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珞下课之后,驱车返回住宿地方。
丝毫不知,在背后已经有某个老头来看过他了,只是不曾见面,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似乎就像是博弈棋局的高手,在下一局棋,而韩珞就是其中的棋子,哪怕老头子没有刻意去做,却似乎隐隐安排了什么,仿佛是刻意让韩珞去体会孤独旅行的地步。
这是老头子第三次来看韩珞。
恩师不忘徒!
韩珞驱车回到宿舍,放下饭后的碗筷,勤劳洗掉碗筷上的油渍,把碗边缘的米粒渣子洗掉,放入碗柜,筷子放回插桶里,做完这些之后,韩珞就去读书。
“饭后半小时不宜运动。这条科学铁律,是无数人用经验换回来的。”韩珞低头一笑,继续看书。
韩珞突然用手指抵住额头,双目集中在地面上,仿佛书籍里每一条线,每个字母里的线内,都是时光蕴含,有无数的人在里边行走,汇集成了如今的文字。
“任何一本书,都是一群人的贡献。哪怕旁人察觉不到倒也不曾想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了无牵挂,可写作者,却是观察这些人运行的世界,喜怒哀乐,成败得失,试着记录下背后的规律,律法书籍也就存在了。”
“上证天道啊。”韩珞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不知,天道为何,我所理解,就是一个‘力’字。”
“这天地万物,都有一股力的推动啊。”韩珞突然闭目,喃喃自语。
饶是让柳宗元听到如今的徒弟的话,一定是有欣慰,也有感慨,少年已经不是那个少年了。
………………
奥斯汀分校内。
威尔逊陪伴自己半生挚友的周天修,共同走在校园夜里幽静的小道上。
周天修酌酌大气,散步其中,熟悉无比。
“三十年前,你来这里求学的日子,我们一起研究,对弈,思考,那样青春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威尔逊如是说。
“三十年后,我们的抱负依旧没有实现,我追求的人人潜能尽出,破除一切障碍。你追求的制定真理,解放思想,行为美好,各自行运了三十年,有了很多的体会,心得。才发现,很多路,不是说顺利就顺利走下去的,在庞大的社会思想潮面前,你我好像微不足道的小鱼,这大风大浪随便一卷,就可以把你我打的不见身影。“周天修笑道,接着继续说下去。
“大局为重,可这大局,也是最容易,牵一发而引全身啊。”
“而且这大局,重中之重,就是人在其中如水中鱼,有时候,难以自拔。社会大局囚禁了人们的思想自由,人们的思想也反过来,囚禁了整座天下!”
周天修一口气吐了很多的话,说着轻轻用手指对着天空画了一个圈,仿佛那就是整座地球。
“我们年轻的时候,缺知识,觉得读书是好事,后来读多了,发现书里的知识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哪怕说的冠冕堂皇,于是有了书本之外的知识,于是我后来,书我融合为一,因材施教。可后来返回头,发现还得读书。不然仅凭这五十六年得生命,太年轻了。面对宇宙长河,不够啊。”周天修道。
“这一后来,就是三十多年,哈哈。”威尔逊爽朗一笑:“老同学,这说明,我们对世界,对宇宙,认知不完善喽。”
“学不完得,生也有涯知也无涯。”周天修摇摇头。
“好在你我把自己半生研究的哲学,被一个年轻人接纳了。”威尔逊道。
“等于我们俩个人的经验,在那个人身上……”周天修闻言开心一笑,手指轻敲虚空:“不急不急,下棋得慢,哲学本就是穿针引线的活计,终极不在思考,不在思考啊。”
威尔逊突然疑问道:“我接触布鲁斯毕竟时间短,你觉得,他会不会察觉到?”
