存在,在第二大楼遇劫的时候,他不愿意离开段记者身旁,如果最後只有这个人逃出生天也好,就算牺牲所有人,只让这个人活下来也好。

他一直都是自私至极的人。不顾别人的意愿而作为,理由编得冠冕堂皇,实则很霸道。直到段记者告诉他,他们是朋友,他忽然间释怀了。

朋友。一个很温暖的词,很平静安和的关系,他忽然真正的安定下来。

已经太久,他的心中只有恐惧、仇恨、痛苦,还有赵爷,甚至连自己都快没有了。可是,这样的他居然也有朋友。他向来自视甚高,也不打算真心交什麽朋友,可是唯独段豫奇说出口的朋友,他觉得是那麽悦耳动听。

段豫奇就像他的美梦,他不忍打碎,也不舍占有。他果然还是,只能和噩梦继续纠缠吧。

***

这世界的公平正义,总是多数人、有钱有权势的人说了算。违法携带枪械或非法禁锢人,对徐钧磊而言都不算什麽难摆平的麻烦。

王骞虎清醒後又隔了一天,徐钧磊才去见他。

「我以为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你。」王骞虎说话带着气音,他依然很虚弱,带着满身的伤数次在鬼门关徘徊,却还是活了下来。

徐钧磊漠然注视他,踱到病床边的单椅坐下,一双手戴着白手套,优雅自然摆在膝上,他说:「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现在的你,要生要si都是我说了算。」

王骞虎眼里没有一丝惧se,反而欣赏着那个神情冷漠的男人,睨着自己时眼眸中的火光是说不出的动人,想要掐灭它,又想让它燃烧得更炽盛。这种矛盾,蕴酿了千百年,他反反覆覆的折磨着这个男人,乐在其中,无法自拔,现在果然遭到报应了。

听见王骞虎低笑,徐钧磊不耐烦蹙眉:「笑什麽?」

「你,还是好天真。小瑾,我们都变很多,但你对我好像还是没怎麽变。」

徐钧磊听他说话、低笑,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的轻颤,那是一种源於灵魂深处的恐惧不安,他明明已经立於不败之地,能主宰这个人的一切了,为什麽还是感到害怕。

像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他平稳呼x1後对王骞虎说:「你是不可能再修炼成仙了。你的道行都被李嗣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组织我也会有办法瓦解它们。这辈子你就只能是个平凡人,如果有下辈子也一样。等你状态允许,我会立刻安排你出国,往後你不会再见到你的家人、朋友,我会监控你到你si为止。」

他不甘心放过这个人,明知道这也同样不会让自己好过,但他就是……心中难平。

然而王骞虎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的平静,没有激动愤怒,没有哀怨心si,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过了很久之後才轻咳了下,用很轻的声量告诉他说:「这辈子本来打算放过你。因为,找到一个和你相像的人,我想,抢了李嗣的壳,取而代之和那个人过下去也不错。很早以前我就隐约知道,自己是成不了仙,因为我有舍不下的东西。但是,这回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椅子被忽然惊起的动作翻倒,门外忽然涌进一批保镖,徐钧磊摆手让他们退出去,随即对着王骞虎冷笑:「你不要以为讲这种话就会让我放过你了。」

y霾,挥之不去。

车上,徐钧磊回想王骞虎那番话才想起这之中好像有什麽微妙的变化。过去他总是很不幸的投生在赵爷身边,赵爷的身份多是他的叔伯,或父亲,再不然就是师长,偶尔几回是年纪b他小的晚辈,但也总是避不开对方,唯独这次赵爷确实没有刻意出现在他身边了,他却自己y生生撞上来。

王骞虎说看中了一个跟他相像的人,想取代李嗣,看中的是段记者吗?徐钧磊感到毛骨悚然,怎麽会有这种人、不,那应该是没人x了。

「老板,你的脸se不太好,要不要请谢医师帮你看看?」

徐钧磊婉拒了,他只是太累,和那人追逐了太久而已。

他把王骞虎送出国,还给那人安排了住处、工作,食衣住行无一不周到,还遣两组人马轮流监视其行踪。那个人似乎在哪里都能适应良好,也有了新的交际圈,彷佛即使没有他一个徐钧磊,一切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徐钧磊逐渐将经营重心往外移,偶尔才会不经意的想起王骞虎这麽一个人,那个和自己一样累世经历後已面目全非的人。某次出差的空档到了那个人正在生活的国度,他一时兴起出现在某间酒吧,是王骞虎下班後最常去光顾的酒吧。

