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传音符不过送出一炷香时间,妙善真人便赶来坊市,一踏进玄天宗守值点,直接就要求面见繁简真君。
玄天宗对外接待的弟子不过筑基期,见来者是华阳宗的金丹真人,不敢怠慢,急匆匆去往后院找人。
“繁简真君……”
话未出口,就被对方拂袖打断,繁简真君让徒弟留在后院,自己缓步向外走去。
宋元喜心中好奇,“就师父那个臭脾气,对方不过金丹修为,竟是让他亲自出去相迎?”
又想到那妙善真人和自己的“缘分”,且又是稽五星和阮春羽的师父,他便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宋师弟,真君要你……”
“嘘!”宋元喜冲着宗门师兄眨眨眼,神识传音,“师兄莫慌,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这就翻墙出去装路人,只偷偷瞧一眼便走。”
为了装得像,宋元喜甚至将宗门道袍脱去,换上一身杂牌衣。
然有的人,就是如此背运!宋元喜不过刚走至宗门店铺,一只脚还未踏进,就被人直接喊破。
稽五星百无聊赖到处乱看,一眼看到他近百年未见的好友,忍不住高声叫道:“喜哥!”
宋元喜脚下一滞,敏锐感觉到有两道威压若有似无落在自己身上,虽没有直接给予压迫性,却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他抬头看去,目光直直撞进自己师父眼中。繁简真人眉头紧皱,似乎很不理解自己徒弟为何造作,“你这是作何?”
宋元喜尴尬之极,快步走进店铺,冲着师父身边另一人行礼,“玄天宗弟子宋元喜,见过妙善真人。”
而后才往旁边站,凑到繁简真君身边,喊了声“师父”。
妙善真人上下打量眼前筑基小修士,想到什么,不由笑道:“繁简真君,既是相约探讨炼器之道,那便是一年半载不得空闲。我有两个徒弟,一个炼气六层暂可放任,然另一个不过刚筑基,尚未教导历练事宜。”
繁简真君眉头越发拧紧,这话怎听着这么不对劲,不像是妙善真人能说得出来的。反倒是像……
见对方不答应,妙善真人又想起出宗时族妹所言。虽觉羞于齿口,但为了徒弟着想,小小“牺牲”一番,也未尝不可。
于是,妙善真人轻咳一声,神识传音,“谢哥哥,这般小事,你也不肯答应吗?”
繁简真君浑身一震,几百年未听到有人这么喊他。再看眼前妙善真人那颇是无辜的眼神,不仅没感动,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学妙音说话。再者,如今已不是在凡俗,莫要这般称呼。”
“谢……”
“王兆君!”繁简真君直呼其名。
妙善真人暗叹不妙,妙音害我!
她即刻赔礼道歉,“繁简真君见谅,妙善失礼。”
到底几百年前是近亲,若说在沧澜界还有何亲缘牵挂,也就只有妙善、妙音二人。
“下不为例。”
将此事揭过,繁简真君转而视线落在妙善真人身旁,望向那名叫稽五星的筑基修士身上。
虽元婴不久,然寻因问果之术,亦是精通。他很快便察觉到,眼前小修士与自己徒弟之间,确有因果线相连。
若强行阻止,并非好事。
“你待如何?”繁简真君神识传音,回道:“此二人因果缘不深,即便一同出行历练,终究分道扬镳。”
这便是成了?
妙善真人大喜,谢家表哥即便到沧澜界几百年,本性依旧不改。看似冷硬无情,实则心软无比,和当年护着她们时丝毫不差。
“行一路走一程,缘尽即散,由他们自去。妙善不提无理要求,顺其自然便可。”
两人互相又是一番商量,而后一致决定,翌日送走两个小辈。
宋元喜和稽五星同样在“开小差”,相互神识传音,不同于大佬们商量正经事儿,两个小辈完全就是嘻嘻哈哈拉家常。
“喜哥,你都一百岁了,有没有办百岁生辰宴?我给你准备了大礼,若非先前筑基耽搁,便和阮师弟一起去门派大比了。”
“还是筑基要紧,咱们五灵根体质,筑基着实不易。如今还有百余年可活,咱兄弟俩又聚在一起,岂不美哉?那什么大礼,啥时候给我?”
“回头就给你。”
“那好,一会儿交换下传音符。我出宗历练,在华阳宗估计停留不会很久,等我历练结束,再找你耍。”
两人有商有量,甚至偷偷相约,在宋元喜出发历练前,先凑一块儿痛快畅饮几杯。
谁知繁简真君却是告知,“我与妙善真人切磋论道,她的徒弟还未教导历练事宜,你有经验,带带他。”
宋元喜一脸懵逼,没听懂,“师父,你不如说的再直白些?”
“那稽五星,你带入弥狩林,在外围磨炼数月,稳固其心境,随后你们二人结伴出发。”
宋元喜直接听傻了,出宗历练还能带小伙伴,世上还有这等好事儿?
因果缘分,繁简真君并未解释。看着徒弟乐呵激动的神情,就由着他去。届时分别,也算是另类磨炼。
“师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稽师弟,你与妙善真人放心论道。”
繁简真君点头,而后拿出一盏灯,让徒弟取出一滴心头血。
“师父这是?”宋元喜大概猜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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