“我的弟子自己有悟性,行动上我并没有布局引导他,他自己一直在推寻方向罢了,把我也牵扯进来,入了这座棋局,局中被我察觉,我顺势而为。”周天修道。
“有人在下一局棋,好高的下子能力。”周天修闭起眼,道,心里又道:“于是,我反布一座棋局,送给那人。”
“嗯……”威尔逊含蓄深沉了起来,双目充满了思考的意味。
……………………
某座无名湖畔前。
湖水一望无际。
星光璀璨,湖岸边整厚的建筑群,灯火辉煌。
而某处无名院落内,是西方别墅样式。
一位年纪中年的男子,负手而立。
“先生!”身后来了一个人,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功夫高的可怕,那人对此人弯下了腰,十分恭敬。
“山岳先生。“中年男子面色平静。
“恭先生,掌门伤势已经复原,不日就要回门。”身后的武道大宗师,尉迟凤岳说道。
“海鲸已经去了欧洲吧。”中年男子道。
尉迟凤岳一吃惊,然后面色平静,心底感慨此人的智商之高,推算之厉,哪怕毫无武力,却让尉迟凤岳,感觉深深遥远。
………………………
周天修沉声道:“韩珞的身份,老友保密。”
威尔逊意味深长道:“你不就是相信我的人品,才跟我说的么。”
周天修反而更轻松了。
威尔逊笑容玩味,道:“想不到,这局棋盘,这么大。
周天修沉声道:”咱们哲学虽然追求‘上求解放下求自由’虽然是目标宏伟,不屑缠绕于世俗间的勾心斗角,棋盘争斗的来来往往,你争我夺,但也不会被人算计,被人看成蠢货。“
威尔逊哈哈大笑道:“那老友你的那盘棋,何时收尾?何时破局?何时出局?
周天修笑了笑,答道:“十五年之后,斩大龙!棋子出局,自成天地,破局极易,最多三年,最快一年。”
“出局呢?”
“韩珞一直就不曾在局中。”
周天修答完老朋友的题问,回想起柳宗元四年前布下的局子,柳宗元何等风采?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刚收韩珞之时,认定了衣钵弟子就是韩珞,那个时代武林前二十年的第一人,怎么可能因为寻仙,就甩袖不管?自古衣钵弟子是跟随师父身边十年的,因为十年大成,如龙入海,十年之内,是保护期,如果师父抛弃不管,在十年之内,因为外敌而夭折怎么办,寻找一个衣钵弟子那么容易,柳宗元岂用寻找三十年,寻找三十年的弟子,怎么可能不管不问。柳宗元何等人,怎么可能预料不到形意门发现韩珞的万一之后,出现的种种事情。柳宗元因为不在想让衣钵弟子韩珞陷入他年轻时候经历的风风雨雨是是非非人人我我,想让衣钵弟子平凡一生,为了这个目的,柳宗元怎么可能不布一些棋局。
也未尝没有‘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试探,看一看半个衣钵弟子的江海鲸,在任领掌门之后,会如何对待这个师弟!也未必没有考场形意门内内外外一切人员的心中之心底,来俯瞰清楚整个门派!
周天修望了望宁静的夜色,想起了四年前,柳宗元轻轻而谈的那场语言之论,书信之中,其实是在想,武当山之后,就告之韩珞真相,将其带回形意门传承了几百年的那座门户之内,宣告国际武林!可因为某件事情,柳宗元反而放弃了这个想法,替韩珞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哲学!
周天修慢慢道:“反而是自认为一直布局的棋上人,在棋局之中。”
威尔逊诧异问道:“这是谁,布的这盘大局,这等手笔,难得难得,何等大才。”
周天修轻轻一笑,会想起那个曾经得武人,不得不佩服啊:“柳,宗,元。”
……………………
欧洲。
法国巴黎。
某处街道。
一个年轻人站在一座咖啡馆外边,安静得望着外边,眼眸之中,是一种雄才伟略得心灵之光,他的身上无形散发着一种气质,领袖!
他的一旁,安静的站立着另外一个人。武道大宗师,虽然不入国际武林十大高手的榜单之上,却是因为手段为形意门的顶级尖刀,刀上一直震慑着敌对势力,不曾没有血水付出就收获这股震慑,让国际很多势力不寒而颤,所以不被选评其上,因为那份沉甸甸的武林十大高手榜单,是华人整体势力,为武林中,人品,性格,功夫最磅礴的武夫,竖立的一块名誉碑,是为了纪念,曾经消逝了的武林。
因为如今的武林,早已不是那些年的武林。
官山令虽然不被选评上武夫榜单,但一身通神功夫,化劲之高,根本不敢让任何一个势力,知晓官山令这份名字的势力,轻易打个瞌睡眼,放松丝毫。
反而,形意门的掌门,其实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高高在上,云里雾里,倒不如官山令,尉迟凤岳这俩位形意门声名赫赫的大宗师来的震慑。
而且形意门近十三年来,新任的掌门人,是一位年轻人。这让很多势力,生出不以为然的感觉。
而只有形意门,洪门,天象门,华清帮,ak17,以及魏门,这华人六大顶级势力,才知道形意门这位新任掌门的恐怖!