不是因为下属的情报,也不是特地掌握了对方的行踪,他只是忽然想来,并没打算非要和那个人碰面。他点了杯简单的威士忌调酒,喝了几口,不时有人过来攀谈,但看他冷漠的样子又无趣的走开了。

心中的恨,似乎淡了许多,他竟然觉得慌张。毕竟是长久来以为支撑自己存在的东西,一旦消失了,他又该往哪里走?可能这样也好,反正那个人再也掀不起风浪了。各走各的,可能吗?让王骞虎以为一辈子没有自由,安份的活着,而他也该放手了?

心绪浮荡不定,忽然有点难受,他付了酒钱起身,一个高大身影迎来,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吧台边的位置,那声音低沉温和的击着他的耳膜:「再陪我喝一杯。我请你。」

对这无礼的举动,他微恼抬头,却什麽话也骂不出来。王骞虎笑得温和无害,问了酒保他刚点什麽酒,问他要不要喝看看别的,然後擅自作主替他点了新的酒。

他沉默坐回原位,目光空虚的落在酒吧俐落的动作,努力佯装对旁人不屑一顾。王骞虎似乎对他的伪装无动於衷,迳自热情的招呼:「怎麽忽然来了?也不打通电话找我。工作太忙?身t还好吗?」

就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就像他们才是这辈子认识很久的人一样,王骞虎的态度让他不知所措。最後王骞虎也稍微收歛情绪,喝了口酒之後仍是盯着他的侧脸,他也只能藉喝饮料的动作掩饰情绪,忽然间,他听见王骞虎说:「我很想你。」

徐钧磊冷哼:「想我快点si,好早点解脱?」

王骞虎只是微笑,两人沉默喝着酒,偶尔用周围的人都不懂的语言交谈,都是讲着吧台那里电视节目的内容,无关彼此。然而,心都悬在对方身上。徐钧磊这趟出来难得没带保镖,他是真的想像过要是自己被暗杀就si了算了,他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自己一样,成天到晚都在设想自己的si法。无数次的,想着自己会怎麽si,就好像迫不及待要摆脱这世界一样。

不知道是第几杯酒,徐钧磊知道自己醉了,他醉得越厉害就越想睡,可是他还不想走。王骞虎劝他别再喝,y是将他拖出酒吧,甩开某些虎视眈眈想捡屍的人,叫了辆车两人坐进去。他不知道王骞虎要带他去哪里,计程车停在某栋公寓,王骞虎带他上楼,他恍惚的认出这是自己给这人安排的住处。其实王骞虎也可以搬走,不过这人一直安於他的安排,没有搬迁过,反正也是会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他被放到沙发上,脑袋昏沉,0不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0半天才想到外套被脱了,挂在门口。王骞虎弄了条sh毛巾过来给他擦脸,他瞪着王骞虎,对方有点好笑的问:「我做了什麽让你很生气的事?」

「你不要再这麽假惺惺的。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不看着你,你又要、嗝,去害人。你会有报应,我就是你的报应,不可能让你再……唔。」他的话被擦脸的毛巾抹糊了。大概是他此刻毫无形象,王骞虎看着他竟然笑出声,他却悲哀心酸到想哭,揪着王骞虎早就松开的衣领问:「你要怎样才、才,会,才肯放过我……就那麽怨我当初不顺服你?」

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人,无论实力、运气,总是优於他人,可是却很孤单。这种孤寂就像诅咒,不管有多少人的仰望赞美,或多优越的物质生活,jg神是空的,被时光和这个人给掏空的。

王骞虎没有回答他,他哭了一会儿累了,小力踢着王骞虎的腿脚再自己往後仰,试图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休息。王骞虎帮他脱了鞋袜,解开上面几颗钮扣,然後悬身在他上方跟他轻声说话。

