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别宴也看向了月鎏金。
月鎏金的呼吸逐渐急促沉重了起来,眼神也越来越阴沉冰冷,一双凤目如刀般锋利骇人。深深地吸了一气之后,她先反问了烛童一声:“她的脖子上,可是有三个圆孔状的旧疤痕?”
烛童点头:“对。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梁别宴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以前的仇家?”
烛童恍然大悟:“那三个孔子是你用爪子给她戳的?怎么没直接戳死她呀?”心狠手辣的妖尊,竟然也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月鎏金面色铁青,闭上了眼睛,再度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度的愤怒之下,紧紧地攥起了双拳,咬牙切齿地开了口:“她是我年少时的旧相识,一条白毛九尾狐。当年我与她皆是被那群歹毒道士囚禁的妖物,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为了能够活着回家,为了能够再见娘亲一面,我们俩一拍即合决定逃跑,但没能成功,还是被那群歹毒道士们发现了。为了活命,我们一同躲在了一座漆黑的山洞中。她本想杀我,将我推出去当作投名状,但没想到我忽然开了天眼,发现了她的打算,然后我就把自己的右手变做了凤爪,先她一步下手捅穿了她的脖子,把她变成了我的投名状……后来那群歹毒道士就把我们俩分开了,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没死。”
烛童了然,也毫不惊讶,杀伐果断才是妖尊的作风,不然她也活不到现在:“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姜枣为了报复你,所以才命令杀神殿的人暗算了你外孙儿。”说完,又摊了一下小手,“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我之前可不知道你和姜枣之间还有旧仇,不可能编出这么合理的故事。”
其实在听到姜枣名字的那一刻,月鎏金就相信了烛童的话。
小铭确实是被姜枣设计着被送去了修罗界。
月鎏金再度闭上了眼睛,眉头紧拧,满心都是懊恼和自责。自责自己连累了外孙儿,懊恼过去的自己不够狠不够毒,竟然留了姜枣一命。
梁别宴看向月鎏金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了疼惜。年少时她的,吃尽了苦头。纵使已经过去了千百年,他还是会为了她初化成人时所遭遇的虐待而感到心疼。
“不怪你。”梁别宴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地对月鎏金说道,“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情形之下,你只能那么做。小铭也绝不是被你连累的,你不必为此而自责。”
烛童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心安慰了月鎏金一句:“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杀神殿的人也掌控不了你外孙儿到底会掉落在修罗界哪里。那小子挺机灵的,身边还有只黑狗,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不会被杀神殿的人抓走。秦时他们要是努努力肯定会比杀神殿的人更快一步找到你外孙儿。”
月鎏金不置可否,睁开眼之后,看向烛童的目光沉着又坚定:“既然杀神殿的那盏灯可以将人瞬时传送至修罗界,想必你手中的那只红蜡烛一定也能。”
烛童:“能啊,你现在就要去么?但其实你也可以再等等,杀神殿那边既然绑了人,就肯定会给你下通牒,向你告知他们的诉求,到时候你还能和他们多盘旋一段时间,寻找打开修罗界的方法,这样你就没必要非入修罗界不可了。进去容易出来难,你可能会一辈子被困在里面。”
月鎏金却很清楚:“我没那个时间等通知,姜枣也不会告知我她的诉求,她只会直接把我外孙儿的尸体分成一块块地送还给我。”
圣物碎片无法从修罗界内传递活物出来,却能传递死物。
小铭若是落到了姜枣手中,结局就只有一个死。姜枣会把他碎尸万段。
月鎏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即刻前往修罗界找外孙儿,于是便紧紧地握住了梁别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显而易见是要拉他一起走,但是,本着不勉强的原则,她还是问了梁别宴一句:“我决定要去,但修罗界有进无出,此番一去可能再也无回,你要和我一起么?”
梁别宴自然是愿意的,也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笃定而坚决:“我当然是要和你一起,但离开之前,我们似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月鎏金知道他在说什么,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的老年机,给闺女打了个电话。
凌晨不到四点,月相桐抱着老公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来电显示:妈。
“喂?”接电话的时候,月相桐连眼睛都睁不开,嗓音沙哑又困倦,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但下一秒,她就清醒了,鲤鱼打挺似的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震惊大喊一声:“什么?!”
赵亦礼也被吵醒了,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诧异又奇怪地看向了自己老婆。
月相桐那张美艳十足的脸上写满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这句话。
电话挂断了好久,她还一直保持着举着手机听电话的动作,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样呆滞。
赵亦礼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又好奇地询问自己老婆:“谁打的电话?发生什么了?”
