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尧脸色微变,他都能联想到重生了,这些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很显然,单纯从连北兮对他的态度推断,他们之间大概率相处得并不愉快。
“你应该很年轻就死了……”他在她身上从来没见过一丝沧桑和世故,那种青春活力的心态绝不是年纪大的人扮嫩就能装出来的。
“我们十有八九在一起了,但我可能对你不是很好……”这样最能解释她对自己爱恨交织(?)的状态,但由于安染的存在,他们即使恋爱了,他大概也不会对她有多上心。
连北兮听完后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敢想——上一世都对我不好了,我这辈子偏偏还念着你、忘不了你是吗?”
陆江尧语塞,呐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对我总是忽远忽近、捉摸不定的,我只能猜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有没猜具体是什么事?”连北兮似笑非笑,叫人完全看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陆江尧脸上滑过一抹心虚,他瞬间想到了安染和替身的事。
“应该是移情别恋得太快吧?”
连北兮眼底有淡淡的失望,原以为陆江尧会主动交待白月光的存在,没料到他意志还挺坚定,酒精加玄幻都撬不开他的嘴。
“看来传闻说你很花心是真的……喔,差点忘了澄清,我并没有重生。之所以会发生你说的那些情况,一些是纯粹的巧合,一些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陆江尧听到她否认自己是重生的倒也没有很失落,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他不过是借着醉意了桩心事罢了。
比起间接承认自己花心,他更在意的是连北兮居然还在质疑他的诚意。天知道,他连当初追安染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费心费力,她究竟在怀疑什么?
“不都说成年人的真心在哪儿,钱就在哪儿吗?你可能不清楚,我虽然挂着什么慕江三公子的名头,但手头能随意支配的现金流其实并不充裕……就跟那些靠信托基金生活的豪门子女一样,瞧着光鲜亮丽,可手里属于自己的钱却是定时定量不变的。”
“我几乎把能动的钱全花在了你身上,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的真心吗?”陆江尧说到最后自己都委屈了,人家钱丢水里好歹能听个响,他倒好,搭上了所有流动资产,反而还要被对方怀疑心诚与否。
见连北兮神情似是有所动摇,他赶紧接着表忠心,“还有时间,除了跟家人在一起,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最长。现代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金钱和时间——我都给了你,还要怎么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连北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可你对我没有欲望。”
陆江尧霎时如遭雷击,酒精侵蚀的理智都被炸回了几分。
“我谈过恋爱,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话,他在生理上会有哪些表现。那些反应你统统没有不说,你甚至还在下意识和我保持距离……总不能是你不行吧?”
“当然不是了!”男性的本能让陆江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否定的回答。
说完他自己都僵住了,既然不是不行,那就是他对连北兮确实没有生理上的欲望,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喜欢她。
但真的是这样吗?有个声音在他心里暗暗问道。
陆江尧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起了自己数次对她生出冲动的画面,无一不是被他强行用理智死死压制住的。
他简直害怕死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本能,害怕他由于忍不住生理欲望,主动背叛安染,背叛他珍贵的初恋。
可有些东西并不是藏起来就能当做不存在的——比如贫穷和爱情。
连北兮心里不禁再次感慨某些东西真是所有男人的逆鳞,用一次准一次,面上却是苦笑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还要接近我,但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不说理由,我不逼你,可也请你放过我,不要再做出一副非我莫属的模样。我……我怕自己哪一天真的会动心。”
老实说,最后一句话是连北兮戏瘾上来了临时加的。她原来只想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和陆江尧断开,谁知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想爱又怕伤害的女大。
木已成舟,她也懒得再往回找补,干脆低下头抽噎了两声,假装自己因为倾吐心声而情难自已。
陆江尧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的血液“蹭蹭蹭”往头上涌。他一直以为连北兮没那么喜欢自己,即使有好感也多是看在钱的份上。
此刻骤然听见她略显难堪地承认自己对他的追求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他竟高兴得仿佛她已经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陆江尧没有深究自己内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全然忘了上一秒是他自己间接肯定了她的猜测,满心满眼只想着让她相信自己的诚意。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
什么鬼,他该不会已经醉了吧?怎么又绕回一开始的问题?
连北兮边腹诽边整理好表情,然后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观察陆江尧。
很好,眼神迷离、表情狂热,十有八九是喝高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因为不指望接着和他谈下去,连北兮干脆收起那副扭捏羞涩的姿态,没什么好气地回答道:“这还不简单?向我证明你对我有欲望就行了呗!”
连北兮说完就准备打内线电话喊管家上来帮忙,她可没那闲工夫去照顾一个“准酒鬼”。谁知刚要起身,陆江尧突然猛地冲过来按住了她的双手。
他半跪在她面前,修长有力的双臂牢牢压制住她的上半身,让她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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