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往后吃得极其沉闷,在他们心里,任七原本是他们的兄弟,可是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兄弟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为什么事情到了如今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不断的给自己易容?为什么他在江城一事之后就去了其他的部队?为什么他最后会被人杀害抛尸荒野?
看起来,除了穆楚白的命案之外,又徒增了任七这一比。
吃完这顿,之后的日子过起来极快,十天一过又是新年。除夕的京城比任何一个地方的都要热闹,可穆楚白却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个上面。
最近周旺木总是宴请他的兄弟吃饭,甚至还散了不少财,好像他的钱是花不光的一样,甚至,都没有见到他去查探关于自己的案子。至少,从温凉与宋风的话语中能看出,他们依然还是很在意江城的事情,可周旺木却完全把这件事放下了样子。
他当初分明还说,要等到太平盛世,有人管理的时候,他再去查案,就能为他们出头,能为他们定夺,现在呢,看起来全是泡影,都是假的。
穆楚白对于周旺木有些失望,以为他经历了战争之后会比以前更加牢靠。可是,经过了军队中的生活,他看起来却更加喜欢权利,尽管他没有攀附权贵,然而他却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他的兄弟身上,就是本来跟着他在山寨里的人都没有被他照顾的如此妥帖。
也正是因为如此,京城里对于他的风声更大,说他必然是贪了不少钱财,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财物赏赐给他们的兄弟?可话说回来,周旺木不过就是个武官,他哪里来的权力和资格去贪国库里的一点儿钱财?还是说,他分明是监守自盗?用了官家的财物?
这种话语越多,传到江德淮耳里的可能性就越大,可周旺木看起来就越是无所谓。
穆公子呀【初一双更】
春节一过,直到元宵,这个年才算真的过完。
周旺木不知道哪里来了兴致,说元宵的时候,他们几个山寨上的兄弟再聚到一起吃一顿。
起先温凉与宋风并不同意,可隔了一天,温凉却点头了他的做法,还帮忙跟着周旺木一起操办。这么一看,穆楚白是更加的想离开京城。他把想法告诉桂鸿,桂鸿有些不高兴,但是让穆楚白意外的是,他却也帮着周旺木说话,“你再等等看吧,等到元宵过后,如果周老大还是这样,走也不迟嘛……”
“你……”穆楚白看着桂鸿,他隐约觉得桂鸿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但也可能是他太敏感想多了。
穆楚白也只得同意。
到了元宵当晚,周旺木与温凉在外买了三大缸陈年好酒过来,说是要喝的不醉不归。宅邸中,所有的士兵都离开去巡逻,把这偌大的府邸留给周旺木他们几个兄弟去闹腾,也唯独只有前厅里面是灯火通明,回廊到后院,从水榭到竹林,没有一个地方是挂着灯笼的,远远看去,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前厅有亮光。
他们把前厅中所有的桌椅案几都搬了出去,只留下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八仙桌上的菜色虽然不及酒楼中的上乘,但看起来却也都是不错的下酒菜,而酒桌上的重点,自然也是酒。
他们不用杯,而是换得碗,穆楚白偏说自己不胜酒力,想逃过这一关,谁知道连桂鸿都起哄,还亦有言表地说:“尹兄弟,横竖我也是你的恩公,看在你恩公我的面子上,就多喝一点。”
穆楚白诧异地看着桂鸿,“我也不算是你们山寨里的人,这顿酒水我还是免了。”
“别扫信嘛,尹兄弟,你的手伤也好了,喝点酒又没什么,你喝就喝一点,就不要喝太多不就是了。”桂鸿方才喝了两大口酒,这会儿脸就已经红了,听这话必然是都已经在了兴头上,不由得穆楚白怎么说,他这顿酒水是肯定逃不了了。
穆楚白苦笑地看着桂鸿,无法,只得坐下来陪着众位酒鬼先喝了这一顿。
大概是最近酒水宴席太多,这些菜色实在不入周旺木等人的法眼,他们不怎么吃菜,反而一个劲儿的喝酒。那酒水穆楚白轻轻抿了几口,虽然并不辣口,而且还带有浓浓的香醇之味,可穆楚白就是喝不惯,他只是与周旺木和温凉两人碰了杯,这就坐在那里独自吃菜。
他见周旺木他们喝酒兴致很高,心里十分奇怪。最近局势分明相当不妙,要是在被人看到周旺木的宅邸中夜夜笙歌,喝酒助兴,又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子了。
而且这座宅邸是有前科,那前朝大官也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他当初贪污军饷,将那些钱财收拢而来藏在了这宅邸中某个地下的暗房中,本来以为天衣无缝,结果有一次喝酒误事,一不小心把这件事说漏了嘴,告诉了一位自以为信得过的朋友,结果那朋友卖友求荣,说是要为民除害,除掉这个朝廷的大蛀虫把他的事情上报给了朝廷,朝廷那边早就看不惯这大官,一抓到这个把柄,立即带兵围剿,从暗牢中找出了他贪赃枉法的证据,和那一箱箱的钱财。这大官最终因此落下马来,而他的那朋友却因此在朝中博得了一席之位。
有这件前科在,穆楚白对于酒这件事便变得意外的敏感,他并不希望周旺木因此赴这大官的后路,可他却无能为力。
夜过亥时,打更者刚刚过了宅邸门口,那边周旺木的酒一看就知道喝得不能再高了。他面色虽然并不红润,可看他七扭八歪的身姿,看起来是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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