「那时我是真的想过解开诅咒,让你活过二十岁。但你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自己si了。我恨上了你,存心不让你好过。往後每一世我都让你记得我,可是每次你记起来没多久就又去自寻si路了。你越是这样,我也越是不甘心。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麽,直到这一世,我认识一个人,就是段豫奇。他很像你,不是说神韵还是哪方面相像,就是一种很纯粹的感觉,我觉得要是用同样的法子折磨他这麽多世,他也会和你一样天真吧。」

讲到这里王骞虎轻笑,0着他脸上的泪痕,他不悦的别过头,闭眼不看,却不想就这样睡了,这是难得这人讲这些话,这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骞虎说:「打从我想解除诅咒那一刻,我就隐约知道自己修仙无望了。人之所以是人,多半是因为容易有所执着。我不想要你si,哪怕你si了,我也要找出你。但你总是用si逃避……我也依然执迷不悟。我们相互憎恨,可是我现在看你,却觉得你很可ai。」

徐钧磊好像听见什麽荒唐的发言,想笑,却懒得动嘴角。王骞虎也没再讲话,但下一刻他觉得有个不是手指轻碰的触感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脸上,他错愕迷惘,勉强睁开眼後,王骞虎目光沉定的注视他,一手捧着他的脸亲上嘴。

这是在g什麽?这个人在讲什麽?做什麽?不只言语荒唐,举止也诡异!

然而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他以为自己会激烈反抗,可是并没有。他只是僵了下,任由对方0上他的脸,吮吻他的唇,将他身上的衣物解开,拉下k子,而他仍旧只是惊愕的呆愣在沙发上不动,像个白痴。

背着灯光的男人居高临下看他,不知道是灯光淡h的缘故还是怎样,他居然觉得这人的眼神很温柔,但那绝不是来自於父执辈的慈ai,他们原本的关系是什麽,至今以为毫无意义了,却忽然又想起来,这人无论辈份或手段总是高过他的……

这人已经不叫赵爷,是王骞虎,是个普通平凡的人,对他没有威胁。徐钧磊不停这麽告诉自己,但下意识却是害怕。「王骞虎?」他试着喊对方的姓名:「你也醉了?」

「嗯。」王骞虎模糊应一声,再次吻上来。这个吻确实带着酒jg味,不算好闻,可是唇瓣是柔软的,温和而执着的撬开徐钧磊的唇齿,深入的刮掠翻搅。

一定是梦。对了,是梦吧。否则两个互相怨恨诅咒的人,怎麽可能忽然就这样……就这样缠绵起来?因为酒jg的关系,徐钧磊自欺欺人这样想着,jg神实在涣散,他想推开这个梦魇,但对方并不肯退让,反而压上来,手抓着他的腰,身躯贴合磨蹭。

这一世他和他的年纪相仿,但王骞虎似乎平常没事就是锻链t魄,加上他醉得实在想睡,没什麽力气反抗,他也很好奇这个变态究竟又在玩什麽把戏。王骞虎,你在玩什麽把戏?

於是,徐钧磊暂时放任对方,以为凡事都有个底限。

他想起遥久以前,赵爷轻轻抚0他的头,那手并不温暖,动作却很轻柔,唤着他的名,小瑾。物换星移,什麽都不在了,他们之间还剩什麽?非得要这麽缠着……

「你。」王骞虎的嗓音乾涩,却很低柔。「想听我喊你小瑾,还是……」

徐钧磊迷惘看他,王骞虎苦笑了下,在他唇间啄了下,那麽轻怜,像一道迷咒渗入肤髓。他忍不住挣扎,抚了下额低喃:「够了。不要。」

王骞虎只是定定看着他,握住他抚额的手腕,挪开那只手,四目相视,下咒般一字一句低语:「只有我,你,不能,不要。」

王骞虎的力气之大,饶是徐钧磊这样身材高挑、t格jg实的人也无法憾动,他被王骞虎牢牢按在沙发上,压开双腿,当那根坚硕y热的东西强行进入时,徐钧磊张口ch0u气,涨红了脸嘶声颤抖。

