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帝老头一块吃饭赏月亮,这跟下班时间去参加公司团建有什么区别?
除了不情不愿,还不得抗拒。
韩安白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猴哥的表情包:烦死了。
她本来还想尝尝裴玄黓的手艺呢,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有这功夫跟他的外公外婆等家人一块吃饭,它不香吗?
大司马看着韩安白生无可恋,笑了一下,“这对那些想要趋炎附势攀关系的人来说,能够被皇上邀请到,可谓是巨大的荣幸,皇上能够心心念念想着你,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儿啊。”
韩安白嫌弃的撇撇嘴,“算了吧,这福气谁要谁算跟他一块吃饭,我怕消化不良……”
大司马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呀……”
裴玄黓倒在一边老神在在的说,“无所谓了,我就先去做饭了?一起啊……”
韩安白看着裴玄黓走了,对着大司马点了点头。连忙追了上去。
“你怎么还要做饭?咱们今天晚上不是要去皇宫吃吗?”
裴玄黓说,“就像你说的,去那儿吃会消化不良的,还是在家里吃舒坦。再说了,你觉得在皇上的宴席上能吃什么东西?”
韩安白没参加过,她脑海里幻想着电视剧中的场景和史书上的各种说明。
“难道不是各种御厨大展手脚,把他们的拿手绝活都使出来?”
裴玄黓突然停下脚步,韩安白差点儿一下子撞到他后背上。
“你干嘛停下来!”
裴玄黓想了想,“虽然东西很好吃,但是不能御前失仪……而且,每道菜也就只有几口而已……”
韩安白抽了抽嘴角。
“这个皇帝老头搞宴会都不让人吃饱饭,这不纯属折腾人吗?”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来到了小厨房。
韩安白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着裴玄黓在那儿敲敲打打。
她一边吃点心一边说,“你现在就做,会不会等咱们回来之后就凉了呀?”
“我先做个前期准备,把要收拾的菜肉都做好,该腌的腌上,简单的就回来再做,比较麻烦的就现在,做好让人温着回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吃了。”
韩安白琢磨了一下,“要不就算了,不然也太折腾了……去皇宫吃一肚子气,回来还得再忙活……”
裴玄黓笑笑,“不防事,这才哪到哪……”
……
转眼间到了傍晚。
所有应邀的人都陆陆续续往皇宫走去。
去往皇宫的路上,马车一辆接一辆。
韩安白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从马车里伸出脑袋往外看,突然感慨的说了一句,“皇帝陛下的爱臣可真多呀!”
裴玄黓的笑笑没有说话。
皇上的爱臣自然是多的,他宫里的各路妃子代表的就是各个世家。
为了平衡朝局,自然不能顾此失彼,排除这些外戚,当然还有一些本身特别优秀的大臣,这些中立的人,皇上自然也不能放弃。有一些虽然看不顺眼,但是还有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比如说他这种。
进皇宫要接受各种检查,搜身一切有威胁的东西都不能带进皇宫,而且所有的马车只能停在宫门口。
进皇宫之后,所有大臣都要徒步走到御花园,这次的宴会在御花园举办。
可惜的是还没踏进皇宫呢,韩安白气儿就不顺了。
可能是冤家路窄吧,她一下马车就遇到了,她那遭瘟的一家人。
韩安白看着韩丞相,看着她后娘,还有那两个讨命的弟弟妹妹。
忍不住把头伸到裴玄黓的耳边对他说,“瞧瞧看到没?这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裴玄黓听着韩安白这么感慨,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想到看到糟心的人,竟然还能让大名鼎鼎不学无术的韩大小姐出口成章?这种刺激是不是可以多来几次?”
韩安白抬头看向裴玄黓眼中饱含威胁之意。
裴玄黓清咳一声,把头转到一边。仿佛自已什么话都没说过。
而站在两人面前的大司马跟韩丞相两人遥遥相望。
周围其他大臣突然就安静了不少。
韩安白见状有点奇怪,就算两家不合,其他人有必要在这儿守着看热闹吗?
