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高个的金发外族情侣走在海津城街头,不时拍照打卡。入夜后还一起进了好几家夜店、地下赌场,狂欢通宵。
日出总算中断了灯红酒绿的生活,阳光出来反倒激起了许多派对动物的睡意。
计程车里的派克诺妲带着倦意倚着窗户。
二人在郊外的一家酒店下车,迅速换上更适合混入另一种环境的伪装,走向繁忙却人烟荒凉的工业区。
侠客头戴橙色的安全帽,拎着两袋子热腾腾的早饭和昨夜剩下的啤酒,走在派克诺妲身侧,见她肃然皱着眉头掏出消毒液清洗双手的行为,他打趣:“你非要设计这种让自己反感的能力触发方式不是自讨苦吃?”
“毕竟亲自上手最稳妥。”她的回答一板一眼。“比如你飞镖若丢不中,能力就毫无用处。”她这么说并无贬意,只是客观陈述事实。
“确实。在操控系里我的能力过于基本,缺乏特色。”侠客点头复议。“小时候游戏打太多,设计能力的时候很自然就成了这个模样。”
“嗯,想不到最后能力和游戏相关的是你,飞坦的能力反倒和游戏没有任何关系。”
“一定是因为他知道了我们的赌注,他就刻意反其道而行,哼哼,玛奇那次做庄家可是赢大了。”
清晨雾蒙蒙的,远处不时传来施工和工厂的嘈杂声。二人边走边悠悠聊着天,话不多,但比起之前装作情侣的关系,还是这种相处已久的老朋友模式更自然。看背影,派克诺妲往日的优雅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拘小节的男子模样,这才不会引起路人的怀疑。她本就高大的身材易于扮演男性角色,只需束胸,再画上粗狂的眉毛就行,宽松的衣服遮掩她纤细的四肢。
他俩身为旅团的侦查人员都是能演能装的,而派克在这方面比其他团员还更要信手拈来,毕竟她脑中盛满了属于别人的回忆——医生、矿工、政客、上班族、老师等等,想要扮演谁便沉入相关的回想就行了,但她本人并不喜欢这类角色扮演的游戏,对读取陌生人的回忆也兴致缺缺,尤其是近些年来看多了,更是觉得没意思。她的能力完全是为了配合团长的需求而开发的。
她侧头观察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侠客,他哼唱着曲子,模仿芬克斯的方式旋转着手臂,袋子里的汤汤水水竟没洒出来。越靠近基地,他步伐越雀跃,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明朗。侠客这个人,平常你很难看出他笑容的真假,反正那些被他骗到团团转的女人们是察觉不出来的,但是一和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作对比,孰真孰假显而易见。
废墟中传来欢快的叫声:“侠客!派克!你们回来啦!”乌奇奇嗖地一下蹦到他们面前。“哇,是早饭!”她眼巴巴望着侠客和他提着的袋子,像只等待开饭的狗子。侠客提高袋子晃到哪,她的脑袋就转到哪,甩荡的马尾辫像是条小尾巴。侠客从来不是那种会认为小动物可爱的人,但是有了乌奇奇做参照物,他总算理解普通人为什么会觉得猫猫狗狗很萌了。
飞坦坐在废弃的管道里,宛如观看自家宠物开心跟别人玩耍的主人。
库洛洛打断了侠客逗乌奇奇的行为,询问刚回来的二人:“资料都到手了?”
“当然,也不看是谁出马!”侠客一边夸海口,一边将早餐递给乌奇奇。
她接过,挤眉弄眼:“那是,谁能逃离派克的魔掌?”