「你下、地狱去吧、王、骞虎,你这个人渣!」徐钧磊咬牙唾骂,然後他咬了王骞虎的手臂、肩膀,王骞虎在他t内律动,如野兽般凭着强烈的yuwang动作,无论他怎样捶打、啃咬,王骞虎也不放手,反而收紧手臂将他拥紧,轻轻喃念他的名。小瑾,小瑾,恶梦里的名字。

「不要了。」徐钧磊带哭腔求饶:「拿出来,够了。」他哭起来,在仇人怀里哭得像孩子,在仇人怀里发泄了不只一遍,身t的反应一次次出卖他,双腿夹牢了王骞虎的腰索求,回过神後又双手往外扒,想逃脱,但立刻就被王骞虎捉回去,用激烈却温存的方式蹂躏、煎熬。

他不想再面对、承受,选择昏睡过去。

「小瑾。我ai你。」

梦里好像听到这一句,可是他现在不是小瑾啊。

***

清晨的yan光,早餐的水波蛋、三明治、红茶,惬意得不像是被人侵犯後的次日早晨。王骞虎在桌上留了纸条,说是要赶上班打卡,让他好好吃过早餐再走。徐钧磊还睡在沙发,不过是换过沙发套的,而他身上的衣物也换过了,如果脱下来恐怕会看到许多被留下的痕迹。

徐钧磊没有什麽感觉,没有真实感,他抓了抓略长的浏海,吁了口气,起身时酸麻疼痛的腰腿才提醒他前一晚的事千真万确,只不过他不打算当一回事。都是错误,可能是酒喝多了。他什麽也没吃,只记得带走外套。

预计要在这里多留几天才走,但他却像逃命似的跑回国了。就当什麽都没发生吧。他心里怕得连王骞虎的行踪也不想关注了,於是他撤了一组监视的人马,只要王骞虎没si没残都不必再特地通知他。

日子照常过,但他越来越不安,越想藉时间沉淀就越是失效。某一日他收到了一张明信片,秘书说因为寄的人有点特别,所以先给他看过再决定以後收不收这个人的寄件。

是王骞虎寄来的,公司员工旅游的时候在另一个国家寄的,上头只写了三个字:「我想你。」

徐钧磊启唇,想告诉秘书以後这个人列黑名单,可是讲出口却不是这样:「以後他寄的件直接送来我办公室。」

可惜之後王骞虎就没再寄什麽东西来了。徐钧磊不知道那个人想g什麽,但是他累了,身心俱疲。不,身t是好好的,可是jg神累了。他想,再见那个人最後一面好了。临时让秘书安排一个行程,他飞去王骞虎生活的国度,远远的,看着那个人上班时和同事打招呼的风采,而他坐在对面的咖啡厅一整天,再看着王骞虎下班。

秘书问他接下来有没有需要什麽安排,他让秘书和保镖都各自散了,他想一个人。凭着上回酒醉的记忆,他给了计程车一个地址,是王骞虎住的公寓,但他记不得是哪层楼,结果在门外路灯下发了好久的呆。

「钧磊。」一个声音喊了他,他吓得一颤,见王骞虎拎着一个袋子走近。王骞虎看起来很高兴,又好像有点紧张,他说:「快跟我进屋吧,外面还蛮冷的。」

他被王骞虎带回住处,半天才挤出一句问话:「今天怎麽没去酒吧?」

「我也没有天天往酒吧跑。今天想自己煮点东吃,刚好你就来了。」王骞虎做了两人份的晚餐,家常菜,配着白饭吃,然後迳自聊开:「上次做的早餐你没碰,我想你大概不想吃西式的。今天晚餐觉得怎样?」

徐钧磊点头,其实菜是很合他胃口,但是对方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上次的错误,从来就是这样,先上心的人就输了一半,先在乎的人就输了,他,大概是来认输的吧。

「你今晚住下来吧。」王骞虎的表情格外认真,认真得有点蠢。

徐钧磊这麽一想,忍不住弯着嘴笑出来。王骞虎当然不知道他想什麽,但是也跟着微笑了。饭後洗完餐具,王骞虎走回客厅,徐钧磊拿着电视遥控器换频道,王骞虎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开,捧起他的脸亲吻。