形意门中的人,更知晓新任掌门,江海鲸的惊才艳艳,领袖绝伦,在私第下,甚至在年轻一代眼中,甚至超越上一任门主,柳宗元的声望。如果不是那尴尬的‘半个衣钵’身份,早已…………彻底门内上下一心。
江海鲸,在国际上,代表的不是一个势力的头领,也不是一个武道宗师,也不是年轻的优势,而是他的领袖能力,各方势力间,他足以让形意门,生存的很好,活得很滋润,甚至,有一统华人的微弱趋势……
谁敢小窥!
………………
形意门内,尉迟凤岳与那位手无搏击之力的中年男子,并肩走在湖边小道上,说是湖,其实广阔无边,看不到头。而这座如海一般的湖,就是是形意门内门所在地!
形意门自清代,移居海外,扎根几百年的所在地。
多少国际风云事出在此处。
俩位中年男子,走在湖边,吹着轻轻的湖风,而连接成片沿湖的那条线,一线灯火璀璨。
“掌门去了欧洲,那位韩长老,这一次过分了。”尉迟凤岳也感慨一声!
“老了,毕竟老了。”中年男子轻轻道,眼眸平静任由人看不出他的内心波动,仿佛一潭海水。
如果说尉迟凤岳,是温和山岳的气质,那这中年男子,就有棋局旁博弈下子的气势,虽然不动不摇,却夹子稳重,眼光落处,千子之后。
尉迟凤岳又与这位形意门的幕僚,洽谈了一些不小不大的国际事务。
尉迟凤岳突然话题一转,笑问道:“自上一任柳掌门任位时一直以‘坐镇内门’为宗旨的俩位‘近天道’的大宗师,只臣服过柳宗元之下,如今的掌门虽然雄才伟略,但武力并非近天道之辈,但潜力如此巨大,那俩位前辈,也不曾流露过点头承认的痕迹。”
如果这句话,让任何一门的探子听到,足以惊骇国际!,俩位‘近天道’的武道大宗师,足以堪比魏令姜的宗师,形意门竟然存在这样俩尊恐怖的存在!
国际武林化劲大宗师,虽然不多,但绝对不会少于五十之内,但‘近天道’的化劲宗师,已经是人间顶尖,体力潜能发挥到极点,绝非是任何一个‘无身’‘无拳’的化劲宗师可以堪比的,否则魏令姜不会在黄河边对敌形意门倾巢出动的六位化劲宗师,丝毫不落败,那一战,江海鲸,尉迟凤岳,官山令,以及坐镇欧洲,非洲,南美洲的三位化劲大宗师,都被江海鲸一纸诰令,来到华夏,那一张,惊天动地。
而国际上,整座武林,修炼到‘近天道’的武林功夫宗师,甚至自古及今,每个世纪之内,绝对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近天道的武林大宗师,是真正让任何一个大势力恐怖的绝顶武力!
