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第荣沉吟片刻,说:“很好,你暂且还是同他一起,切莫声张,待我去查看决堤一事之后,再与你联系。”
又说些江湖轶事,马车再次停下,邹元下车,目送马车向着小远河下游而去,直到快要看不清才飞身返回。
当日下午,纪无锋提着一壶酒,在邹元的带领下去了镇上的粮食铺子,也是朋汇商行樊管事此时的落脚之地。
邹元絮絮叨叨说着:“这樊管事是商行初建就跟着打拼的老人了,他最喜欢喝酒,而且好久劣酒都愿意尝尝,你带着这酒去准没错。不过你找他干什么?你一个江湖人还想着要做生意呢?”
纪无锋急忙插话,打断邹元的喋喋不休:“我见朋汇商行商路广泛,若是打好关系,以后行走江湖必然方便不少。”
邹元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着天气放晴,街上的铺子也都挂出了招牌幌子,这间“安民粮店”外便挂着米粮铺的幌子,远远便能看见。
“就是这了。”邹元直接走了进去,与小二打招呼,“小孙,我带人来了,你们樊管事呢?”
小二笑盈盈地迎着两人去了后面,纪无锋四下一扫,见这铺子虽小,但后面仓房却很大,还有几间生活起居用的房间。樊管事正在其中一间房里。
小二领着他们到门口,樊管事迎了出来:“哈哈哈哈,欢迎欢迎啊。”他一张圆脸,显得倒是比实际年纪年轻些。
进了屋,邹元介绍了双方,聊了两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樊管事笑道:“不知刘大侠此来寻某,是有何事?”
纪无锋送上酒水,笑言:“樊管事,我一个江湖人,没什么见识,也不懂什么礼数,就直说了。”
樊管事接过小酒坛,在坛口处闻了闻,说:“请讲。”
“我听邹大侠说,您是朋汇商行的老人了,那您一定知道,朋汇商行多年前曾经营了一种名为边葵的矿石……”
樊管事脸色一变,即刻起身关严了房门,目光严厉:“谁派你来的?”
反应这么大?纪无锋心中一动,面上却仍是一派笑意:“樊管事,我没什么后台,只是机缘巧合,得知你们此番生意早已停歇,便想问上一问,你们可还想重启边葵矿的营生?”
樊管事盯着纪无锋,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纪无锋神色坦然不变,他只好说:“边葵矿早已没了来源,你空口一说,我如何信你?”
纪无锋慢慢从荷包里拿出那块小小的红色石头,放在了桌上。
樊管事将信将疑地拿起石头,对光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再看向纪无锋时,已经又挂上了笑意:“刘大侠,既然您能拿出边葵矿,旁的我不问,只想知道,您想怎么做这生意?”
“这做生意的事,我一个武夫能懂什么?还是得多听听樊管事您的建议。”纪无锋看向樊管事的眼睛,伸出手。
樊管事笑着摇摇头,把边葵矿放回他手中:“这矿石,你有多少?”
纪无锋想了想佛窟里的情状,手里把玩着那颗小小的石头:“我有一条矿脉。”
樊管事脸上的肉一抽动,声音都卡顿一下:“此事颇大,还得容我报给老板。”
纪无锋一把握住小石头:“好,何时能有消息?我这几日便要离开了。”
樊管事咬了咬牙:“很快,明日我便能给刘大侠一个答复。”
纪无锋起身,拱手告辞。
樊管事看着纪、邹二人离开,心中猛跳,双拳握紧,若这个刘八里真有一条边葵矿脉……
“小孙!”
“哎,樊管事,什么事?”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看好铺子,赈灾的事按计划做就可以。”
“好的好的。”
樊管事即刻换了衣服,从铺子后门走了出去。
一处路口,纪无锋看着樊管事离开,对邹元说:“你先回去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办。”
邹元瞪他,嘟囔一句:“过河拆桥,用完就扔。”
纪无锋拍拍他,快步追了上去。
就见樊管事七拐八绕,在镇上兜了好几个圈子,几次回头查看,若不是纪无锋警觉,怕是会被发现。终于,在天色将黑之时,樊管事敲响了一座大宅的小门,与来开门的人低语几句,便走了进去。
纪无锋看着那处大宅,拉了一旁的路人问道:“敢问,前面可是张老爷府上?”
路人皱眉:“你找错了吧,前面是王宅,咱们附近十里八乡的粮店都是他家开的。”
“原来如此。”纪无锋致谢。
路人摇摇头,正想再说几句,身旁却已没了人影:“怪了,人呢?”
王宅
王宅。
纪无锋翻墙而入, 却匆忙躲入角落之中——院里炀和宫弟子们往来走动,仿佛一片紫色天地。
再看看自己的一身常服……
他目光四下梭巡,看到旁边盥洗院似是晾晒着衣物, 便走了过去,大大方方顺来一身炀和宫弟子服, 找了个角落换上,再出来时,已是一名俊朗道长。正欲往其他方向寻找樊管事身影, 却被一个高个道士拦住了。
“喂, 你!看不见吗, 快来帮忙!”
一队道士正吭哧吭哧地搬着箱子,要往小门那里去, 其中一个箱子旁边, 一名道士应是崴了脚, 坐在地上哎呦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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