徐钧磊没有躲开,这次他是清醒的,王骞虎也没讲什麽,撩起彼此的上衣之後一阵ai抚拥吻,没有交谈,一切彷佛都有种默契。这次王骞虎带他进卧室里,进入他的时候改口喊他现世的名字,他只是咬着下唇,或张口粗喘。

中途他脆弱的哭起来,从不敢想,会有什麽感情生活,历经许多次权利斗争,看遍人心险恶,他也变得冷血无情,但他禁不起王骞虎这样的诱惑和占有,有一种他们其实相ai千年的错觉。

他忽然热情的迎合王骞虎,翻弄舌头、x1shun,紧拥,无保留的展开身t接纳对方,承受激烈而欢愉的挞伐,听见自己发出y1ngdang羞耻的声音,不仅呼x1心跳,就连r0ut的碰撞都变得缠绵无b,好像不si不休。王骞虎狠狠弄了几次,抱着他侧卧休息,他假装睡了,其实意识都还很清楚,稍微歇了会儿才放轻动作下床,往外走,一路捞着衣服穿回来。

不顾浑身狼籍,他觉得ai与恨,怎样都无所谓了。他来到公寓顶楼,望着底下亮着几盏路灯的街道,脑海想着如何能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这次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就好了吧。」他知道不该奢求什麽,以前一部电影里的人说,恨bai更长久,所以唐僧才去西天取经。其实也不尽然,只是两者都要耗许多心力。他觉得王骞虎这麽对待自己很可笑,王骞虎表现得一切如初的样子很愚昧,但最蠢最天真的还是他,自己还敢贪恋这种人给的温柔怜ai,这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一脚踏上楼顶边缘,越高的地方风越大,虽然对将要收拾残局的人很抱歉,但他真没有心力再等到拟好新的遗嘱、交代这个突然发生的後事该怎麽收拾。另一只脚也踩上去,准备往前倾的前一秒,他被用力抱住、往里摔,那个人当了他的r0u垫,大吼一声:「徐钧磊!」

徐钧磊愣住,王骞虎只套了件四角k冲上来,他被这人一脸恐惧的表情吓呆了。恐惧?王骞虎也有这种情绪?为什麽?

「为什麽?」

王骞虎闭紧眼喘了几口气,瞪着他:「我才要问你为什麽又想si!」

「你,在怕什麽?」

「怕你不在。」王骞虎y狠瞪他,然後用力环抱着他撂话:「你敢si,下辈子一定让你後悔。下下辈,下下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徐钧磊的话音缥缈,好像力气都被ch0u空了。

王骞虎抓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回屋里,徐钧磊有气无力说着:「算了吧。我不会相信你。也不可能ai任何人。你再怎麽哄骗,也只有弱智才会上当。」

王骞虎用平静的表情说着失去冷静的话:「那我就ai你ai到你变弱智。」

「我有很多法子让你忽然就消失在世上,你还敢惹我。」

「si我不怕,si也不会放过你。」

那晚他们都没睡,隔天王骞虎一通电话请了假,再後来,徐钧磊变得很常飞来这个国度,然後,王骞虎帮着他去瓦解某些邪教组织。徐钧磊思考过许多,他当然不认为王骞虎这麽做是因为ai,那单纯就是这人变态,但是……他自身也正常不到哪里去。他怀疑自己可能得耗一辈子才能弄懂王骞虎在想什麽,这样一个变态,说出ai这个字的时候,真的是愚蠢到令人发笑。

但他始终忘不了那天深夜,王骞虎把他从顶楼边缘抱下来时,那极度惊恐的表情,好像他是他的珍宝,即将会变成泡沫消失。

珍宝,多恶心的b喻。哪怕他这麽想,这一夜,他也仍是被这个人抱在怀里,jg神或r0ut都没有余力再逃开。

反攻。

夏日清晨,段豫奇拎着一个纸袋,里面是自己和张姗的早餐,燻鲑鱼生菜沙拉、橙香丹麦面包、n油浓汤。他站在店里等张姗下楼,一面看李嗣准备开店,他看李嗣的脸有点红,忍不住伸手0了下:「你的脸有点烫。该不会是感冒吧?」