这话让正在卸下伪装的派克诺妲秀眉一挑。侠客立马加大微笑的弧度,作势要收回吃的,所以乌奇奇点头哈腰补充:“毕竟有了不起的侠客做辅助!强强联手,无敌~”
他很受用地眯起眼点头:“来,多夸几句,哥哥给你糖吃。”
飞坦干呕一声,抢走了乌奇奇端着的馄饨,她拼不过只好物色其他目标,比如那盒被挤瘪了的包子,侠客口头承诺的糖她也不想放过,二人像是在演什么相声节目,她每夸一句他给一颗糖,给到两手空空了,侠客本来想捏一把她鼓鼓的脸颊,奈何飞坦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害得他找不着偷袭的时机,只好作罢。
收集了好多美食的乌奇奇问派克吃不吃,对方捂着胃,说:“不了,胡吃海喝了一晚上。”
下一位是库洛洛。他亦是婉拒了乌奇奇献宝似递上来的种种食物,只是从侠客那接过两块毫无地方特色的白面包,然后和他的两位侦察员谈论收集到的信息。乌奇奇便转身把食物放进张着嘴打鼾的窝金口中,整整塞了五个大包子利齿才咔嚓地合上。
“别乱投喂。”飞坦拉下面罩吃饭。“他那胃是无底洞,开吃起来就没你的份了。所以给他吃不完的垃圾就行。”说着他做示范,把剩菜残羹倒进了窝金嘴里。
“好,学会啦。”
“学会个屁啊!”本来还想再睡会的窝金一瞪眼,气势汹汹地翻身起来追着飞坦和乌奇奇满基地跑,颇有继续三人那场未完成的摔跤比赛的意味。
插科打诨、你追我赶大概是几位外向的团员之间的日常生活,得以让刚认识的窝金和乌奇奇之间建立起一种老熟人的默契,他们这么闹腾起来,就连平日冷酷的飞坦都可以用‘顽皮’二字来形容了。
乌奇奇特别喜欢这样的飞坦,和旅团同伴在一起的他是那么的自如和不正经,不像二人一起旅行时,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不愿融入那个世界。那时她拉着他的手,总觉得在拖着一块硬邦邦的冰坨子,不过,他已经不像初遇时的样子了,有些棱角已磨去,频频上扬的嘴角煞是可爱,常戴的面罩也遮不住。
在喧嚣中,库洛洛那道清冷的声线是多嘈杂都能听到的:“乌奇奇,过来。我和你说明一下任务内容。”
乌奇奇立刻跑向他,嘴里还嚼着东西。“其他人呢?”
“不必管他们。你和侠客会是a、b计划的主力。之后有需要才到他们。”
“什么!又没我的份?”窝金隔着半个建筑基地嚷嚷。
听到自己是主力,乌奇奇欢呼:“好耶!这次我们去盗谁的墓?”
“不,这次要去抢一条鱼。”
“鱼?好吃的吗?”
“我倒是没听说过有人会用美人鱼做菜吃。”库洛洛递过手机。
她眼睛快速扫过屏幕上的新闻内容。【上周被当地渔民发现的保护物种美人鱼在转移到海洋珍兽研究所的路途中遭到劫持,警方仍在积极调查。】
库洛洛解释:“这是去年的新闻,如今我们刚好找到她的下落,几经转手被一位珍兽收藏家存了起来。”他左滑屏幕,展示更多信息。
【塞壬海妖,俗称美人鱼,以其蛊惑人心的歌喉和美貌而闻名世界。杂食动物,偶食人肉。个别人鱼能在哭泣时产出彩色荧光珍珠,其成因仍是个谜。无论雌雄,都曾是令收藏家痴迷的高级宠物。因近代数量锐减,在五十年前被列为极危物种,经猎人协会四十年的保护,降级为濒危物种。杰出贡献动物学家包含两星猎人】
乌奇奇目光刚刚飘到文章别处,库洛洛像是知道她读完了关键内容似的,及时收回手机,吩咐道:“你擅长与动物沟通,若是能悄然无息把目标偷走最省事,所以理想方案a计划由你执行。今天下午宅内会面试新女佣,侠客这边能安排你进去。不过你卡金语说的如何?我记得你在卡金旅游了一段时间。”
她立即自信地切换语言:“[能应付日常交流,但各地的方言还没学会。]”
“[抑扬顿挫都正确,语速流利,带着北方口音。比我说得还好。]”库洛洛赞许地点头。
她指指他手中关于卡金习俗的书。“[你是不是看书学的?]”
“[算是,怎么?]”