月相桐依旧处于一种巨大的震惊之中,缓缓地垂下了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老公,懵懵地开口:“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们一家人必须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无论到哪里。”
赵亦礼一下子就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妈这话感觉不太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儿了?”
月相桐:“应该挺伤心的吧,因为她的宝贝大外孙儿被送进修罗界了。”
震惊的一方瞬间就变成了赵亦礼:“什么?”
月相桐:“但我妈没说发生了什么,只说让咱们俩别担心,小铭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然后给咱们俩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东西,二十分钟后和他们一起去修罗界。”
赵亦礼的脑子已经快要转不过来弯了:“现在就开始收拾么?”
“嗯!”月相桐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翻了下来,直奔衣帽间而去,一边小跑着一边浑不在意地说着:“管他去哪呢,只要我爸妈愿意带上我一起,去哪儿都一样!”
在修罗界外面过日子是过,在修罗界里面过日子也是过,只要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她就是开心的。
赵亦礼很赞同老婆的话,他也不在乎进了修罗界之后还能不能再出来,反正只要和老婆在一起,在哪待着都一样。更何况,他老丈人和丈母娘这次都愿意带上他了,说明他们已经认可了他这个女婿,即便是去修罗界他也应该义不容辞。
更何况,他儿子还在修罗界里面流浪呢,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找找他。
于是赵亦礼也迅速地追去了衣帽间,开始和老婆一起收拾东西,但刚刚收拾到一半,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咱们用不用跟干爸说一声?”
月相桐一边往储物戒里面猛塞东西一边说:“不用,我妈说了,她会安排人去通知我干爹,而且我妈还保证了,咱们以后肯定能从修罗界里面出来,因为已经有好几个人成功地从修罗界里面出来了,说明天道已经允许了修罗界与外界互通,不然逃窜出来的人早就被天雷劈死了,现在就是要去找办法打开修罗界的封印,这次咱们去就当是旅游了。我爸还说了,提前去打探一下修罗界内部的情况,等到以后真解封了,就让我负责集团在修罗界的市场拓展业务!”说完,又从帽架上拿了一顶竹编宽边帽戴在了脑袋上,展示给老公看,“怎么样?好看么?”
赵亦礼果断点头,满眼都是对老婆的喜欢和欣赏:“特别好看!”
月相桐心满意足:“也不知道修罗界里面紫外线强烈不强烈,还是提前注意防晒吧!”
二十分钟后,他们俩准时出现在了月鎏金和梁别宴家的大门口。
烛童已经用那截包裹着圣物的红蜡烛将通往修罗界的门变了出来,只需要打开那扇红蜡门,再走进去,就能抵达修罗界。
但烛童无路如何都想不到,这一家四口,竟然所有人都换上了一副春日旅游的休闲装扮。
梁别宴穿了件冲锋衣,赵亦礼穿着棒球衫,月相桐穿着小碎花连衣裙,月鎏金则穿着皮衣牛仔裤。
月鎏金甚至还赶了一回时髦,戴上了一副玫红色的黑框墨镜,一边指着那扇立在地面上的门一边问烛童:“修罗界内最近天气怎么样?我们穿的不会冷吧?”
烛童:“……”
我算是知道那个小废物为什么那么乐观了,你们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心态不好的。
烛童迟疑片刻,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你们确定天门一定在修罗界内么?我们可是早已翻遍了修罗界的角角落落,没有一个地方符合预言中的天门。”
月鎏金不是真神后裔,所以这个问题由她来回答没有权威性,于是就交给了梁别宴来回答:“既然天道台在内部,天门必定也在内部。因为天道已经允许修罗界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界域,生死存亡皆由己定,不可能将打开修罗界的钥匙藏匿于它界。”
烛童不置可否,心说:要真是这样的话,杀神殿这次还误打误撞干了桩好事儿呢,把所有的神族后裔全部吸引过去了。
不过,也可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的因果?
