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肆说完,就扫了地上那两人一眼。
见其中一人没有被绑住,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二师兄用从撕下来的布擦着贺明隽手上的血迹,没有说话。
魏肆叹气,又道“我去把另两人抓住,然后去请大夫、报官,毕竟你小师弟不方便移动。”
二师兄这才有了反应“多谢。”
魏肆没再多说,深深看了贺明隽一眼,才离开。
他们来时几乎没从地上走,就恰巧与那一男一女错过。
魏肆蹲到那两人提着馒头包子回来,把人打晕绑好丢进院子,然后返回贺明隽被拐附近的那家医馆。
她还找到了二师兄的行李,被一个好心的商贩保管着。
那商贩方才见到她一同找人,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没有犹豫就把行礼交给她,还热心地问孩子找到了没。
魏肆简单回答了,给了块碎银子当谢礼。
她没自己去报官,而是找了个乞丐,承诺等他带着官府的人来,就给他一袋馒头。
那乞丐听说有拐子,本就想看热闹,见魏肆穿着不俗、出手大方,觉得她不会说话不算话,就跑着去找里正了。
魏肆则带着二师兄的行李,领大夫一同去了那处民居。
她现在心情十分复杂。
那小孩这么容易就被拐子得手,还受了伤,难道他真是一个普通小孩
她在现场确实没感受到妖气。
可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多长了一根手指,被切掉的还是那根多余的手指
但若是苦肉计,未免有些太狠了吧。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不是能轻松忍受的。
再者,断指也有风险,尤其是对于幼童来说。
魏肆琢磨着,不禁有些懊恼她是被迷了心窍了吗为何要特地来请大夫
她就应该好好审问那活着的三人,万一在她离开后,他们被灭口或是被杀了泄愤怎么办
魏肆一路上都没能理清混乱的思绪。
回去后,魏肆发现那三人还活着。
不等官府的人到,她先审了那三人。
“柱子好赌,他在赌场见过人被砍掉小拇指,可能就想赌一把,若是成了,这小孩就能卖个好价钱”那个和柱子死者动手的人这么交代道。
两人会打起来是因为那还没有到手的赃款。
一人说,若是这小孩死了就什么都捞不到,更亏。
另一人说,这是他动的手,万一成了,多卖的钱归他。
魏肆听了,觉得荒诞极了,更觉得这两人可恨。
她有那么一瞬间,也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受了蛊惑、挑唆,放大了心中的邪念,可她完全没发现妖邪、术法的痕迹。
或许,真是巧合、恶有恶报
若不是这几个拐子对这小孩下手,可能也不会这么快落网。
他开始发热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安然无恙。
魏肆抱臂倚在窗边,心里浮现一丝愧疚,若不是她那日太咄咄逼人,或许他们师兄弟就不会偷偷下山,也就不会遭遇这档子事
中午的时候,贺明隽醒过来了。
面对担忧不已的二师兄,贺明隽有那么点过意不去,他安慰道“这不是因祸得福吗我以后就和常人无异了。”
二师兄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一脸压抑的怒火,终究忍不住道“这算什么福六指又怎么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贺明隽敏锐地察觉到二师兄可能有所怀疑了。
他本就是担心自己某天自己做手术,事后不好解释,今日是个不错的机会,又能一举多得,他就顺势而为。
手指是他自己切掉的。
背锅那人是他以血画符控制住了。
衣柜是他用镯子中的丝线助了一下力才弄倒的
贺明隽沉默片刻,对二师兄道“小伤,会没事的。”
二师兄的千言万语终究变成一声叹息,他问“疼不疼啊”
贺明隽摇摇头。
手术刀很锋利,动作足够迅速的话,那一瞬间是来不及感觉到疼的。
之后,他又用银针扎某几个穴,能止疼不到一刻钟。
那药也有止疼效果。
听说贺明隽醒来,尚未离开的县令还来看望他,同时也是再询问一下情况。
这个县令是个还算尽责、不昏聩的父母官。
贺明隽只说自己在街边被人套麻袋迷晕,之后疼醒过一次,但很快又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看到了他二师兄。
其余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贺明隽心理素质绝佳,再加上他现在极具迷惑性的皮囊,又因受伤更显可怜,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
仗着童言无忌,贺明隽还问县令“我师兄捉到了这些拐小孩的拍花子,能有赏银领吗”
在一旁安静听着的魏肆“”
她为什么会怀疑这样一个人与妖邪有勾结
魏肆当晚就收到了师弟魏玖的信,说是有收获,她决定立即返京。
在离开前,魏肆还自己带的银子大半都留给了贺明隽师兄弟两人。
贺明隽不只收到这一笔银子。
县令给了赏银,几个找回孩子的人家也给了谢礼。
贺明隽手头总算宽裕起来。
那些银子二师兄觉得受之有愧本想推辞的,贺明隽却做主收下了。
他还只收谢礼丰厚的真金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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