山上如飞的体力,在其辈面前,就是儿戏。
“腐朽之辈!”中年男子却是不屑一顾,手指如下棋般,轻轻宛如夹子:“这俩枚子,只答应柳宗元坐镇内门,内门之外,没有他们。但身在局中,岂能坐视不理?“
尉迟凤岳也是一身叹气,这等人物,往往不受世俗约束,来往任自由,柳宗元能让他们点头认可,是因为柳宗元的武力,恐怖至极,这俩人虽然境界与柳宗元等同,却依然被柳宗元超出不可察觉的一毫高度,加上柳宗元坐拥形意门的镇门之宝,无名古剑,加上那秘传一剑,才让俩位‘近天道’的大宗师,点头答应坐镇内门!俩位宗师,早已不问世俗久远,一心追寻‘证天道’,而‘坐镇内门’,答应在内门出现危机之时,方才出手,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可形意门何等庞大,外门核心在布法罗纳罗斯城市群中,运管国际经济,掌握一门命脉,可内门,却是精英守护,枪炮隐藏,怎么可能被外敌攻击?自形意门搬来这里,就没出现过这样的事。
所以俩位‘近天道’的大宗师,有等于无。
这也是江海鲸的一份无奈。
如果不是这俩位大宗师不肯点头承认掌门,门内那批旧臣长老,怎么敢在十三年中,依旧不稳妥,争吵那一剑之事。
如果不是有这俩位大宗师,新任掌门受伤幕后一年半载,门内就闹得沸沸扬扬,欧洲那位韩长老,更是扬言要自立门户。虽然俩位大宗师对门内之事,不管不问,对江海鲸,不点头承认,也不摇头反对。对那批守旧派长老,不庇护,也不排斥,两袖清风于一旁。
“鸟投林前辈坐镇内门,可那位鲸向海前辈,这些年,行踪飘渺,‘斥候’倾尽全力,也调查不出他的行迹。掌门,希望的就是调查出他的痕迹,而给我们的感觉就仿佛在内门四周,”尉迟凤岳环视四周无边环境,看到的依然是山,水,建筑群,可仿佛,这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斥候尽力了。近天道的武道大宗师,对天道敏感至极,感应遂通,一些事情很容易被他们心灵反捕回来。斥候查询不出是正常的范围,不过既然‘眼睛’注视这里,是就迟早会被我的棋局,拉入棋局。“中年男子轻松而谈,尉迟凤岳却是一震,不可置信却又深深相信眼前男子的‘下棋’境界。
尉迟凤岳震撼之中,好歹是化劲大宗师,瞬间清醒,沉声道:“俩位前辈能帮助我们,自然是好事,可这盘棋,要下多久呢?”
“五年之内!”尉迟凤岳眼睛微缩,看着中年男子伸出一只手,平静却难以平静道。
“哼呵!”中年男子道:“五年之内不能为我们所用,即将老去,又有何用?”
尉迟凤岳也是感慨,不禁想起了二十五年前,俩位大宗师正值中年,那真的是形意门内门核心武夫之中,真正的精神领袖。
“哼!”中年男子仿佛嘲笑道:“俩位‘近天道’大宗师,如今一留一走,何尝不是害怕我们?用这种方式,让我们顾忌?”
尉迟凤岳一笑,是啊,如今的掌门,好雄才。要知道,魏令姜,也不过是掌门以及这位‘青山先生’,用以引出鸟投林,鲸向海俩位大宗师的引子而已!哈哈哈哈哈!
掌门,一直不曾顾忌过魏令姜啊!
……………………
欧洲。
无名街道。
年轻男子走出咖啡馆,身边男子跟随,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临江处,望着滚滚大江。那位年轻男子道:”如果说,过去十五年,我还惦念着恩师的情分,对老一辈长辈们,敬重有加,即便当年形意门差些因他们而分裂,我也原谅了他们,并给与了形意门最大的利润丰厚回报,恩师对我有养育,传艺之恩,我不能也没理由对付这些长辈,只当是闹家家玩,过去也就过去了,因为毕竟年纪大了,可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年轻说到最后一句话前边时,手掌已经用力深深掐入手心。
官山令面色平静,眼中冰冷,饶是掌门雄才伟略,气势如虹,对待下属宽容至极,可又底线至极,他跟随掌门十五年,他是真的,感受到掌门,生气了!
“十五年前,门内大乱,尉迟叔叔见机不妙,联合逐鹿师叔,你,陈巨来,以及血形,斥候,传功,法权的全部支持,我登上了掌门之位,然后稳定内乱,让想分裂我们的西方,东方势力,彻底断了想法。“江海鲸道:”然后我给与韩山王独自统领欧洲的权力,唐金和升到经济总督的位置,掌管我门内全部财产,莫由许,莫老前辈,我允许他由法权堂三线人物,升为副堂主!十五年了,他们已经又老了十五年,为什么,不能安度晚年!“说着为什么的时候,江海鲸如此好的修养,也有些语言隐隐有风雷震荡。
官山令叹了一口气。
“算了,闹心事不题也罢。”江海鲸叹了一口气,雄才伟略的睁开眼睛,望着远方,迅速回头:“韩山王麾下的‘颜骨劲’,斥候回馈的信息是?”