“[因为光看书不够呀,团长!学习口语和当地人聊天是最快的途径。]”
挨训的库洛洛勾起一撮刘海在指间搓揉,轻声咂舌。“[我这是标准口音。]”
团长出声辩解很罕见,侠客忍笑别过头,派克诺妲也抿嘴笑。
飞坦和窝金属于学渣,不懂卡金语,剩余的任务流程都是通用语交代的。
饭后到了约定好的集合时间,并没有别的蜘蛛出现,群里的8号称老家有事,12号简单声明无法参加,道了个歉,其他人杳无音信。团里默认一年不见踪影就当这条腿折了,人死了,4号是最常玩消失的,总是卡在最后关头才搔首弄姿地出现,也不知道他干嘛加入旅团,但团长也不去约束4号,就放任他游离在外。
在场的六人勉强凑出半个蜘蛛,库洛洛淡然自若分配了各自的任务,不受人手不足的影响。
出发时,乌奇奇落后于队伍,等众人都已离开后,她突然蹦起来,表情很是得瑟:“啊哈哈,是我赢了!”
习惯总是和她比赛竞争的飞坦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满地切了一声。窝金也恍然大悟,愤愤跺脚骂她可恶。
昨天下午开始的那场摔跤比赛总算决出了冠军:赢得不光彩的乌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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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窝金是个大块头,需要他敏捷时他还是能做到的,走在半路上乌奇奇都没注意到他和飞坦是何时消失的,但她知道根据团长的安排,这两个人会潜伏在住宅附近待命,万一她无法将目标带出来,那就会轮到这些作战人员上场。
偷不到就抢,简单的逻辑。
但大动干戈的抢劫总会比悄然无息的偷窃更引人注目,特别是对于像幻影旅团这样的反社会组织,他们动静若是太大了,势必被猎协当作要立即铲除的对象。库洛洛才不想和猎协有更多纠缠,惹得一身臊。所以a计划里乌奇奇要独自一人挑大梁,潜入内部盗出人鱼。富豪收藏家并不住这,这里只是他安放宝物的地方,要不是在友客鑫的拍卖会上倒霉遇上了派克,他的藏品们也不会被暴露。
窝金曾祝愿她失败,这样他才能有事做。乌奇奇说我会努力的,成功或失败都会努力的。
戴着黑色假发伪装成电工的侠客将手肘搭在车窗上按下门铃。保安见到生面孔有些疑惑,但是检查过他的证件并与管家核实过身份后便开门放行。侠客开着皮卡车驶入豪宅。这是同时进行的b计划,他会想办法黑进豪宅内部的系统寻找人鱼的下落。
此刻乌奇奇穿着派克常穿的职装,只是设计上更为保守,黑色包臀裙及膝,配上一件深棕色长款西装外套。这不光是她首次的卧底任务,还是她第一次参加岗位应聘!她还挺想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这份工作,目前看来希望渺茫。
沿路有许多内部工作人员,除了保安还有园丁、清洁工、动物饲养员。高高的屋顶上坐着爪子被锁链铐起来的金雕,喷泉池里有一条银色鲨鱼在游动。从饲养稀奇古怪的动物就能看出来这里的主人狂爱收集珍兽。
a与b是不见血的方案,反之c、d都会很血腥,这些人大概率会死,所以如果她能成功偷出人鱼即可避免一场杀戮,这样的念头多少会带来压力。乌奇奇捏紧手提包,吁了口气,还有个问题是,自从走进了豪宅内部她就觉得不对劲,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危机感在作祟,好像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不是走廊上的摄像头,而是那人就在身边的感觉。
站在二楼,她揉着鸡皮疙瘩望向窗外,花园中拴着匹四目通红,暴躁渡步的双头狼。
一路走来她试图用光元素和这里的动物沟通,奈何没有动物响应她的呼唤。
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面试即将结束,她该开始行动了,但那种诡异的感觉仍挥之不去。人的第六感都是经验积攒出来的,所以她毫不犹豫给侠客发了条短信:我们先撤退,这里不对劲。
侠客:好。是有古怪。我这边进展也不顺利,回去再说。
乌奇奇走在两个应聘者身后,不过是在拐角处慢上一步,前方的人就消失不见了,而她又回到了下方是那匹双头狼的窗边。
她再次向前走,从慢到快,明明沿着直线却又回到了原处,像个诡异的迷宫。兜兜转转,脚步声回荡,这次她在原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靠墙而立。
侠客听到她脚步声,抬头一笑:“好巧啊,你也还没走呢?”
