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温灼若也不好再推脱。
况且,喂酒而已,比亲一分钟已经好上了太多——在坐上景在野的腿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没人问景在野的意见。
也许是他的沉默被众人视作了默许。
温灼若倒完酒,男人还是没开口说一句。
她站在宽大的屏幕前,看景在野敞着两条长腿,仰靠在沙发上,长眉下漆黑的瞳仁牢牢地锁定着她,这全然放松打开的状态,像是一种无声的纵许。
凛冬
不知道是谁吹了个口哨, 厅里的人开始起哄,不断催促温灼若上前。
歌厅的灯早在玩大冒险的时候就关了。
点的歌大部分时间开了原唱,荧光点点落在四面, 空调开的有些低,温灼若走到景在野面前,几经挣扎才侧坐了上去。
从后面看。
温灼若的两条腿搭在景在野的大腿上, 她习惯穿短袖加小牛仔裤, 腿部皮肤白皙细嫩,匀称的刚刚好。
而在她坐下去的时候,景在野也坐直了, 宽阔的胸膛朝她覆来, 像能把她单臂抱起。
男人微微汗湿的黑色硬质短袖紧贴着女人身上纯色干净的白色收腰上衣。
光与欲, 黑与白。
哪怕什么都没做。
这一幕也已经足够刺激眼球。
温灼若太过紧张, 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好在经过下午学台球的事, 她承受能力似乎高了一点, 碰到他腿部的肌肉也只是轻轻抖了一下。
景在野和她的距离也在这一刻变得极近。
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他的喉结侧对着她。
温灼若尽量稳住手臂,把酒送到景在野唇边。
他看得太明目张胆,也不知道她哪里吸引到了他,连喝下液体的时候, 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她。
温灼若呼吸微乱, 她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醉了,才会细若蚊喃地启唇:“你别看了。”
景在野停住,用手擦去唇角酒渍, 眼角含着几分笑, 因饮了酒,像是有某种恶劣的东西被勾出来, 他贴近,手掌放在她腰侧的位置,像是防止她坐的太克制掉下去,又像是男性的本能地促使他去掌控,在她耳边低声叫她。
“温灼若。”
温灼若心脏快要爆炸,头皮都被这声音撩的麻了一下。
“眼睛真漂亮。”
裸露的肌肤浮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她觉得有不知名的电流飞速流过全身,心脏疯狂地像是要跳出喉咙。
握着酒杯的手一瞬间失力。
“啊。”她失声叫了一下。
鲜红如血的液体从杯里流出,倾倒在了男人的身上,黑色与红色融合为更深层的黑,温灼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拿起纸巾给景在野擦拭,光顾着这事,她浑然不觉因为她坐着的位置几度变化,已经无意间蹭过许多地方。
察觉到景在野的呼吸有些深重的时候,温灼若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腰,头抵在她肩上。
“别这么动。”
温灼若这回没动,她意识虽然有些模糊,可也听出了这句话里隐含的危险气息,咽了下口水,她从景在野腿上退了下来。
陈舒等人刚才就看到景在野和温灼若说了句什么,温灼若手里的酒就倒了,她急匆匆地给他擦,没一会儿又马上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这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温灼若从景在野腿上下来,脸肉眼可见地红的像颗熟透的苹果,靠近了似乎还能感受到热气。
“好了,酒喂完了,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温灼若没敢看景在野的方向,径直往后出了门。
音响和音乐仍在继续,正是高音的部分,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酒意上头,这会儿让她的意识更混沌了。
歌厅里。
温灼若离开之后,景在野也去到洗手间,洗去手和肩颈上的酒水,可冰凉的水淌过身体,带不来一丝冷静的呼吸,只要念及身体被温灼若坐过碰过,呼吸就如同火燎。
他自己都没想到,温灼若只是坐着,身体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
温灼若和景在野两人都出去之后,马里奥准备继续下一个,还没喊到人,阳晚晚就打断他们,或许是为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说出来的话尖锐:“景在野不是喜欢对女生敬而远之吗?人家和他待一个群他都避嫌退了,一点情分不留,怎么,现在就这么玩的开了?”
还在笑闹的众人一下全部安静。
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眼见气氛被破坏,马里奥皱眉说:“阳晚晚,你喝多了吧?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阳晚晚脾气上来:“我说的是实话,谁在这里阴阳怪气,你们就是串通好的。”
杨一帆:“你怎么说话的?到这行侠仗义来了,你为黎安然叫屈,那谁想过景哥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还在这里横插一脚,能不能看清点现实啊。”
阳晚晚哼了两声,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笃定的表情,“看清现实?要论先来后到,也是安然先认识的景在野,真以为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吗?”