“回禀掌门,斥候‘小翅’一组回馈的信息是,颜骨劲一个月之前,去往湖海酒庄,会见了一个客人。具体情报,斥候因为那里防卫森严,难以获取,最后,最后……”官山令也感觉到心疼,但还是说了出来:”损失了一名斥候,传递出来的消息非常断续,只有他临死逃出来前,的那句话。“
江海鲸听到损失一名斥候时,面不改色,手掌却暗中一颤,下一句不是关心信息,而是那位斥候的后事:“厚礼,安葬!“说完,他转身,再次望着沉沉见面,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脸色。
官山令神色一振,这就是他们的掌门!不得不佩服,心甘情愿跟随!继续讲道:“斥候‘巡五’出来得信息是,那位白人欧洲男子,武力境界高的恐怖,让化劲大宗师‘颜骨劲’都谦逊低头。”
江海鲸右手掌又一颤,缓缓道:“如此说来,韩山王是真的联系了西方那些势力!”
“大半如此,我感觉可以肯定!”官山令先是客观推理,后一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十五年安分,突然如此躁动,能让韩山王一把年纪躁动的,我想,也只有那个身份了吧!”江海鲸转身,却突然笑了。
“韩珞!”官山令轻轻吐出。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江海鲸面露温柔神色,笑了一下:“相必如此了,如果是这样,韩山王也可免一死了!”
官山令一笑,只有这个名字,能让掌门柔和了。
也只有他,知道掌门对柳宗元的尊敬之情,他更疑惑的是,为何那一剑!会交到一个与他们八杆子打不到关系的华夏大陆少年身上。
“只是,知道我师弟身份的,不过尔尔几人,都不会透露这层隐秘,那么有趣的事来了,是谁透露了呢?”江海鲸闭上眼,放松了很久,脑子里千变万化,很多的线索,终于停留在了西伯利亚,魏令姜那句:看看有没有你师弟来救你,而洪门陈元龟,就在当场!
原来是你!
可你又怎么不会疑惑,是不是魏令姜故意给你听的呢?所以你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放出消息给我门内那批守旧派长老,真假不论,对你洪门都是有益!好一个盟友背后通刀子,哈哈哈!
江海鲸推算了过程,冷不禁一个冷笑。
官山令安静站立一旁,以他跟随掌门十五年的岁月,这位年轻领袖,已经是知晓结果了吧。
“陈元龟!”江海鲸好气一笑。
“陈元龟?”官山令冷不禁眼神一冷,也大抵猜到了什么,冷冷道:“我去揍他。”
“不用了。”江海鲸哈哈一笑:“都是盟友,伤害了关系可不好,毕竟大家,明面上对付的是魏门。”
官山令手掌嘎嘎作响:“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可上上上上辈,有香火情,我们不能败了祖先的名誉,而且,小小的洪门而已,不足挂齿。”江海鲸哈哈一笑,豪气道。
官山令被感染,也是心襟广阔,哈哈轻笑。
“只是,掌门,洪门虽然可能尚不确定,但这消息对我们来说,却是不能自欺。”官山令感慨道。韩珞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敏感啊。
“从未自欺。”江海鲸仿佛想到了那个年轻人,嘴角挂有微笑:“师弟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掌门,那位年轻人,毕竟持有那一剑,如今重来北美,这一幕,让我深感……”官山令道。
江海鲸也是眼睛一沉,想起了此事,正是这一着,才让他有些心乱。
“不如夺去那一剑?”官山令感觉掌门的心乱,趁机上机道。
江海鲸摇摇头:“没有剑术,空有剑器,要它何用。”继续道:“而且,鲸前辈,这些年飘渺不定,斥候倾尽全力,调查不出他的行踪,我所顾忌的,正是他与家里那位。”
官山令也是一叹,如果没有家里那俩位老祖宗般的武夫,韩山王,唐金和,怎么敢跟如今的江海鲸叫板!
这是新派与守旧派之间的一道横梁!
太高了。
“一个魏令姜,我暂且还不放在眼里。”江海鲸揉揉头:“可三位‘近天道’的高手,算了吧。”
这真是他头疼的地方。
但,江海鲸轻松一笑,不过五年左右了,鸟投林,鲸向海,会点头的,起码,魏令姜他们是会对付的。否则西伯利亚自己布下的这一局,受伤一年半载,岂不是白付出了。
青山的布局,加上自己的布局!