“我在走啊,但这不是被困住了。”乌奇奇老实回答,顺手按住窗户想要推开,不出所料,封得严严实实。
他拇指拨挑着手机上的恶魔翅膀,张望四周。“不用试了,打不开。门能推开,但都通往同一个房间。手机没信号。我们好像遇上了鬼打墙。”
“鬼打墙是什么?”
惨白的灯光切合时宜地开始忽闪。昏暗的走廊尽头浮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半个身子嵌在墙里,耷拉着脑袋,黑发披散开来。“东西还没找到你们就要走了吗?不如留下来陪我。”
乌奇奇大惊失色。“哇,你就是鬼吗?”她差点没激动地哭出来:“好怀念啊!这个世界的幽灵好少,不像我们那,到处都有鬼系小精灵。”
侠客略感无语。“不是吧,怎么看她都是念能力者啊。”
乌奇奇运用感知力,还真是,对方周身也散发着顽强的生命气息,不是亡灵的感觉。
谈及乌奇奇的家乡,侠客好奇地追问:“你们那里真的有鬼存在?”
“很多啊!比如爱恶作剧的鬼斯通,它小时候也会玩这种半个身子消失的把戏”乌奇奇巴拉巴拉介绍道。当未知的不安感变成已知的存在,她轻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担心。
鬼打墙掀开自己杂乱的头发,露出一双不甘的眼。“不要无视我!”她在刹那间消失,又出现在侠客身边,手中的匕首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好意思。”乌奇诚恳道歉,正集中注意力要用土元素压制对方,那人的身影却又消失于墙壁中。
侠客丢出的天线紧随她的身影插入墙壁里,手机没有显示新的操控目标。伤口在淌血,他却不以为意,眯眼笑:“大姐姐好凶哦,我还挺喜欢的,就是有点笨,你干嘛总要提前暴露自己呢?躲在墙里搞偷袭,一击毙命不好么?现在我们知道你能控制墙壁通道并且在其中穿梭了,而你对我们的能力了解有多少?”
“你——!”糟到口头调戏,’鬼打墙‘气得又从墙中闪现而出,这次直朝着侠客的股动脉挥刀。
“哇!不要割了我命根子~”侠客躲开不够及时,大腿处添了处触目惊心的新伤口,他按住出血的地方,笑得温柔,在这种时候令人觉得是种嘲讽。“说你笨你还显摆起来了。你不敢久留在外,那么你出现在我们眼前时使用的一定是实体,并且不善长时间打斗,所以你干嘛用刀呢?用远距离的枪不好吗?”
“你、我!”对方找不到反驳的话,恼羞成怒,这次并没有整个人都从墙中浮现,而是只有握着匕首的手臂,从墙中四面八方猛烈出击后迅速隐退。
一颗光元素做的闪光弹使敌人暂时失明。乌奇奇趁机拉开侠客,替他挡下了攻击,她身上顿时也多了几处伤痕。“我看你才是笨蛋,干嘛一直激怒人家!”
侠客盯着她的伤口,笑容淡了三分,嘴上却不忘调侃:“好让那位笨拙的大姐姐继续露出破绽啊。”
“原来是战术!那你继续。”乌奇奇拧着眉头操控火元素烫伤自己,止住血。“我给你也烧一下吧?至少不会血流过多而晕倒。”她耸耸鼻尖。“而且闻着挺香的,烤肉味呢。”
“……嗯。”他扯了扯嘴角。烈火嗞啦一声将肉粘合在一起,果然像烧烤似的。“什么都能让你联想到吃的。等任务结束了我带你去撸串。”
乌奇奇的眼睛顿时闪耀着期待。没有了飞坦的干扰,侠客情不自禁伸出手,捏到了她脸蛋。
墙里传来一声咆哮:“你们适可而止!这种时候还调情?!”
