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渺没有等他回答,只是留下一句“我去接阿泽”就离开了。
正焕一时被问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崔渺不缺钱,等出了胡同,到了马路上就打车去了棋院。一下车,也没有像崔武盛一样傻傻站在门口,而是直接推门进去,上到二楼休息室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哇,天呐,你刚刚在休息室看到那个美女了吗,真的好漂亮啊!”
“我只看见了侧脸,真的好漂亮,是明星吗?”
崔泽正在与棋友下棋,偶然听到身边路人的交谈,莫名有预感,连忙与棋友道歉,收了棋局。
推开休息室的门,果然阿渺就坐在休息区的软凳上,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小口的嘬着。
崔泽走到阿渺面前蹲下,摸了摸她手背,一片冰凉:“阿渺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叫我!”
“傻子,外面下雨了都不知道,我来接你回家,刚刚到,打算喝完这杯水就去叫你的。”
崔泽将她冰凉的双手包裹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的阿渺这样好,起风天叫他多穿衣服,下雨天来接他回家。自打他有记忆起,阿渺就一直在一起,同吃,同睡,永远陪在他身边。
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
棋院正值下班之际,走廊中的脚步声嘈杂凌乱,阿泽听不见那些声音,正如下棋时听不见雨声一样。
他依旧蹲着,但稍稍起身,第一次主动对准了阿渺的唇吻了下去。
“阿渺。”
我好爱你。
——
双门洞的生活简单又充实,崔渺过了几个糟心的世界,难得享受起了轻松自在的学生生活。关于善宇和阿泽,虽然还没做最终决定,但好在这不是一两天内就要决定的事情,崔渺一边纠结着,暂时还是顺其自然的与他们相处,不过至少没再主动对阿泽有过什么越轨的举动。
阿泽还是老样子,下棋、比赛,只要看到她心就是定的,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安心入睡;
正焕倒是有变化,自从上次雨夜时被崔渺训了一顿,他对待德善好像没有从前那样躲闪了,这两个人偶尔视线交汇,也会莫名其妙的脸红一下;
还有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德善和阿泽都很粘着她,导致有许久没和善宇单独相处了,这也给了崔渺一拖再拖的时间。但是大家凑在一起看电视、吃拉面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善宇那灼灼的目光。
天气转凉的时候,德善与阿渺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看着阴沉沉的天。
“阿渺,看,快要下雪了。”
德善说的没错,最近的天总是阴沉沉的,在送阿泽去日本比赛的当天晚上,1988年的第一片雪花翩然而至。
崔渺开着窗户,伸出手去,将一片雪花接在手心,抬起头时,就见善宇笑着站在门口。
——
“崔选手,这次是连续不停比赛叁天的车轮战,你一向睡眠不太好,这次能受得了吗?”
看着记者担忧的眼神,崔泽笑了笑:“这次可以的,这次很想赢。”
“这好像是我采访崔选手以来第一次见你有如此强烈的求胜欲,请问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呢?是因为多国选手齐聚,激起了您的好胜心吗?”
“不,只是……有个礼物想送出去。”
——
雪花纷纷扬扬,随风吹来,星星点点地落在崔渺脸上。
崔渺和善宇两个人并肩走在马路边,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只张开了双手保持平衡,自顾自地走在马路边上。
她走的很稳,一步不曾掉落,虽然身体时而倾斜,但始终没有摇晃地太大。
是善宇先停住了脚步。
“阿渺,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
崔渺没抬头,把脸埋在围巾里嗯了一声。
善宇走到她面前站定,问:“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噗”
崔渺诧异地看向他,见他脸上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而都是笑意,不解问道:“我说不喜欢你呀,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善宇还是笑着,却向前走了一步,和她靠得更近了。
“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阿渺,要不要试着喜欢我看看?”
——
同一场雪景里,有的人目的明确、主动出击,有的人犹豫徘徊,瞻前顾后。
阿渺房间的电视机里播着最新出的碟片,屋子里坐着的却是德善、正焕、娃娃鱼叁个人。
“好奇怪”,娃娃鱼调好了视频,摆好了桌子,纳闷道,“难得狗焕大方一次请我们吃炒年糕,怎么阿渺和善宇都不在?”
因为买了除了阿泽之外的五人份,现在却只有叁个人吃,娃娃鱼和德善难得的没有抢,终于能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正焕趁人不注意,侧头看着德善的脸被年糕填地鼓鼓的,忍不住笑了笑。
「为了自然和你交谈,我与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说了早安。」
曾经在书上读到过的话,在情窦初开的18岁这年忽然被理解。
初雪夜的辣炒年糕,是正焕默不作声又不动声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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