他认识李嗣这麽久,从没见过李嗣生病、喊过一声不舒服,这个连鬼都怕的男人,彷佛没有什麽能打倒他。李嗣握住他的手在指背亲了下:「只是天气热而已。」

「等下去量个t温吧。今天我尽量早回来。你不要太忙。」

「嗯。那我今天不下楼了,毕竟是卖吃的,等下跟艾莉他们交代一下就去休息。」

李嗣一点也没有要逞强的意思,答应完就真的要上楼了。段豫奇猜想他这麽一个强大的人,一旦生病变脆弱大概也是很无助、不知所措吧,虽然前生好像经历过一些蛮惨的事,可是谁的一生没有高低起伏呢。

张姗下楼时和李嗣错身而过,段豫奇朝李嗣喊:「我先送她上通告,等下回来载你看医生。」

李嗣摆手上楼,张姗睁大眼走来问:「阿嗣生病啦?我认识他这麽久,从来没听说他会生病。连鬼都怕的人,也败给感冒细菌跟病毒啦。」

段豫奇苦笑:「好啦,他好歹是人啊。又不是超人。我们快走,等下我没办法在棚里守着你,要带他去看病。」

张姗点头,段豫奇问起她前天传的绯闻男友,她嘟了下嘴抱怨:「唉,可恨的媒t,偏偏把我的照片拍那麽丑,把那个男的拍那麽好看。我跟他根本可以算不认识,反正就是借我现在的名气炒炒新闻,刷个存在感吧。他要是只能靠这个红也随便他啦,我才不管。我有专、业。」

段豫奇笑了声,劝她说:「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没想过找个稳定的交往对象吗?」

「才不要,为什麽?我一个人多自由自在。每看一出偶像剧都可以换一个男友一样,超级没有负担的。而且,也没有人b你跟阿嗣还好了啊。」

「我是不觉得我多好,但你拿李嗣当标准,你真的会看不上别人。」

张姗大笑几声,忽然泪眼汪汪看着段豫奇问:「等我老了你们会不会叫我搬走啊?」

「嗯……」段豫奇专心开车过一个大十字路口,敷衍沉y了声。

「我是想单身,但也不喜欢孤单耶。不能一直住一起吗?」她声音都哽咽了。

段豫奇被她吓一大跳,慌忙叫道:「喂喂你别哭,当然一起住啊,都是好朋友,混到老活到老都在一起,家里永远给你留位置,你不要这麽容易哭跟笑好吗?吓si我。这妆你画很久吧,别哭花了。」

「噢。好啦。」张姗听到他这麽讲,立刻开心笑了,如果没有眼睫毛沾上的水珠,根本看不出她刚才快飙泪。

他或李嗣,或是张姗,任何人都是孤独来到这世上,最後再孤独的走,但这过程他们可以找自己的伙伴,志同道合的,能互补的。虽然他和李嗣两人世界也不错,可是张姗在的话,那气氛是很活泼温馨的,永远不会没话题,她总是会闹出一些动静,让生活忙碌一些,当下或许很困扰,事後回想三人一起相处的时光,嘴角大概都是往上g的。

他猜想李嗣也是喜欢张姗这些特x,对一些事细腻敏锐,但是对不在意的事又特别粗线条,彷佛任何事都能让她大笑、大哭,这样的人适合许多人捧着、宠着、看顾着,如果张姗真的打算单身到老,他们也很乐意和她作伴。

张姗不是没吃过苦的nv孩子,早年也做过一些和她这样漂亮外貌搭不起来的工作,一开始在夜市也不是摆摊占卜算命,而是摆摊卖服饰。也当过杂工、服务生、待过货运公司,不管有什麽委屈都不ai讲,因为她不喜欢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不知道该说她是傻还是聪明的nv孩子。

段豫奇看过她几段明恋暗恋,最後都无疾而终,听李嗣说她大学时曾经为ai做过一些疯狂的事,只差没有失心疯的学人下咒放符了。李嗣受她x1引,也许是觉得她是特别感x的人,有着他自身所缺乏的东西。段豫奇则是偶尔想像着,自己的母姐要是这种个x……大概日子也是很jg彩。

