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白理了理情绪,他看着孙邵飞的眼睛,“我为何会在江城外,好像与江城的战役又没有太大联系,为何要这么问?”
“你说的话可不可相信还是一说,更何况我还怀疑你是奸细,你不说清楚,在这里我们都有权利处决你。”孙邵飞冷冷地说来。
桂鸿连忙朝穆楚白的方向动了动,好言说道:“哎呦喂,我不是说了么,我在赶去江城的时候,见到尹公子躺在江城外的小路上,极有可能是逃出来的百姓,我看他伤得挺重,所以带他去别的城镇治疗,一来一去不就时间长了么。”
温凉狠狠瞪着桂鸿,“说得真是叫人难以相信,当时临湘太守围攻江城,逃出去的百姓何止一人?你谁没有遇到偏偏只遇到尹公子?谁不能救偏偏就救了他?还偏偏跑到了其他的城镇,一去还是两个多月?”
“啧,你看,我说的你又不信,那你到底想说啥?”桂鸿眯着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温凉追问道:“就算你这个故事是真的,那我在江城里见到的桂鸿又xx的是谁?”
桂鸿缩了缩脖子,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两个月不见,温兄你说起话来的样子越来越粗狂了。”
“你——”温凉又想冲过去,却被孙皓飞给拉住了。
穆楚白这才抬头去看孙皓飞,明明听他的名字,似乎像是武将出身,可看他一身儒衣长袍,看起来极其的书生模样。看那孙皓飞只是站在那里,衣摆拖地动也不动,可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甚至能压过温凉。双眸清澈明亮,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参谋。
“跟他们那么多废话干吗。”安则远看着温凉的举动不禁好笑,他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幽幽地依靠上去,“温凉你这么恨这个桂鸿,不如就直接杀了他,案子也不用调查了,反正那个人都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温凉狠狠地瞪了安则远一眼,只不过安则远说得也的确没错。
殊不知那头懒洋洋坐着的鲁牧突然插了嘴来,“安则远你想逾越军级吗?桂鸿是直隶江大将军之下,这件事江大将军也知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内务的事都全权交给了我,即便我决定了,也要与江大将军报告,你想逾越吗?”
鲁牧的口气冷冷淡淡,丝毫没有半分波澜,可这话说得安则远立即站直了身,对着鲁牧深深地行礼,连说自己失言了。
穆楚白只是在旁看着,也能感觉到从鲁牧的语气中传来的压迫感。
这厢说完,鲁牧便不再说话。
桂鸿动了动被反绑的手,对温凉请求道:“温兄,能不能先解绑?我们才能好好说话啊。”
哪里知道温凉不仅没有答应,反而冲上来对着桂鸿的脸就是一拳,即便表情再迟钝,穆楚白一下子还是惊呆了。
桂鸿吐了一口里面混杂着血丝的口水,他的嘴角被温凉打出了口子,而温凉的手背节骨上也破了一个小口子。
虽然私下动了手,可那头鲁牧动也不动,更没有阻止。
桂鸿舌头舔了舔伤口,看着暴怒起来的温凉叹了口气,他语气里并没有抱怨什么,只是说:“温兄你怎就不相信我呢,当然我刚才这些话说起来你的确难以相信,可都是真的啊。在山上的时候,你可没怀疑过我呢不是,怎么这个时候就成这样了?”
“你说你你救了这位尹公子去了别的城镇?去了哪里?”温凉双手捏成拳头,有些声嘶力竭,“如果你不在江城,那么我与大哥还有孤临兄在江城里看到的你又是谁?!”
“唔,这个我哪里知道。”桂鸿皱了皱眉头,“我救了尹公子去南阳,那里有我认识的人,不信你可以去问。”说了这句他又后悔了,他师兄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搬走了,那个訾凡也未必肯出面帮他说话,就算肯出面也怕穿帮啊。
温凉冷笑起来,“绕了那么大一圈竟然去了南阳?!”
“可不是嘛。”桂鸿点了点头,他指着一旁站得笔直的穆楚白道,“再说这件事跟尹公子没啥关系,你们给他解绑不成么?”
温凉的视线终于落到了站在这里的尹肜曦头上,他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又冷笑了起来,“尹公子既然是位外人,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来?”
这回轮不到桂鸿来说,反而是穆楚白踏前一步,站在温凉的面前,“因为桂兄弟救了在下一命,所以在下有义务要为桂兄弟说话,这个大恩大德我是一定要报的。在下的命几乎是桂兄救回来的,他要在下做什么在下都义不容辞。”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啊。”孙邵飞走了过来,站在温凉身边。他依旧双手拢在袖子中,绣着竹叶泛着淡淡银光的长袖笔直地垂在他的身前,这料子一看就知道很是上乘。穆楚白想即便是他的兄长也不过用如此衣料,在一方军队中还能有人穿衣如此考究,真是奇怪。
孙邵飞穿着白底绿边的长袍,衣服上的花纹竟是用银线绣的,只是大概常年在军队里待着,所以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他犀利的视线落在穆楚白的脸上,问道:“要是你这次帮了这个桂鸿的忙,却丢了性命,你也认了?”
穆楚白临危不乱,点头道:“认。要我死也认。”
桂鸿“啧”了一声,有些急了。
一旁的安则远却笑了起来,“好玩,桂军医在外面竟然还有生死之交啊,好玩。”安则远抖落了一下自己有些皱巴巴的长袖,他的衣服虽然不及孙邵飞的考究,可看起来也是好料子,只不过花色简单了一些,棕色袍子看起来也更为深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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