大司马看着对面的韩丞相,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僧入定
大司马想想他们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又想想韩安白都已经嫁到他们家了。
琢磨半天还是决定化干戈为玉帛。
他主动凑上前跟韩丞相打招呼。
可惜的是他刚上前一步还呈现了,就像没看到他似的直接错过身,向皇宫走去。
韩丞相的这个举动,简直就是把大司马的面子往脚底下踩,其他在一旁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暗戳戳的想。这能忍这肯定不能忍,快点上了,打起来打起来。
谁人不知道韩丞相跟大司马是政见不和,平日里的仇家。
其实想当年大司马,韩丞相,还有皇帝三个人关系相当要好,甚至可以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大司马和韩丞相同为皇上的伴读,从小就跟他。站一块穿一条裤子,甚至当初皇上登基,这两个人都没在背后少使力。
可惜的是现在呀,所有知道这段往事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人现在的关系,都忍不住唏嘘感叹。
可谓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三个人究竟怎么闹掰的,世人无从得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对大司马的各种记忌惮。
而大司马也与韩城相在朝堂上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和辩论。
明眼人看上去就好像韩丞相跟皇上把大司马孤立了一样。
其实不然。
知道详情的人都知道其实是大司马,厌倦了朝堂斗争,才在10年间前请缨去边关镇守的。
大司马回京已经大半年了,就连他的儿子成亲都没有出现,前段时间,还是他们家老太太生辰才从郊外的道观回来。
虽然韩安白在韩家,在整个京城名声地位都不太好,但是大司马的这个做法无疑是给韩丞相的脸上甩了两巴掌。
韩丞相作出这种举动并不奇怪。
而身后的韩安白看着自家公公被甩了脸子,忍不住上前说。
“爹爹,这……你不用搭理他,这个人好赖不分……不用热脸,贴冷屁股。”
周围看热闹的人在心里哟吼了一声。
瞧瞧这话说的。
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朝外拐的都快脱臼了。
大司马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对韩安白点点头。
“放心吧,他什么德性我心里有数。”
韩安白自然也是听过她跟她公公之间的谣言,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个所以然来,每个人都是在那猜测。
简直要比小道消息还不靠谱。
韩丞相走了,她的一双儿女,只是狠狠的瞪了韩安白一眼,也没说话,也没大吵大闹。
韩安白第1次在遇到她这便宜弟弟妹妹的时候,耳朵根子这么清静,忍不住怀疑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把魂丢了吧,怎么这么像高仿号?
还是说被人下了咒?
一旁的裴玄黓自然也看到了韩安白弟弟妹妹翻的这个白眼儿,裴玄黓抬手捏了捏韩安白的肩膀。
两人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
这里没热闹看,文官这边的最大的官儿离开了,大司马也就跟了上去。
等到文武的一把手都往里进,其他小官儿才敢跟在屁股后边儿。
韩安白跟裴玄黓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悄悄话。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韩安白问裴玄黓。
“什么?”
“你没觉得那俩家伙今天特别安静吗?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俩啥德性……”
裴玄黓沉默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天子脚下,皇城根前,说话是要动脑子的,他说他们咋那么口无遮拦,恐怕你爹也逃脱不了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
韩安白挑挑眉,秒懂。
原来是不得不安静了。
还以为这两人吃错药了呢。
等所有人都来到御花园,在宫女太监的安排下,各自坐到了各自的位置。
这里位置安排等级分明。跟韩安白认知中有所差别的,就是这边没有男女眷分开坐。
反倒是所有女眷都坠在当官的屁股后边。
带着家人多的,老远一看,跟老鹰抓小鸡儿似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有了自家人的打扰,韩安白原本以为能在这边安安稳稳吃个冷菜冷饭。
可谁知她屁股刚坐下,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裴哥哥……”
韩安白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好家伙。
她怎么把安宁公主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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