停好车,确实将人送去休息室,趁着张姗梳化时把早餐一一打开排好,陪她吃了东西、进棚工作,他在外边站了一会儿,轻轻挥手,她趁镜头没拍到的空档斜睐一眼,微笑目送他。回程时车开得有些急,等红灯的时候手指敲着方向盘。

他知道李嗣的感冒应该不严重,但他想起自己以前感冒的时候那种孤单的心情,没有人关心,有药就吃,躺在床上盗汗的时候,感觉好像随时走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自己彷佛一颗砂,轻易就流失了,谁都没感觉。

李嗣不见得会如他想的这麽无助可怜,但他还是心疼李嗣,车一停好就上楼把人带下楼,从旁门上车。李嗣戴着白口罩,只露一双眼看他,温柔对他说:「紧张什麽,小感冒而已。」

「没有啊。不能轻忽感冒。」段豫奇替他系好安全带,带他去诊所。两人并肩坐着候诊,李嗣蓦地把头轻靠在他侧首,这麽不经意的举动像在撒娇,他心里被萌得软烂,一蹋糊涂。

终於喊到李嗣的名字,李嗣说他浑身有点酸痛无力,头晕,没别的毛病了。量了温度,果然是在发烧,当即就在诊所里服了退烧药,然後段豫奇开车送他回去,开了冷气再替他盖好被子。张姗传了讯息来,说要和人去吃午饭,让他不必接送,他回完讯就去问李嗣:「想不想吃点东西?」

李嗣闭着眼轻哼:「想喝水。」

「好。你等我。」

段豫奇拿运动饮料兑了水给李嗣喝,趁着李嗣休息时又去削了苹果切片,等人有点jg神再吃,先把想得到的事都做了,最後回到房间换一身居家服,不打算再出门,就这麽守着李嗣。也算是变相的0鱼吧。

李嗣睡相沉静宁和,段豫奇把翻了几页的杂志搁在一旁,撩过李嗣的浏海瞧几眼,在他嘴角轻吻。李嗣并没睡熟,淡淡的说:「会传染。」

「可是你这样子好x感。」段豫奇觉得自己越来越se胆包天了。不过,恣意调戏这人也就是趁这种机会吧。他说:「我够健康就不怕你传染。你休息吧,我看着你。」然後,亲一亲这张俊脸,再0一0。

李嗣觉得头发被撩着玩,脸上不时落下极轻极软的吻,实在哭笑不得。「喂。」

「你当我是一只蝴蝶。」段豫奇也想让人休息,可是心痒难耐啊。李嗣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太诱人了。

「你想不想上我?」李嗣冷不防的一句话,好像道出段豫奇此刻的想法。

段豫奇也只是想了下,并不是真的要怎样,可是李嗣自己讲了,他也忍不住想深了,呼x1微乱。李嗣稍微撑开眼皮睨他,慵懒的说:「不是不怕传染?」

段豫奇摇头又点头,然後又摇头,红着脸定定注视李嗣。李嗣自己揭开被子一角,这下脸也瘫、肢t也瘫着任其摆布,他只说:「不要碰嘴,病了口气不好。」

段豫奇呼x1变重,目不转睛看着李嗣,他在想,这样做好像不妙,他想t贴李嗣啊,可是又觉得机会难得,虽然李嗣也从来没排斥过被他压,但也没说过肯让他压。他是有点好奇,好奇李嗣另一种模样,现在的李嗣越看越诱人,懒洋洋的眼神瞥来一眼,有些疑惑、带点催促的问他说:「还是我会错意,你不想要?」

「想,当然要。」段豫奇点头如捣蒜,奔去拿了润滑ye,又窘着脸回床边跟他说:「可是没套子。平常都没在用的。」

「没关系。」李嗣失笑,主动侧卧,将单薄的t桖往上撩,露出漂亮柔韧的腰线、腹部肌r0u和髋骨,全是段豫奇自己没有的,因为李嗣在练身t的时候他都在看电视吃零食,还跟张姗一起吃,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往後更不可能有这种身材。

「真好看。」段豫奇伸手去0李嗣的身t,纯粹的发出赞美,低头亲着刚0过的皮肤。因为发烧的缘故,皮肤温热,他担心问:「还没退烧?」

「等你做完差不多吧。」

段豫奇的脸又更红了,他不自觉放轻声音哄李嗣:「那我尽量快点。」急se啊,讲着不羞不臊的话,他禁不起李嗣这个天然荷尔蒙散发t,匆匆脱下自己的衣k,也只把李嗣的居家k、内k脱到膝间,照平常那样c作。

