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权忽然发现自己没有礼物。
在全家人喜气洋洋地拆着他们以为的未来儿媳/弟媳送给他们的见面礼时,只有自己两手空空,尴尬地站在那看着别人拆礼物。
赵欣最先反应过来,晃了晃手里的包装盒,故意气他:“这是小曹送给为兄的礼物哦。”
赵舒权:“……”
曹瑞不解:“你要什么礼物啊?这些礼物的钱,都是刷你的卡啊。”
即便如此,赵舒权也想要啊!
、家
曹瑞发现自己还是少准备了一份礼物——他没想到阮景会来。
当事人本人对于没有收到礼物并不在意, 还说自己根本就是两手空空白吃饭的,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可曹瑞还是觉得自己跟阮景并不一样。
对方已经是这个家的准成员,跟所有的家庭成员都非常熟悉了。而自己是初次登门, 怎么说也应该礼数周全才对。
他怎么就没想到阮景作为赵欣的未婚妻,也会被邀请来参加家宴呢?
觉得自己很挫败的曹瑞忍不住怪罪赵舒权:“为什么不提醒我阮小姐也会来?”
男人满脸无辜:“你也没跟我说你要准备礼物啊。”
曹瑞很无语。
赵舒权安慰他:“阮景还没嫁给我哥,她跟你一样都是客人。你为什么要给客人准备礼物呢?”
他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男人显然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提议带他参观宅邸, 他同意了。他也有点好奇,前世的自己爱着的那个灵魂真正长大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赵家这套宅邸其实是赵舒权的祖父晚年购置的,几十年来经过两次局部翻新和扩建, 整体格局没有大的改动。
房子有三层,外加一个不住人的阁楼。附楼设有屋顶平台。院子里带游泳池、阳光房。花园四季常绿, 芬芳怡人。赵舒权说家里以前还养了狗,后来狗子年纪大了没了, 他妈妈很伤心,便没再养活物。
“不过阮景喜欢猫。她跟我哥结婚后打算住在家里,可能家里会开始养猫。”赵舒权随口说道。
曹瑞想起从前自己的后宫之中,也有妃嫔养过猫。他对那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兴趣不大,妃子却爱不释手。后来有一次猫抓伤了他,引起轩然大波, 那妃子也就此失宠。
前世他的后半生, 几乎都困在没有子嗣的樊笼之中, 无论如何挣扎也得不到上天眷顾。时日愈长, 执念愈深,连他自己也感受到宛如魔怔, 根本无暇分心去看一眼生命中的其它。
到最后,他连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渐渐看不到了。
皇宫那么大,他甚至都记不住究竟有多少间宫室。宫里的人那么多,每日在他面前来来往往,他却只能感受到冰冷和焦灼。
赵舒权长大的这个家里,处处流露出温馨平和。
虽是富贵之家,家具用品都能看出低调的奢华,这个家却不像他的家那么冰冷。转角处的风铃,走廊尽头的鲜花,甚至卧房门口的铭牌,随处都有小装饰让人感受到生意盎然。
全家福的肖像画和照片上,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随性自然的。赵家父母的头自然而然靠在一起,搂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尤其让曹瑞感到十分羡慕。
他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的场面,早已模糊得宛如幻想。
男人带他走上三楼,指着相对的两个房间说:“这个房间是我的,那个是我哥的。现在我哥住在家里还多一些,我只有偶尔回来吃饭会留宿。”
“你为什么不喜欢住在家里?”他自然而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赵舒权却好像被问住了,磨磨唧唧了半天,解释说住在市区方便工作。
他直觉“工作”并不是赵舒权选择独居的理由,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娱乐圈的工作并不需要朝九晚五,赵舒权又是老板,住在哪里其实问题不大。
“我想看看你的房间。”他又说。
男人又是一阵慌乱,不知道在慌个什么劲,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好看的。
他白了对方一眼:“怎么,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两个人在房间门口僵持了一阵。赵舒权越是躲闪,他越是进去看看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最后,终究是男人拗不过他,磨磨蹭蹭地开了门。
房间很大,严格来说是个套间,有独立的卫浴,还有一块独立的书房区域,但是粗略看起来普普通通。曹瑞不明白赵舒权到底为什么要遮掩。
“你这屋里,究竟有什么不方便给我看的东西?”他回身问男人。
赵舒权脸上堆笑:“所以我说,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理会,慢慢在屋内四处参观。男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像是随时准备藏起什么不该被看到的东西。
书房里有个小书架,放着一些旧书,有他看不懂的辅导教材,还有一些外文原版书。
“我忽然想起,自从登基之后,我再没有去过你府上。”他边翻看手里的书边说。那本书虽然是英文原版,却有很多图片。
男人低沉的声音回答:“帝王之尊,自然不能随意驾临臣下家中。”
他没有回应。他心里知道那并不是全部的原因,并且赵舒权自己也知道。
“这本书是什么?”他指着书问道。书里的文字虽然他看不懂,但几乎每一幅图片都透露出苦难的味道。有瘦骨嶙峋的孩子哇哇大哭,有目光呆滞的老人,有衣衫褴褛的妇女,甚至有很多倒卧在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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