甚至当年华夏,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早就被明处的斥候,暗处的斥候,盯得紧紧的年轻人,相遇了一个叫魏玩的男生!
而形意门,从发现魏令姜自黄河之后的第二次行踪,相遇韩珞后,就将魏令姜,圈入了棋局中!
而前往韩珞国术养生馆,冒险一死的举动,正是落子的第一步。
果不其然,魏令姜差一点就出手了!
可他没想到,那个年轻人,胆子大的出奇,弱弱的暗劲武夫,横在了俩个化劲大宗师中间!挡在了江海鲸面前!
从那个时候,江海鲸就知道,师弟与魏令姜的那份情愫,不可能了!
其实他,尉迟凤岳,青山幕僚,官山令都想不到,师弟韩珞,竟然会在大二那年与魏令姜相识!
但师弟韩珞带给他的机遇,太大了。导致魏令姜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在那一刻,以为遇到了一个平凡年轻人,其实已经落入了棋局之中,步步被引导!
“鲸前辈行踪飘渺不定,这正是我们的‘忧虑’!”官山令也摇摇头,后顾之忧啊。
“也许。”江海鲸一笑:“我说可能,那位‘近天道’的前辈,如今,就可能守护在我师弟身边!”
官山令听着江海鲸最后一句,瞳孔逐渐扩大!
江海鲸缓缓道:“其实我第一次见我那位师弟的目的,就是想证实一下,是否有鲸向海的守护!”
官山令沉默了。
江海鲸一笑:“可惜试探不出来,我故意在那柄剑器面前停留一目,我感觉,如果那位前辈正在那个附近,恐怕就要出手了。”
官山令感受到了一幕庞大的棋局!
这恐怕是青山幕僚的策划吧!
假借他山之石攻玉,来试探那位,让形意门核心人物,真正忌惮的隐藏人物。
可惜一动不动。
江海鲸笑道:”可惜,我看我师弟那一幕,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反而觉得,是一个弟弟。亲弟弟的那种感觉!“
官山令叹息一声,心底却因此声,突然冰冷:掌门太过重这份情,如果必要之时,我就…………”
江海鲸道:“而且,平静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人守护一般。鲸向海,一天不知道他的踪迹,我总是不安稳的。”
“掌门,这也是你根本不敢对那位韩珞,动手的真正原因吧!”官山令心底叹息一声!
江海鲸目光平静,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以后,却揉揉头,想起了什么,目光虽然望着江面,却深深思考:”我那年即将下棋之时,我师弟为何会突然放弃武学,导致我那枚棋子,深深下不去。”
“而如今突然来北美留学,这一步,我始料未及,更是举步筹措,难以下子。”江海鲸目光平静,心底絮乱了些。雄才伟略,也有举步不筹的时候。
“师弟,你追求的平静生活,为什么会这样?”江海鲸自问道。
一旁的官山令,安安静静。
…………………………
韩珞依旧是一个书生,在他的世界里,什么棋局,棋子,下棋,反子,屠大龙,都不知晓,他多学习的,不是勾心斗角,而是人类历史上的思想史,哲学而已。可他不曾想过,也懒得去费尽心思想,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是谁说得?
韩珞依旧每日读书,放学,练武恢复境界。
这一趟北美之行,恩师周天修得‘指点’,推荐自己来北美深入研究哲学,感官世界,所获好处太深。
境界,更是一日千里的恢复着。
只是少年毕竟是少年,不曾想过也想不到,自己来北美留学,是恩师周天修,一个哲学老头,无意间察觉被棋局包裹,顺势布了一子,在横横竖竖的世界里,落了一颗不起眼很自然的子。
而这盘大棋局背后下棋之人也想不到,一个读哲学的老头子,落了一子。
轻描淡写。
毫不留痕迹!
……………………………
周天修在老同学威尔逊的陪伴下,登上了飞机,朝威尔逊摆摆手,告意离去。
俩个跨国挚友,再次分别。
周天修坐在飞机里,望着窗外蓝天白云,轻轻自己一笑,下次来,这位年轻小伙子,就成长了吧。
“势力间的勾心斗角,对这个小家伙来说,格局太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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