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迟疑,不知道这位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个裁缝,嗯,看你这包毛毛的,我还能帮你缝缝。”
胡大庆一听是裁缝,就觉得眼皮一阵抽抽。
“哦,我还有个特别好听的姓,冯。”他还朝着胡大庆眨了眨眼。
胡大庆不由地想到了那个神经病似的冯裁缝,是在县里住的。
都姓冯啊。
胡大庆还真的有犹豫了,怎么都跟这一家姓冯的整这些事了,要是以后他们相互间说起来了,那恐怕……
“别犹豫,造成别犹豫呀。”长得稍显老的大冯裁缝有点急了。
“我上有小下有老的,都等着营养呢。”
上有小,下有老……
胡大庆翻了个大白眼儿。
“哎,你听我说啊,走,我们往边上走走。”
大冯裁缝把胡大庆又往偏点的地方扯了看,“我家里真需要,嗯,我给钱,哦,我还给你条裤子。”
说话间,大冯裁缝真的从身上背的大包里,掏出一个衣裳来。
胡大庆一看,哟,不是他能穿的。
大冯裁缝又冲着胡大庆眨了眨眼。“女的穿的,现在从上海城那传过来的款式,屁股紧,腰瘦,送给家里对象,肯定喜欢。”
胡大庆咬咬牙甚为勉强地收下了,又收了大冯裁缝不少的票,他最缺的是这个。
不过胡大庆在把东西都装进了袋子里后,又问了大冯裁缝一个话。
“嗯,现在上海城那里的衣裳款式,很流行么?”
“当然了。”大冯裁缝往胡大庆身上靠了下,被胡大庆给嫌弃地推开了。
他却呵呵地笑了,“我跟你说啊,现在最流行的就是那种裹着屁股的,哎哟,好看哟。”
看着大冯裁缝一阵猥琐的表情,胡大庆明白了。可他还是想多问两句。
“连体裤,现在穿的不多了么?”
“多呀。”大冯裁缝晃了晃脑袋。“可好料子难买呀,那衣裳重了穿着累,轻了又太薄不好看。”
“又不是厂子里的工服,上街的时候,穿一件那样的衣裳,得吸引多少人的眼光呀。”
“一件能卖这个数,只要你能弄到好料子做,我就能帮你卖出去。”
大冯裁缝的眼睛又是亮亮的,盯着胡大庆。
胡大庆看着他用手比划着那个“八”,肯定是八块一件,却不会是八毛的。
贴屁股的裤子,他觉得有可能是再过些年非常流行的体型裤。
现在这东西拿出来,可是招祸的。
但是这个连体裤,款式上有好多种区别呢。
胡大庆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说说,是不是特别的赚钱。”
大冯裁缝特别想做这个活,可他没门子,弄不到好面料。
可今天到车站送朋友,却碰到了个“天降财神”。
“一件八块,要是整个十件二十件的。”
胡大庆并没有直接应他,但是却也把这个事放在了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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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无闻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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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间差不多, 胡大庆跟那个更加鸡贼的大冯裁缝,还聊了不少的话。
要说在县里的冯裁缝是个鸡贼的,这个在省城里住的大冯裁缝, 却比那个县里的段位更高一些。
另外, 还特别的有生意头脑。
虽然胡大庆没有应他, 但是自个儿心里头已经有了数了。
可他得好好琢磨琢磨,好好地想一想。
眼见着到了回程的火车快出发的时候了, 但是胡大庆却看到入站口,站着一大堆人, 却没有到进站大厅等等着。
他上前一打听, 才知道那会儿逮住的三个小偷, 居然有个把火车站警察打伤,给跑了。
“脸上有个大疤。”
“丑人多作怪,什么事也敢干。”
“小偷嘛, 能有什么好长相的。”
听着人们议论着, 一个比一个激动, 好像火车迟迟不开, 都一点不急。
他们不急,胡大庆急呀。
路不近呢, 他得赶紧回去呢。
胡大庆不太认识路, 不过他还有点小聪明。
“顺着火车站,就能回去了吧。”
胡大庆琢磨了下, 立即绕道到了铁道旁。
正当他想把小电驴拿出来时, 就看到铁道上正趴着一人。
虽然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 却是一蠕一蠕的, 像是只虫子趴在地上。
“嘶……”胡大庆被吓得手一哆嗦, 小电驴就没有放出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 胡大庆慢慢地挪到了那人的旁边。
这才发现,这人是摔倒了,双腿的膝盖位置,正磕在了粗硬的铁轨上。
看他这样,胡大庆都觉得疼啊疼。
“疼、疼死我了。”趴在地上的人,紧皱着眉,微微转过了头……
哦,胡大庆看清楚了他的脸。
脸上有个大疤。
这是胡大庆今天第二次见这个人了,那会儿还是在火车上的厕所门口呢。
真是,这叫什么孽缘呀。
胡大庆弯下了腰,从旁边地上捡起一根干干的小树枝儿,又轻轻地碰了碰这人的膝盖位置。
只听着“啊”的一声叫唤。
大疤脸这才知道旁边有人,转过头看到是胡大庆时,直接伸手就扯住了胡大庆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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