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信。”江珑说,“我一直以为你在演。”
黎予挑挑眉毛,双手一拍:“好了,我和他的故事不出意外就结束了。”
“结果你是阴阳眼?”何怀远说,“你当这是小说吗?”
黎予疑惑:“要不然我为什么连伴侣去世都要同事来告知?”
何怀远脸上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那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代词来称呼他?”
“我们俩前两天才在一起,就是在上次来探视你的后一天。”黎予眯眯眼笑,“他还飘过来看了你。”
何怀远很快满脸惊恐。
“所以即使是阴阳眼,见过很多游魂,也熟悉正常勾魂的流程,我也不希望自己死。”黎予说,“猫粮难道要他飘出去买吗?我死了谁买猫粮猫砂猫罐头?”
少年又沉寂下来。
“我又没有什么要照顾了。”
“大人就这点好嘛。”黎予语气轻松,“想喂猫就可以喂猫,想逗狗就能逗狗,只要付得起疫苗钱就行。”
他掰着手指:“不过养猫压力可大。我家两只小土猫能吃又能拉,每个月还要加餐,日常维护也要钱。”
“所以你要劝我,哪怕为了养只狗也要活下去?”
“生病又不是只要内心积极向上就好的,要不然发明药干嘛。”黎予说,“都是你的选择,我是孤儿,没经历过家庭教育,所以只能尊重你咯。”
何怀远表情奇怪:“你和你老婆怎么都克克的。”
“我老婆那个也算是意外。”黎予说,“我嘛,是被捡回去的啦。”
何怀远问:“你真是阴阳眼?”
“我懒得骗小孩,不好玩。”
少年想了想,似乎下定决心鼓起了勇气。
“我爸妈……他们以前不这样。”他说,“以前虽然说不上溺爱,但是也不会强求的。我是真的有点害怕。我……受不了这种落差。”
“以前?小时候?”
何怀远摇头:“一年以前。”
黎予静静地听他说。
“但是有一回,是个什么教派的人吧,跑来我们家敲门。我爸妈一开始拒绝了,那人说了几句,我爸妈就同意去看看。”
“然后他们信仰狐神,再也不听你说话,只是一味认为你能取得成绩?”
何怀远背后汗毛倒竖,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不是小狗毛,是狐狸毛。”黎予说,“就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可能你父母也不是自愿的。”
“什么意思?”何怀远急迫地追问,“我父母其实不是主观要这样对我的?”
“大概率。”黎予说,“现在他们的态度有好转吗?”
何怀远摇头:“只是叫我回去上学。”
黎予从兜里掏出纸笔:“你知道他们集会的地点吗?”
何怀远摇头:“我只知道所在的区域,没有去过。不过我可以把半年前的时间和频率告诉你。”
黎予笑:“帮大忙了。”
何怀远对着日历把时间一条条列举,黎予见缝插针联系李沐然,对方回应会派人跟着。
室友十点半准时进门,黎予和何怀远道别。
a省联络员反馈,按照路口监控反应的时间间隔,今晚何怀远的父母可能就要去参加例行集会,李沐然批准了黎予参与行动的申请。
楼下的花坛边,早上电梯里遇见的女孩正坐在大理石的边缘上。
见黎予和江珑下楼,她紧走几步追上。
“黎副队!”
江珑噗哧一笑,黎予无奈地站住了。
“妹妹。”黎予说,“这年头叫职位还带‘副’的?真伤人哪。”
女孩嘿嘿笑:“怕你走掉嘛。大哥哥,你的意思是,我其实不是妄想症?”
“很遗憾,唯心主义投射到物质世界的能力是随血缘传播的。”黎予说,“满意吗?”
女孩的眼睛亮起来,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因为激动更加滚烫。
她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霜白,是b省人!”
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你是b省的领导吧,对吧!我看到了!”
黎予握握她的手:“你家里人把你送到这里治‘病’?”
“没错!”韩霜白的表情太过生动活泼,江珑的脸上也染出一丝笑意。
她转身对江珑伸出手:“你好!怎么称呼?”
江珑握住她的手:“江珑,江河湖海的江,玲珑的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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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霜白的表情僵住了。
她用力握了握江珑的手,脸上是不带掩饰的惊讶。
“法器的功效,可以控制。”
江珑说着,从她的手心里穿了过去。
韩霜白磕磕巴巴地说:“好、好厉害。”
黎予看了看时间:“离行动开始还有点时间,怎么,请你吃饭?”
韩霜白转了一圈,展示身上的病号服。
黎予哦了一声,在花坛边上坐下了。
“你现在多大年纪,学什么的?”
韩霜白也摸摸大理石上的灰尘,在坛边坐下,在两人中间留出江珑的位置。
江珑走到另一边坐下。
“那个,江珑哥哥,你能不能坐过来。”韩霜白扭捏,“我还是第一次摸到鬼,你能不能……”
黎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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