天道最注重的,就是因果。
月鎏金相当潇洒地推了一下墨镜,对烛童说道:“修罗界的封印不可能在朝夕之间全部被打开,不然天下会大乱,但如果你刚刚对我们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就说明天道已经认可了修罗界成为真正的六界一员,在不影响其余五界的稳定的前提下,封印彻底揭开也是迟早的事情。你这只小蜡烛就安安生生地在外面等我们一家人凯旋归来的好消息吧。”
烛童还是不置可否:“修罗界从成立之初就是被封印的状态,想解开哪有这么容易?天门也没那么好找,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就不担心以后再也出不来了吗?里面的情形又十分复杂,三路人马各自为王,踏天教也早已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踏天教,你初去乍到,人微言轻,就不怕沦为别人的鱼肉吗?”
月鎏金一手与梁别宴十指紧扣,一手浑不在意地推开了那扇红蜡烛门,底气十足地回答说:“我月鎏金当年在乱世中单枪匹马的时候也没沦为鱼肉,反而还成为了刀俎,现在家人全在身边,就更无所畏惧了。”
修罗界的时间与凡界不同, 凡界此时正值最漆黑的黎明,修罗界却是晴朗的日上三竿。
一人一财心如死灰地在高高的山顶上呆坐了许久,才终于接受了惨淡的现实——他们俩现在, 已经自动成为修罗界的内部人口了。
外界的繁华再与他们无关, 从今往后面对的,就是封闭落后的复杂社会了。
人生就像是过山车, 大起又大落。
无情的山风早已吹乱了赵小铭的发型, 但是他现在, 连整理发型的心情都没有了,满眼都是生无可恋。
长长地叹了气后, 赵小铭伤感不已地开了口:“很奇怪,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了,我也不害怕我来到了修罗界,因为我很笃定我的家人迟早会来找我, 我只是很遗憾我的梦想不能实现了……财, 你说, 修罗界内能有娱乐圈吗?我还能完成出道的小梦想么?”
他抱着膝盖,屈膝而坐, 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天空, 内心一片茫然,像极了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马走田心累不已地闭上了眼睛, 无奈又绝望地回了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出道的事儿呢?这还重要么?”
赵小铭却振振有词地反驳:“怎么不重要?人要是没了梦想, 就真的无忧无虑了, 我可不想当那种一辈子没有烦恼的富n代, 传出去容易被人说我不谙世事,我还是想当一个比较深沉的男人。”
马走田:“……”然后就深沉到修罗界里了?还不如继续在外面不谙世事呢。
赵小铭又叹了口气, 继续询问他的财:“再也出不去了,你就没有什么遗憾么?”
马走田一下子就被提及了伤心事儿,当即就叹了口气:“怎么没有?为了我那如落花和流水一般逝去的爱情。”
赵小铭一愣:“你什么时候拥有过爱情?”
马走田不乐意了:“嘿,瞧你这话说的,小牛妹妹不就是我宝贵的爱情么?我从今往后可是再也见不到我心爱的小牛妹妹了!”
赵小铭不想伤害他的财,但又不得不帮助他的财认清现实:“那只是你的单相思,双向的才是爱情,就像是我姥和我姥爷还有我爸和我妈那样的双向奔赴,你和小牛妹妹之间纯粹是你单方面地舔,人家牛猫咪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儿!”
马走田根本不信,义正言辞:“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玷污小牛妹妹对我的感情!”又斩钉截铁地摆事实讲道理,“你知道黄泉街上一共有多少头镇街神兽么?足足十八头,排除小牛妹妹之外,还有十七头,在这十七位人选中,小牛妹妹只让我帮她值班,只让我帮她买奶茶,只找我帮她排队买东西,还有,她们家咖啡馆里囤积的那些卖不出去的咖啡豆也只愿意对我打五折销售,其他人去最低也只是打八折,这说明什么?说明小牛妹妹只信任我一个,只对我一个人好,只觉得我最靠得住!”
赵小铭面无表情,无情开口:“不,这只说明了只有你愿意去当那个冤大头,还有,下次再送我咖啡豆的时候希望你先搞清楚那些咖啡豆过期没,我就说我之前为什么一喝咖啡就拉肚子呢,搞半天原来我喝的是人家店里卖不出去的陈年老豆。”
马走田又不乐意了:“嘿!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陈年老豆?人家小牛妹妹早就说了,那些咖啡豆没有一粒是过期的,只是临期而已,临期懂么?”
赵小铭根本不信一点儿,也懒得再和马舔狗掰扯那么多了,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咱俩一直在这儿待着也不是办法,先找个地方落脚吧,说不定我姥他们马上就来修罗界找咱们了。”
马走田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去没赵小铭那么乐观:“来找咱们的前提是知道咱们被送来了修罗界啊,不知道的话上哪儿找?”
