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一水抬眼看他。
“在被剥皮者头皮上开一个口子,把水银灌进去。水银随着重力流过全身……”
纪一水顺着他的话:“然后一张完整的人皮就从肉上剥离下来了。剖开取下,再用针线缝合……”
“然后把她吊起来烧死,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对不对?”
黎予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那张皮,神不知鬼不觉地献给她的。”
“狐神会自己取走的。她需要人类的皮来还债。这是我们欠她的。”
“人剥了她孩子的皮,她就要人类孩子的皮为她还债?”
纪一水合上眼,一言不发。
黎予见问不出什么了,叫王雨云过来。
“无害化处理吧。接下来,是时候去问问纪老板了。”
王雨云一把火把纪一水烧了个干净。剩下的程序交给杨汐。
狄世带王雨云和江珑领了装备,几人又出发了。
这次是去提审纪韧,高知觉作为特派员跟着。
到了看守所,警官看了黎予的证件,说:“嫌疑人已经差不多吐干净了。”
黎予和一个警官进审讯室,王雨云和高知觉在外面旁听。
江珑也跟了进去,坐在黎予身边的桌角。
纪韧见黎予进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解脱神情。
“李老板?”他哈哈大笑,“你们怎么还记得我姐姐的事?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他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黎予,黎明的黎,给予的予。唯心问题预防与处理办公室的办事员。”黎予说,“我们想了解一下当年纪蓉案的始末。确切来说,我们部门管它叫剥皮案。”
“我姐姐……我姐姐……”纪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的错啊……”
纪韧和妻子在大学时相爱,毕业完婚。夫妻两人婚后几年一直没有孩子。纪一水要求两人离婚,纪韧坚决不肯。最后检查发现,是纪韧无法生育。纪一水再未提过。
五年前,屠宰场的效益随着机器的引入而有所下降。大量熟练工下岗,屠宰场的口碑也被破坏。
此时纪一水不知从哪找到一个玉石狐狸塑像,在地窖里供了起来。
纪韧发现父亲有些神神叨叨的,常常购置一些活鸡活鸭,家里的厨房却从来没见过。他偷偷尾随父亲,最终发现父亲在偷偷供奉“狐神”。
家里虽然效益不好,但鸡鸭还是买得起的,况且这样省得老头没事干。纪韧也就没有制止他。
纪一水神神秘秘地说,这是为未来的孙子积德。纪韧夫妻早就决定不要孩子,没有管他。
纪蓉比纪韧大六岁,一直没有嫁人,为屠宰场管账,和父亲、弟弟弟媳同吃同住。
纪一水的行为越加诡异,时常用阴冷的眼神看着纪蓉。但纪蓉纪韧都习惯了,没有当一回事。
直到那天——纪韧正在午睡,被妻子叫醒。姐姐被关在屠宰间,失火了。
工人们合力撬开了车间门,大火扑向门外,看不见纪蓉的踪影。
消防队来的时候,纪一水出现了。纪蓉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抬出。纪韧几乎崩溃了。
那天晚上,他走进父亲的地窖。供桌前摆着一块黄白的东西。他凑近了些,那是一张皮。
最上面的部分还有黑发和五官……
纪一水问他,你姐姐的皮有意思吗?
纪韧惊恐中把纪一水推倒在地,纪一水的头磕在地上,颅脑出血,偏瘫了。
妻子并不知情,和他一起照顾父亲。
他下定决心向警方举报,可又一次走进地窖时,纪蓉的皮不见了。狐狸塑像的微笑令他遍体生寒。他逃出了地窖,再也没有进去。
一段时间之后,妻子和他说,最近有些好忘事。夫妻俩只当是太累了,可妻子的情况竟然日渐恶化。医院检查说,是阿尔茨海默症。
老年痴呆怎么会降临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身上?
纪韧下到地窖。见到狐狸塑像的那一刻,他明白了。求子的载体不就是母亲吗?纪一水不但害了纪蓉、害了自己,还害了他的妻子。
妻子的病情不断恶化,纪韧试着重新供奉狐神。她的病情有所缓解,但没有好起来。
纪韧已经怕了,只好继续供奉。
后来纪一水死了。他把纪一水的灵位放在塑像前,催眠自己是在供奉父亲……
“黎先生,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纪韧在讲述中平静下来,“我只希望你们能善待我的妻子。我的所有遗产都是她的,我只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
“抱歉。”黎予说。
纪韧摇摇头:“没关系,关于那个狐狸塑像的事,如果有需要你们还可以来找我。”
黎予起身,带着王雨云高知觉和警官告别。江珑有些低沉,跟在他身后。
黎予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转头对高知觉道:“回去之后看看你们那边的拥墙案吧。速战速决。”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发了两条消息,对江珑说:“家暂时是回不去了。白白花花很乖,让保姆送来,在唯处办养一段时间吧。”
江珑的眼睛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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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好过年好!(作揖)
小王:怎么伦理哏了
小黎:(因为角色分配满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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