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出一点别样的感觉,想起刚刚捡回边随安的那几年,当时的边随安还是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子,虽然每天跟着他贴着他黏着他,但是基本的生存还要靠他,现在可好现在可以反过来“饲养”他了。
不止是厨房,连客厅和卧室都一尘不染,在谭清明的印象里,在边随安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都是“猫嫌狗烦”的状态,不止不会主动收拾房间,不把家里搅合的乱成一团,都要烧高香了,可边随安非但没有弄乱屋子,还把自己的所到之处打理的井井有条,反倒谭清明那个卧室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谭清明咂咂嘴唇,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自己的卧室对外敞开,边随安会毫不犹豫的冲进来,将这个房间收拾个底朝天。
要说还有什么
从边随安搬进来之后,好像胃疼的次数少了许多。
谭清明相当于每天都在做好几份工作,三餐不定冷热不忌是惯常行为,有时候胃疼不舒服了,吃些止疼片就扛过去了,扛不过去的时候去医院检查,大夫强烈要求他做胃肠镜检查,都被他毫不在乎的敷衍过去。
查出来会怎么样,查不出来又怎么样,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他还是会做这些必须要做的事情,将其余的抛掷出去。
不过之前胃里时不时的寒凉,冰块一般,仍给他造成困扰。
不知这段时间怎么回事,胃里暖融融的,之前的冷硬一扫而空,那团器官难得妥帖,仿佛从来没有难受过。
连受伤吊起来的手臂也习惯了,习惯了用一只手刷牙洗脸,用一只手盛饭盛汤,在家里时有些动作做不方便,边随安还会适时的摸过来,悄无声息帮忙。
明明自己才是长辈,却好像被小辈给照顾了。
“唔,谭老师今天在家,好难得啊,没有出去工作嘛,”边随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红糖,“喏,我看楼下有手工压制的红糖,就买上来几袋,喝过姜丝红糖吗?暖胃的,应该蛮舒服的。”
“你”
“哦,今天福利院放假,大家都出去玩了,我没有逃课的,”边随安在门口换鞋,放下东西,轻车熟路的上前,将红糖放在置物架上,“唔,谭老师今天感觉怎么样,手臂还疼吗?”
谭清明想起来他前几天挥动手臂,不小心撞到胸骨,被边随安按住拿热毛巾敷了好久,不知道换了多少条,他都昏昏欲睡了,那条毛巾才拿下去。
“不疼了,”他摇摆一下,“还好。”
“是不是到了该换药的时候了,我记着大夫说到时候还得拆钢板的,”边随安凑上来看,“我想想,明天就该换药了吧,到时候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拜托了谭老师,你这次受伤,也有我的缘故,如果我不看着,会良心不安的,”边随安双手合十,“到时候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怎么办?黑眼圈覆盖眼睛,考试考到倒数,吃不下睡不着的,你于心何忍呢。”
谭清明:“”
他最近是不是太温和了,这边随安真的是得寸进尺啊。
边随安也知道自己太嚣张了,他没敢看谭清明的脸色,低头换了鞋就溜进厨房了。
一大碗姜丝红糖做的轻车熟路,端出来时上面还飘着几朵玫瑰。
谭清明抿着喝了,胃腹里暖意融融。
边随安背对着客厅,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翻炒,火热的油辣锅气弥漫上来,泵出许多烟雾。
浓浓的辣炒鱿鱼的香味飘来,边随安哼着小曲来来回回,火焰在油锅上舔舐,刷拉一声倒进了盘子里。
谭清明想起来边随安前几天问自己吃没吃过路边摊,他回答没有吃过,边随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路边摊不干净,没吃过也好,不过他可以小露一手,让谭老师感受一下烟火人间。
所以这就是在“露一手”吗?
“好香好香好香,嗷嗷嗷嗷嗷呜嗷呜,是什么这么香啊,嗷呜!”
苍小京从口袋里冒出脑袋,沿着谭清明的肩膀往上爬,趴在谭清明脑袋上,长长呼吸一口:“好香啊——嗷呜——”
“小京!”
谭清明差点叫出声来,硬是噎进去了。
胡飘飘苍小京和蟒天南他们,本就灵力不足,平时维持人形也好,维持神智也罢,都靠卿先生的灵力能量场支撑,这段时间卿先生灵力不足陷入沉睡,他们几个也变得嗜睡起来,只是嗜睡也就罢了,思维似乎也有退化的迹象,有时候傻乎乎的,兽性变得狂躁起来。
这段时间谭清明都没有带他们出去,都让他们留在卿先生那了,可小京思维退化,习惯没有变化,不知什么时候就躲进了谭清明的口袋,这不就冒出来了。
“小京、小京!”
谭清明从喉咙里嘶出声音,边随安扭过头来:“谭老师,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谭清明卡住声音,眼睁睁看着苍小京跳到边随安头上,扎进浓密的毛发里,揪住几根头毛:“好香嗷,我也想吃!”
苍小京好吃懒做,这段时间谭清明不带他出去,他胖了不少,一只肥墩墩圆滚滚的胖仓鼠坐在边随安头上,像转动风车大盘一样,原地打滚旋转几圈。
谭清明拉长手臂又收回去,欲言又止,牙齿磕碰几下。
边随安理解错了:“怎么了谭老师,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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