赵小铭:“烛童不是没和咱们一起被那盏灯送过来么?烛爷爷那人其实还可以,蛮有人情味的,应该会去找我姥和我姥爷,向他们通知这个不幸的噩耗。”
马走田却说:“或许他只是没有和咱们俩一起降落在同一个地点而已啊?他之前不就说过么,修罗界外部的那层封印力量是流动的,会打散所有队形。”
旺财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赵小铭无话可说了,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绝望,内心深处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家人们一定会来修罗界找自己:“不管怎么说,咱们俩起码得先好好活着才能等来救援吧?一直在这荒山野岭上待着也不是事儿啊。”
马旺财认可赵小铭的态度,但它却比赵小铭思考的全面:“山下就有一座城,但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贸然进城,因为杀神殿那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你送来修罗界,最终目标肯定还是为了抓捕你,但他们也无法确定你来到修罗界后的落脚点,所以肯定会采取大范围撒网捕鱼的方式去搜捕通缉你。城市里面人多繁华,必定是重点监控区域,咱们只要一进去就会被瓮中捉鳖。”
赵小铭不理解了:“修罗界又不小,起码有千八百座城吧?人口流动性必然不会低,他们这样找我,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马走田:“只要他们背后的势力网够大,人手够多就可以。”
马走田又说:“你看不清山脚下的城市但我可以,他们这里的社会环境有点儿半现代化半封建的感觉,那是一座很标准的四方城,和烛童说的一样,城里楼房马路学校商场都有,甚至还有公交车和自行车,但社会环境确实落后,有点儿类似于我们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感觉,大部分还都是水泥红砖房,最高的一栋楼不超过七层,学校操场还是那种风一吹就刮沙尘暴的黄土操场,公交车也是极其落后的老式汽车。但行人的穿衣风格的跨度却很大,有和咱们外面都一样的那种时尚现代风格,也有几百、几千年前的古装打扮,总而言之风格非常迥异。但最体现修罗界封闭落后的一点就是这座城市的四周竖立起来了一圈高高的围墙,墙头还有瞭望台和垛口,像是古代那种城池,只是里面的建筑风格现代化而已。”
赵小铭愣住了:“那岂不是所有进出城市的人都要先经过城门?”
马走田点头:“我就是这意思,这座城不算很大,一共只有四座城门。想找人很简单,他们只需要站在瞭望台上把守住上空再安排人手在四座城门里外排查所有进出人口就行。”
赵小铭明白了旺财的意思:“也就是说,咱们不能进城,只能在城市以外的范围活动,不然进去就是个死。”
马走田补充说明:“大一点的村子估计也不行,人口密集的地方必然都会被盘查;离城市太近的村子也不行。咱们只能往偏僻的、人少的地方走。因为我已经在城门口的告示栏上看到了好几张印有你照片的通缉令。”
速度这么快么?完全是早就谋划好了啊!
赵小铭的心一下子又凉了,绝望不已地闭上了眼睛:“这和赶尽杀绝有什么区别。”
马走田:“本身就是在对你赶尽杀绝啊,不然何必将你绑架到修罗界?”
赵小铭忽然难过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无妄之灾,而是对旺财愧疚:“是我连累了你,他们的目标只有我,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得也被困在了修罗界……”
马走田却浑不在意:“诶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嘛呀,反正来都来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啊,不如赶紧好好想想咱们俩现在该怎么绝境求生。”
赵小铭感动地点了点头,迅速集中了注意力,继续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现在已知修罗界内天下三分,杀神殿所掌管的那三分之一土地我肯定是不能去,去了就是个死;魔界更不用说了,要是让齐鹤那个变态知道了我在修罗界,他能把我也变成干尸送给我爸;至于踏天教,听起来是安全,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马走田点头,与赵小铭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觉得,烛童向我们传递的信息是秦时绝对不会害你,但他不是真正的在乎你,而是在乎你姥,并且是在乎到极致的那种。他当年甚至不惜为了你姥而死,就算是又重新活了过来,逃进了修罗界里面,也还是在致力于重建你姥成立的踏天教,还自称为月王,用你姥的名字冠自己的名号……嘶,越想,越觉得他这个人的内心其实挺偏执的,投奔他不太可靠。”
赵小铭点头,双手拢袖,站在山风里总结说明:“我姥毒唯。这种人大抵是见不得我姥偏爱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除非我姥没有感情,谁都不爱,他心里才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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