“确实太没礼貌了。”乌奇奇掩面。
“到底是谁没礼貌?”侠客冲着墙壁谆谆教诲道,“非礼勿视你没听过吗?私人空间你没听过吗?”
要不是忽地一阵风狠狠将他丢出了窗外,侠客身上肯定又会添几道血迹。显然,敌人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之前推不开的窗户就这么被闯破了,只是乌奇奇没有随他一同逃脱。
豪宅外的护卫已经警觉,待在花园中等候侠客落地,他的脸上原有的笑意此刻全无。与这些低级手下周旋,对他来说过于简单。一人一根天线就能解决。
他自知在豪宅内也帮不上忙,反而可能害奇奇束手束脚。对手是能在墙内自由穿梭的念能力者,若是将整座建筑摧毁,敌人便无处藏身吧?但这样做,被安置在建筑内的任务目标美人鱼也会被坍塌的楼房给压死或受损。那就耐心等等吧,他这么对自己说。
被操控的保安们呆呆站在那里,像周围的树木。其余人搞不清状况,不敢贸然行动。
一片厚厚的云遮住太阳,周遭天色昏暗。
侠客等啊等,无聊到拿天线玩飞镖,射击飘荡的落叶。感觉过了有一小时,掏出手机一看,实际才一刻钟。
c计划是操控内部保安,假装起了贼心,盗取雇主的宝物,但既然有念能力者看场子,仅凭保安这种普通人就不够分量了。
他本人已暴露,加上拖了这么久乌奇奇还没解决敌人,侠客决定开启d计划。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担心她被干掉,他只是比较谨慎,过往那几个月,通过黑进各地摄像头追踪,他是见过乌奇奇脑回路是多么不正常的。
侠客掏出手机,开始指挥那些前一晚已经植入天线的人行动。自从被金?富力士血虐过后,侠客就升级了技能,把原本的两根天线扩展成一整包天线了,以避免再次面临无天线可用的憋屈处境。
随着傀儡一起闯进宅内的还有持着冲锋枪的飞坦和窝金。窝金大笑:“这么快就失败了?看来还是需要本大爷出马。”
侠客忙于操作手机,敷衍地说:“是是。拜托大爷您别忘记任务内容,杀人记得用枪,别野蛮的徒手就上。”
d计划是伪装成本地帮派,血洗打劫豪宅。这些天线傀儡是昨夜和派克一起去各个夜店、赌场时就安插好的。黑社会运营的生意很好找,总是毫无新意。经过派克的考察,他们选定了其中一个和这位富豪有矛盾的帮派。
在混乱的弹雨之中,库洛洛垂着头走在后方,还在读他的书籍,这次是关于海洋珍兽的。干枯的秋叶在他的皮鞋下碎裂,沾血的碎片黏在鞋底。
派克诺妲在人群中捉住一个个豪宅内部员工进行提问,没用的统统被她扔掉,变成窝金和飞坦的靶子,这二人的最新比赛项目是谁能杀死最多人。
飞坦拎着枪,跟打游戏似的,从扫射人群变成点射,毕竟大家要不是挂了,要不就是躲起来了。他向那座散发着两股念能力波动的建筑抬头一望,打了个哈欠,心里暗自打赌乌奇奇是否能在十分钟内解决敌人,否则就要加大她的训练量。
这时,飞坦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称号。
“大、大神?”声音颤巍巍的。
好像只有那么一人这样叫过他。飞坦扭过头,看到那个死死握住枪柄,眼神胆怯夹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男生。
男生没有穿高中校服而是换上了这里的保安制服,但他还是梳着不良气息的小辫子,面孔稚嫩,惊恐地瞪着飞坦。他双腿肉眼可见的在打颤,没了那时在跳舞机上的活力,看起来连逃跑的力气都不剩。
口中的一声哦被飞坦拖得很长,他上下扫视对方,不屑地说:“是你啊。你要是不会玩手里的玩具就滚。”
男生吞了口口水,张了两次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似乎连气也不会喘了。他捏着枪,关节发白,手指忘记放在扳机上。他踉踉跄跄跨过满地的尸体,终究也倒在了花园里,后脑勺的窟窿流出鲜血,染红了站在狗屋前的双头狼爪子上的毛发。
“又加一分。我都数不清杀了多少人。”窝金收回发烫的枪口,瞄准下一人。
飞坦盯着尸体。“哼,突然数不清无非是因为你要输了。”
窝金嘴硬。“是因为这些小喽啰杀着太无趣了我才记不住!”
