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才要问为什么。”方唐盯着他,眼中满是防备抗拒,“你和沈言之间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他也是,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要发疯去找别人,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不要啊,我不放。”
林远看着他的眼神莫名让方唐脊背发凉,他能感觉到……莫名其妙就能感觉到不对劲,好像冥冥之中知道自己一旦踏进这栋远郊的宅邸,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不明白这人到底是在执着什么。
“你是不是有……”
“你能怎么样?”林远直说,“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走或不走,你说了不算吧。要我把话说得很清楚吗,不说我强拉你进去,就算我在这里对你做了别的什么,你又能怎么办?再把我挂网上去吗?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还有钱吗?那么,你报警?还是说,你准备喊一嗓子,让自己更加引人注目一点?”
林远松开拉着方唐的手,看着他慌张地后退,却被另外的几人堵在门口,上下扫视一番,“不过也是,你穿成这样进这种场合,确实不太合适。”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想进去……”
他看向方唐身后笑呵呵贴过来的alpha,“陈少爷。”
“嗯?突然这么客气。”
“我见你也不想进去看长辈无聊应酬,”林远说,“你带我同学四处转转吧,我见主人家布置得不错,后花园那边还有个泳池。”
陈非凡呵笑一声,大喇喇地一伸胳膊将方唐搂在怀里,“好啊,你都说了要关照关照,懂你意思。正好,哥几个都去。带你这小同学逛一逛。”
“总之别走远了,也别太过分,动静太大了,在这场合,空给家里添麻烦。”林远看了一眼方唐,对他的朋友们慢吞吞地笑着说,“记得要还给我啊。”
方唐怔怔地看着林远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脸色彻底苍白。
力气到底是悬殊的,也不需要多费劲,方唐被半推半攘地裹挟着,挣扎无用,耳边响着低俗的威胁,他好像真的是如林远所说的那样,什么都做不了。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啊。”
肩膀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人,方唐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说了句抱歉。
其实也只是擦肩而过,那人并没有为难,咳嗽了一声,轻声说了句没事。
声音很温柔,嗓子也沙沙的,方唐忍不住抬起头,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便被推搡着离开了。
只看见那个人皮肤白得有些病态,脖子上缀着颗绝艳的红痣。
在自己转过身前,方唐影影约约,发现他似乎像是停在了原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别看了,感觉你下一秒就要对人家喊救命似的,”陈非凡在方唐耳边呵着气,调笑道,“喂,你怎么就这么倒霉,给林远那个变态神经病盯上了。”
“不过也好。”
“倒是便宜我们了。”
是谁带他来的?
“我不想惹麻烦,我只想离开。”
“没不让你离开,喝完这杯再说。”
玻璃杯轻轻搁置在面前。
方唐垂眼看那杯酒。
他在阮凝郁的店里工作,摸过的名贵酒种很多,见识也算有一些。
杯子里浅薄荷色的酒液带着气泡,有柠檬的熏味,冰块上下起伏着,诱人至极。
他认识这种几近天价的香槟。
店长也有一支,说那是别人给他回的礼物,方唐曾经被那股又咸又凉的柠檬香馋得不行,阮凝郁耐不住他一直央求,给他斟了一小杯,也不过是面前这份的三分之一。
第二天方唐在沈言床上宿醉醒来之后,也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记忆格外清晰,都是很“愉快”的回忆,沈言怎么黑着脸把他带回去的,抛却羞耻感之后连痛觉都几乎消失了,只有触感和梦,沈言给什么他都受着,浑身上下全都是乌青。
方唐摇了摇头。
“干什么,一杯酒而已。我们几个陪你这么长时间,一点面子都不给?”有人戏谑道,“你知道这一支要多少钱吗?”
“不用了,”方唐淡淡地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是不喝了。”
“怕我们下药?”
“我酒精过敏。”
陈非凡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一笑,其他几人也在看着方唐笑,空气中缓缓渗出让人不安的味道,来自于年轻的alpha。
他轻轻凑近方唐,凑在耳朵边,方唐大概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别装或者嘲讽一类的话,又不是没在电视小说里见过……
却没想到,那人猛地一扯,他根本没有吃住力气,狼狈地跌在地上,耳边的哄笑声更大。
连头都未抬起,顶上冷冷地浇下来那杯酒,挥发事才能问到藏在饴糖和香料中浓烈刺鼻的酒精味。
方唐抿着嘴,缓缓地直起身。
头发湿漉漉地贴黏着脸,他冷静地看着几人,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毫不意外地又被拦住去路,陈非凡新奇道,“让你走了吗?你以为我们和你开玩笑呢?”
方唐没有看他,“滚开。”
“什么脾气。”
他抓住方唐的肩膀,被猛地甩开,又不依不饶地将他拖了回来,“好好好,刚刚算我们不对,怎么真急了,要我说你干这行也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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