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若:“……”
听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大概再打过去也是没法好好说话的。
况且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打了吧。”她回。
景在野看了眼时间,“还可以吃个晚饭再回学校,走吧。”
他这样的反应,温灼若现在倒觉得自己反倒是大惊小怪的人,在景在野走出门的那一刻,她叫住他:“你刚才为什么说,要和我……”
门外。
景在野正低着头看手机,闻言,回头,略微上挑的眸子朝她瞥来。
温灼若容易脸红。
尤其是在他面前,只是一个眼神,她就有点说不出口后面的话。
倒是景在野替她说完了,好像有些恍然,“你是说接吻?”
温灼若:“……”
“看你被前男友纠缠,所以给他下点猛药。”
景在野收好手机,走了两步,一下就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极近。
声控灯熄灭,周围陷入黑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错。她的上衣仿佛都被他身上微热的呼吸笼罩。
成熟男性的气息四面八方袭来。
温灼若手指蜷起,也许是四周太过安静,心跳声震耳欲聋,每一声都好似敲在了耳膜上。
景在野单手抓在门框上,望向温灼若眼睛深处。
沉默一会儿,又迫近了些,眼皮缓慢低下,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她觉得被他看着的地方升腾起不正常的热度,接着听他在她耳畔低笑着问。
“问这个,是想和我试试么?”
寂静的楼道里,温灼若后背紧贴着门,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心脏因他这句话而不受控制地狂跳。
“不,还是不了。”
景在野听到她的回答,脸上毫不掩饰失望,却仿佛这个回答早就在他意料之中,把手收回,稍稍往后退了点,精致的眉眼认真看着人的时候,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他语气听起来有些为她可惜:“真不试试?我初吻还在。”
温灼若:“……”
凛冬
温灼若:“……”
她怎么不知道, 景在野居然还有这么为他人着想的一面。
她在他心里难道是……是这种觊觎他的形象吗。
景在野看着温灼若变幻莫测的表情,竟然闷笑了两声,伏在她身前的胸膛微微震动。
好一会儿, 他才保持了点距离,正声问。
“晚饭去哪吃?”
温灼若感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发自内心地感叹景在野居然能这么随心所欲地切换状态。
她现在都还心速过快。
温灼若一声不吭, 往电梯里走。
刚要进去, 旁边伸来一只手拉住她,她挣了下,没挣脱, 抬起清亮的眸, 直勾勾地看着他。
景在野下意识握紧了一点她的手腕, 长眉微微拧起, 不确定地问。
“生气了?”
温灼若像是被点醒。
她居然在和景在野使小性子。
一般来说, 她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脾气不好的一面。
哪怕是有人冒犯了她, 她也会心平气和地和那人讲道理。
这样不说话往前走, 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像是在和景在野闹别扭。
她惊觉自己无意识的反应,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避开男人的目光:“没生气。你来的时候没有吃晚饭吗?”
景在野眉心舒展开来:“等你请我吃。”
温灼若有点想和他唱反调:“你怎么知道,我会请你吃?”
“手链, 我特意给你送来的, ”景在野背对着温灼若进去,按下楼层,侧脸隐约的笑意懒散, “一顿饭应该不过分?”
温灼若也想起了这事, “那你想去哪吃?”
景在野没回。
快到一层的时候,他才侧头, 眸子从她的手往上看,还是笑着,却略显深沉,“这个不急,我倒是更想知道,温灼若——”
“你到底给多少人送过一样的手链?”
温灼若愣在了电梯外。
她没想过景在野会提起这事,更奇怪他会记得,抬腿走了好几步,没底气地回:“怎么是一样的手链?还是有地方不一样的。就像你们俩的名字,总不一样吧。”
“……”
“款式也有不同。”
她并没有给很多人送过,只送过他和季时庭,可都是她画出来的,难免有相似的地方。
从表面来看,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回答。
可温灼若觉得和前告白对象像聊天气一样聊这个问题,多少有些诡异。
磨蹭了许久,最后温灼若实在招架不住景在野落在她身上就没收回过的视线,才温吞地说:“只送出过两条。”
景在野收了笑,轻描淡写地点头。
“两条。我一条,你前男友一条。”
温灼若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奇怪。
明明应该看到了季时庭的名字,还偏偏要一口一个她前男友的叫着。
她回答完,景在野的背影都比之前挺的直了点,步子踏的也大了许多。
温灼若才感觉到他好像有点生气。
尽管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
温灼若注视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当做没看见。
也加快了脚步。
两人像是陷入了一种无声的较量之中。
像两个小学生。
需要步行五分钟的路程,现在两分钟不到就看见了马路亮堂的光。
最后快走完花园里的小径,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两人还不分前后。
温灼若莫名被激起了一点胜负心,正欲加快两步,景在野却单手拎住了她的后领,温灼若的手在空中虚划了两下,却没走成功,抬头迷茫地看着他。
景在野另一只手插在兜里,看她还朝他眨了下眼,一下气乐了:“一个劲冲什么?温灼若,和人告白要拿独一无二的东西,你好好做过功课吗。”
温灼若没占理,可听他提起她那段往事,想到当时面对他时那些少女心事,被拿到明处,她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没做过功课,就是顺路表个白。”
景在野被她一句“顺路”弄的浑身僵硬,良久回不过神,心口像被刀刺了一下,伤口逐渐开始泛酸,窒闷发胀。
她送他的礼物并不是独一无二。
温灼若把后领从景在野手里解救出来,边整理衣领边往前走。
理好了,她微微偏头,却没看向他,“再说,我当时送什么都没区别吧,对你来说,反正也不重要。你现在问我这些来有什么意义呢。”
她说完,走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影子身边没影了。
夜深人静。
温灼若止步,慢慢垂下眼。
这样的话说出来,她居然也久违的感觉到心酸,慢腾腾地转过身,表情有些复杂。
乔木高大,月光朦胧,树的剪影在景在野身上流动,他的轮廓也朦胧,高挑的身材随意站着都像是一幅画。
风带起窸窣的沙沙声。他的脸也随余荫忽明忽暗。
看不清他的神色。
温灼若不知为何,心仿佛被轻揪了一下。
踌躇着,向他走去。
聒噪的蝉鸣声逐渐消失。
温灼若站在月练铺满的石子路上,双腿纤白,双手背在身后。
长发只用一条浅绿色丝带圈起,明眸善睐,天生弯着一点弧度,白色上衣的衣袂随风微扬,她表情有些不自在,可还是看向他。
“景在野,晚餐请你吃面,行不行?”
像是主动将这事揭过。
更像是奢侈的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景在野怔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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