站在尸体旁边的那匹双头狼警惕地朝飞坦露出獠牙。飞坦饶有兴趣地拿枪支逗狼玩,把枪管塞进了其中一张血盆大口内,枪管立刻被咬碎啃烂。
侠客凑到飞坦附近,目光中充满探究。“这个人是你认识的吧?”
“那又怎样?”
“死了哦。”
“那又怎样?”
侠客耸耸肩,表现出他对这事的不在乎。
飞坦蹲在男生的尸体跟前,细看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小辫子沾满了血迹紧贴在头皮上,一缕一缕的。他捡起男生攥在手中的枪,冷漠地朝男生脑袋补了几枪,直到面目全非,免得乌奇奇又要看到熟人的尸体,然后他一枪崩了侠客的天线傀儡,引来侠客的抱怨:“喂!瞄准点!这个我还在用。”
“用来干嘛?都差不多死光了。”说完,飞坦仰头看向建筑内那两股还在纠缠的念能力,嘟囔:“啧,那个蠢货在干吗,这么慢。”
“你能不能叫点好听的?‘蠢货’听起来好凶好刻薄啊。‘笨蛋’这个词更宠溺。”
“干你屁事。”飞坦抬手又是一枪,崩了侠客最后一个活着的傀儡。
“干!”侠客脏话脱口而出,但是战斗力负五的他还能怎么反抗?他发着牢骚满战场去拾捡自己的天线,清除留给警方的线索。“算了,我何苦教你怎么泡妞,我留着自己用!”
飞坦扛起枪支,对侠客的背影嗤笑:“你确定你懂?泡了这么久还没泡到。”
侠客僵住,将眼睛眯成月牙才回过头:“我姑且把你看成兄弟,才慢慢来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飞坦才是真不客气,他讥讽:“死鸭子嘴硬。我就看你继续演。”
即使被拆穿侠客也依然保持无懈可击的微笑,心中却把飞坦骂了千百遍,还顺带问候了一下乌奇奇,这小混蛋害他平日的腹黑人设都崩了,居然会沦落到被飞坦这种冷面闷葫芦公然嘲讽!
飞坦早已离去,去寻找最后的积分。
窝金的重步声在庄园回响。他在探索能躲藏的角落,不放过任何人,他最看不起那些蜷缩着祈祷自己能逃过一劫的家伙。好在窝金不爱折磨人,他只是利落给每个贪生怕死的人喂了枪子。
派克诺妲读完记忆也不跟团长汇报,她径自走向该去的地方。侠客紧随其后,说:“唉,里面那个念能力者我们不好对付,让飞坦上,或者等等小乌解决。”
库洛洛的书看完了二十三页,不是浅浅扫过一眼,而是字字都看了进去。他的阅读速度一向很快,哪怕是读这种对常人来说是很枯燥的学术类作品。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任务。微风中有血味弥漫。是在场每个活人都熟悉的气息。他们仍旧嬉笑怒骂,丝毫未觉得有何不妥。杀戮对他们来说是生命中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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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题外话:这周回了一趟中国,到老公家乡的江南小镇走走看看。将近十年没回去过。过马路和坐汽车副驾依旧让我惶恐,太混乱了!令我震惊的是路上的探头竟然这么多,幻影旅团过去分分钟会被捉拿归案吧?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游戏厅的两个高中生?我原本打算写这位少年的番外,大致都计划好了,只是我也迫切地想写侠客和小乌°u°|||于是戏份被卡掉了!谁能想到,写的紧赶慢赶,我自认不带任何水分,结果他俩的肉肉发展还是拖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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