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味道更浓郁一些吧。”纪无锋笑着拿起剑,干脆利落地在司马荀的胳膊上又划了一道。
司马荀倒在地上,捂着胳膊喘息。
纪无锋慢慢低下头,本就沾染了血渍的嘴角逐渐凑近司马荀。
剑光一闪,纪无锋立刻抽离,李适原和吕一平携手而至,两人前后夹击,攻势互补,纪无锋手执利剑,左右抵挡,竟丝毫不显慌乱。
纪无锋甚至还笑着说:“新鲜的食材自己来了啊。”
吕一平越打越惊,纪无锋如今的实力已远超自己,这样下去,即便他和李适原联手……
“唔?”纪无锋却一下子收了手,看向了陆容辛——他手腕滴血,一步步走近纪无锋。
纪无锋鼻子轻轻耸动:“真香,真香啊。”
“所以你要过来吗?”陆容辛伸出手,一截手腕从袖中露出,眼见血滴速度变缓,伤口逐渐结痂,陆容辛再次咬破,又一股鲜血涌出。
纪无锋笑了笑,迈步走去:“这么香的味道,当然要去。”
陆容辛见他一步步走过来,心跳如鼓,但伸出的手腕稳稳不动。纪无锋捏住他,在伤口处轻嗅,见陆容辛没有动,便低下头来,包裹住那处伤口,吸吮,舔舐,鲜红的液体沾染在一片瓷白之上。
“好喝吗?”陆容辛看着吕一平和李适原二人向这里靠近,故意出声问道。
纪无锋闭上眼没有说话,他用牙齿再次切咬开血痂,用力,让牙齿深入伤口,听见陆容辛“嘶”的一声,转而用舌头深入,探寻更深处的温热。
吕一平趁纪无锋无暇他顾,手脚蓄力,悄声靠近,但纪无锋突然睁眼,看向吕一平,那一眼仿佛盘踞深沼的蟒蛇,森冷逼人。
纪无锋抬头,眼前景物却突然旋转起来。
纪无锋扶住额头:“你下毒?”
陆容辛手腕已不再流血:“我习惯给所有药品都备份保存。”
纪无锋踉跄起来,吕一平和李适原立刻冲了上来,但他仍挥舞着剑,剑风逼人。两人倒也不及,只是围住他,静等药性发作。
终于,纪无锋的喘息变弱,倒在了地上。
李适原检查了一下,确认纪无锋已经彻底晕厥,吕一平这才松了口气。
吕一平:“走吧,咱们把他带去律法堂。”
两人找来绳索,捆缚住纪无锋。
陆容辛冷冷看着他们二人忙碌,走上前去,抬手一挥,药粉飞落。
李适原眼前一黑,吕一平只来得及指着陆容辛,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
陆容辛看着晕倒一地的人,淡淡说:“我说备份药物,但没说只备份一份。”他从怀中拿出另一种颜色的药包,走到杜致身边,撒了一些药粉,又走到阚天易身边撒下药粉,不一会儿,两人都醒了过来。
阚天易一骨碌爬起来:“现在什么情况?”
陆容辛去扛起了纪无锋:“前辈,纪无锋情况紧急,最近的药房在何处?”
“走,我带你去四诊堂。”
黑白
阚天易人高马大, 背着纪无锋,一手陆容辛、一手杜致,在山间小路飞速前进, 很快就翻墙进了一处院子,寻了间空屋。
阚天易把纪无锋放在床上:“这是四诊堂的病房, 平时没什么人来,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找。”
陆容辛缓了口气,略一诊脉, 说了几味药材, 阚天易立刻就去找了。
从怀中取出金针, 陆容辛凝神屏气,却觉下针困难, 有一股阻力在皮下游动, 特别是几处大穴, 更是难以入针。
想到纪无锋曾夸杜致基础扎实, 陆容辛抬头叫他:“你来帮忙。”
两人一起扶着纪无锋盘腿而坐。
杜致坐在纪无锋背后,运气至掌, 随着陆容辛的要求, 从腰椎向上发力,就觉越向上越费劲, 杜致额头逐渐渗出汗来。
“别松劲。”见杜致胳膊已经开始抖动, 陆容辛叮嘱他。
终于, 杜致运力到大椎, 就见纪无锋身上本来向其他方向分散的黑纹开始回缩,左侧脖子皮肤开始涌动, 这处涌动看起来比七年前要大不少,陆容辛神色微沉。
陆容辛飞针直入, 先将涌起处四周的经脉封住,而后取出一把小刀,伸向那处突起的皮肤。
叽——!
刺耳的鸣声响彻四诊堂,来看病的归剑宗弟子们头晕目眩。
阚天易正抱着一堆药材往回走,猛地甩头让自己清醒,急忙跑回空房,推开门的一瞬间,鸣响更甚,他不得不扶住门框稳住身形。
却见陆容辛扶床半坐,纪无锋脖颈处流出黑血。
待刺耳鸣声消失,阚天易走进屋内,才发现杜致躺倒在了里侧床上。
“发生了什么事?”阚天易把药材都放在了桌上。
陆容辛揉着太阳穴说:“是噬蝶幼虫,我怕它成长太快,放了一些血,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无事就好,我去应付外面,你安心给他诊治。”
果然,阚天易一出门就遇到了前来查看的四诊堂医师,他几句话就对付了过去,再回头,却见司马荀阴沉着脸,正站在他身后。
阚天易吹了声口哨:“呦,这不是司马长老,您醒了啊?”
“你们还没走我就醒了,”司马荀沉声说,“为什么纪无锋身中阎王录?”
“阎王录?”
“就是噬蝶卵,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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