“哈,对,也许就温灼若被蒙在鼓里。”她说完,冲开马里奥的肩膀往外走,“你们就玩着吧,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温灼若从洗手间洗完脸出来,脸上还是挂着醉酒的红,她轻轻锤了一下额前,一抬头就看到阳晚晚满脸怒气地走来,不无讽刺道:“你说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的?欲擒故纵,就不怕玩的过火,景在野不愿意跟你玩了么?”
这话在温灼若听来有些莫名其妙,可她反应慢了几拍,等想回话的时候,阳晚晚已经推门走了。
她走了两步,晕乎乎地看手机。
陈舒和马里奥几人也从歌厅里冒了个头,三人站在门口,“说走就走,真是,好好的同学聚会,老提那些陈年烂谷的事做什么,搞的大家都不开心。”
马里奥也不好说什么,但还是追着阳晚晚出去,“大晚上的不安全,我还是跟着去看看,你们继续玩。”
杨一帆直接掉头进去,陈舒看见了温灼若,看她弯着腰,忙问道:“若若,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温灼若嗯了一声,又摇头,示意她没事,“可能是喝多了。”
陈舒把她扶到外边的沙发上,给她倒水,拿着水杯过来的时候,景在野已经打横抱起了温灼若,温灼若闭着眼,一只手轻轻抓着他背部的衣料,一只手垂下。
“我送她回去,你们继续。”
陈舒有种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感觉,“哦~行,那若若就交给你了。”
温灼若第一回 喝醉,不仅是身体上惶恐,心里也很没安全感,所以被抱起的时候,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可下一瞬,有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那手掌的温度让她感到熟悉,睁开眼,不出意外是景在野。
她没理由地感受到,身体在看见是他的时候骤然放松下来,抓紧了他。
潜意识里,温灼若觉得景在野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他抱她也只可能是现在需要这么一个过程。
她被放在副驾驶的位置。
景在野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温灼若还会说谢谢,只是没控制好,碰到了他的耳廓。
她似是有些奇怪这样的触感,轻舔了舔,红唇贝齿,艳色潋滟。
他保持着倾身的动作,半晌,才从她身上退开。
车窗降落,景在野觉得,温灼若倒在他身上的酒水开始发烫,一路烧至心底。
窗外的风徐徐吹进,温灼若闭着眼一会儿,找回一点意识,慢慢睁开眼,看见景在野放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脑海里有破碎的画面划过,她看向了他的衣服。
男人的脖颈及以下像是被搓洗过,皮肤泛着红,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味。
不是喝的,好像是被她倒的。
温灼若动了动唇,“我赔你件衣服吧。”
景在野知道她醉了,有心逗着她说话,“知道我穿多大码吗?”
“不知道,你告诉我。”
还挺理直气壮。
景在野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给她报了个尺码。
温灼若觉得景在野笑起来特别好看,可他并不常笑,从前笑的多,现在笑的少,也总是心事重重的,看她的眼神让她有时觉得他很委屈。
好像她对他做过很过分的事。
她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可怎么也不对,最后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温灼若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
没有换衣服,她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漱,下床时看见桌上摆着一板醒酒药,不知怎么的,没有吃。
洗完澡出来,温灼若正吹着头发,就听到室友关妙在隔壁串门的声音。
“晚上搞活动要便宜一点,我上回买一箱比三教那边便宜五六块。”
她带上干发帽,走出去问道:“妙妙,昨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醒啦?”关妙进来,把买的一大堆东西放下,笑得不怀好意:“你说你是怎么回来的?昨晚我们正一块看电视呢,景哥就打电话过来让我们下去接人,我下去一看,嚯,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还抱着他不放手呢。”
温灼若完全没有这段的记忆。
她的记忆终止在景在野报完码数。
一时有些尴尬,“是吗?”
“对啊,不过你不愿意说就算啦,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关妙正襟危坐,“老同学送老同学回宿舍,再正常不过了,多送两回也正常。”
温灼若觉得她话里有话,可昨晚她坐在景在野身上,两人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她也没底气说什么。
“昨天我找到房子了,在荣泰小区,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找人添些家具,过几天就能搬进去了。”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关妙做了准备,也没想到这么快,表情变得伤感,“荣泰小区好像有点远,那我们岂不是不能经常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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