也不忘ai抚、亲吻李嗣,一面替其润滑、扩充,李嗣因他的碰触和tia0q1ng而乱了呼x1,有时低有时轻的sheny1n出声,或颤动,他并不b李嗣跟自己聊,李嗣半眯着眼有时望着虚空处,有时看他动作,忙了十多分钟还只是手指在紧窒的sichu进出,段豫奇紧张得满头大汗,出汗b李嗣还多。

李嗣从来没有被这样侵入过,也不觉得有什麽好羞耻,他本来就缺乏常人的一些感觉或情绪起伏,这跟一些健康检查差不多吧,只不过要是他给段豫奇做,心情倒是很好的,想到段豫奇羞红脸的样子,真想随时都用手玩到他哭。现在轮到自己,才觉得段豫奇的手法很生涩,不算舒服,但也并不难受,他知道对方已经努力温柔了,极力的取悦自己,心情也是温情柔暖的。

於是,李嗣主动挪了腰t,将pgu再往上抬一些,夹了夹段豫奇的手指,颤喘低y:「够了。进来。」

段豫奇一手还留连在李嗣x前,手埋在衣里r0u李嗣的rt0u,俯首伸舌钻t1an李嗣的肚脐,t1an着周围微有细毛的皮肤,然後他让李嗣躺平,拿了靠枕垫在他腰下,顺便r:「pgu真翘。」

李嗣哼笑出声,由对方抓着脚踝,半主动的打开双腿,虽然感冒,但他并不是真的那麽虚弱,只是稍微累了想睡一觉的程度。不过看到段豫奇为自己着迷成这样,莫名有满足感,他腿间的东西早已b0起,翘得高高的,段豫奇一手顾着他那根shill的家伙,一手托枪架在x口挤入。

只要是和这个人结合,什麽样的形式好像都是满足的。人,是很难成仙的,因为人虽有贪婪,却也有因为简单的东西而满足的时候,一顿饱饭,一杯水,一句宽慰的话语,甚或一个只专注於自己的眼神,就能滋润着某一刻,成全一个永恒。尝过幸福这种毒,这样的瘾,又怎麽有办法再成仙、修道、超脱?

除非,再也不追求这样的美好,或不美好。

「李嗣。」段豫奇蹙眉,红着脸低y他的名字:「好舒服。」他喘得又急又粗沉,整个人都很亢奋。

李嗣闭起眼享受情人的一切,冲撞、填满,互相契合,也随之轻摆、sheny1n,舒服得低叫,然後段豫奇压下身来亲他下巴,他顾虑到感冒会传染,别过头去,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样,只听到段豫奇痴痴轻语:「你好好看。真的很好看。李嗣,啊、嗯,呼嗯。」

「嗯……唔、呼。」李嗣叹息似的,断断续续低哼,脑袋热得很,但是出了汗b较畅快,他自己把脚打得更开,将段豫奇松松的搂过来抱着,没多久他s在段豫奇手里,酣畅得连吐息都在颤抖。

段豫奇加剧动作顶弄,双眸泛着水光:「就快好了。嗯、快好了,啊啊……」他将一切都交给李嗣,深埋其中,他是不是也这麽密实的接纳着李嗣,让李嗣感觉到幸福?他真的好ai,好ai这个人,情念触动,张口含吻了李嗣的唇齿、翻弄舌头,李嗣避不及,两人还是相互x1引着缠绵在一起,扭摆肢t,沉溺在欢快余韵里。

隔了两天,李嗣的病完全好了,轮到段豫奇病了。

李嗣面无表情倒水拿来药包,呵呵笑两声:「就说不要碰嘴了吧。一下子就病了,傻瓜。」

「是人就会生病啊。」

「亏我今天还想赏月。」

「今天没月亮吧。」

李嗣轻捏他脸颊:「别装傻。不过,这次放过你。等你养好身t……」他暗示x的,隔着被子0段豫奇的腰t,笑得无b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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