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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1)

她一时踌躇。

虽然她很认可婚内分房, 但她毕竟还拿着贤妻的人设,谢狁主动到她屋里来, 她也不能置之不理——主要她也没那个胆子和底气。

于是李化吉还是边披衣坐起,边回想阿爹阿娘相处的点滴:阿爹阿娘感情好,向来同食同寝,不会出现她这样,一方未归家,另一方已睡得四仰八叉的场景。

李化吉一时心虚,忙同谢狁嘘寒问暖道:“郎君可是才回来?肚子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准备些吃食?”

真周道,李化吉,你可真有做贤妻的天赋。

谢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本是饿的,可是吃了块夫人做的点心,就撑了。”

李化吉一愣,她已经把点心的事给忘了,心里毫无准备下,被谢狁这样一提,那心虚就更重了。

李化吉干笑:“是吗?”

谢狁道:“不知夫人做好后,可尝过?”不等李化吉回答,他又自言自语,“想来是没有尝过的。”

他字字句句都没有指责质问的意思,可让李化吉听来,偏偏字字句句都是在和她算账的意思。

她低头,态度良好地‘认错’:“我家贫,没吃过也没做过好点心,托着厨娘倾心教了,但我手笨,怎么也学不会。”

谢狁道:“哪有,夫人做得很好吃。”

李化吉正怀疑谢狁是要诈她,她的手腕突然被捏住了,力度一带,她整个人就往前倾去,她惊恐地瞪大眼,就感觉自己的腰肌被硬实的胳膊环住,同时,那拽她的手也捏住了她的下巴。

谢狁俯身吻了下来。

李化吉浑身僵硬。

她是没有新婚当夜的记忆的,所以这个吻是她记忆里,有史以来中,她和谢狁最亲密的接触。

几乎没有过渡,一旦接受就是狂风骤雨,她像是一朵失去庇护的可怜小花,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动地接受风摧残,雨激打,感受着谢狁口腔里甜到苦的味道还有冷冷的茶香。

等谢狁放开她时,李化吉的脑袋已是一片空白,所有的触感都停留在了被口允吸发麻的舌根,咬疼了的唇瓣上。

或许是她的反应太过招笑,谢狁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忽然摁上了她的唇珠,用指腹擦去不知道究竟是她还是他留下的液体。

他问:“好吃吗?”

李化吉不知道该答好吃,还是不好吃,她甚至疑心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无论怎么答,谢狁都能从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揽着她腰际的掌心在发烫,吻到入情处,还掀开了她的衣摆,探进去,贴住了柔软、没有丝毫保护的腰腹。

他的意图到此处已经展露无疑。

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谢狁娶她总不能是白娶,而他对妻子的定义又是那么的理智——所谓妻子,只是一个他用来传宗接代的女人而已。

所以哪怕李化吉从来没有问过谢狁为何要娶她,但通过这些表现,李化吉觉得,大概率还是因为谢狁想要绵延子嗣了。

所以他深夜来她的屋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李化吉这样告诉自己。

反正那种事一向是男人主动,她只要闭上眼被动地承受就可以了。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接受谢狁。

可是,她闭着眼等了半晌,谢狁仍旧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的腰腹,没有接下来更进一步的动作。

李化吉睁开眼,疑惑地看向他。

谢狁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狩猎前夕的跃跃欲试与志在必得,可是他的语气很温和:“你还没有回答我,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李化吉迅速判断了当下的处境,既然两个回答都有可能是陷阱,那不如选实话,毕竟实话还有可能被从轻发落。

李化吉道:“不好吃,但……”

手指开始向上了。

衣料被下臂撑开,夏夜里略有凉意的空气贴着她平坦柔软的下腹往上浮游,渐渐的,就要到……

她的话变得磕磕绊绊起来:“但我没做过点心,所以第一次……难免失手。”

她的神色变了。

原本还有几分牙尖嘴利的硬气神色,现在已经被红晕爬满,像是被春水泡软了的桃子,散着糜烂的香气,萎顿地滴下汁水来。

她瞥了眼过来,在轻颤的睫毛下,显得那么欲说还休、欲迎还拒。

谢狁的喉咙发紧。

他原本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的脊背此时也略微挺直起来,往李化吉处靠去,那话里却仍是不依不饶:“你在宫里给小皇帝做过红烧肉,很好吃。”

他在小幅度地扇。

腕骨轻摆,衣料贴着肌肤摩挲的动静虽小却不可忽视。

李化吉简直不能看他,可低下眼去,看到得又是这样的场景,触感已经格外真实,隆起的衣服不过是欲盖弥彰,提醒她当下发生的事。

她宁可谢狁直奔正题,而不是现在这样,熬鹰一样熬着她,非要她先低头。

她不语,掌心的力度就重了些,指尖掠过樱桃时,更刺起异样的感觉。

谢狁道:“说话。”

李化吉欲哭无泪,道:“菜和点心还是不一样的。”

声音都在发颤,像是枝头咬不住的玉露,颤颤巍巍地要坠下青草地去,将绿茵草坪润得更湿。

真可怜啊。

谢狁的话里浸出了点笑意,却仍旧步步紧逼:“做惯了菜,还能放错调料的份量?”

李化吉道:“糖罐口子大,糖要放的份量又比盐多,我不小心手抖,才……”

编得可真是仔细。

也不知道在准备放糖戏弄他之前,这借口究竟在小脑袋瓜里过了几遍,才敢拿出来哄骗他。

谢狁漫不经心道:“是吗?那为什么不做新的?”

李化吉哽住了,这要怎么回答?

所有人都觉得点心只是幌子,也没真想让你吃,就想让你见见我?

好狐媚子的想法,说出来多羞耻,好像她有多上赶着见谢狁一样。

但慢着。

李化吉忽然想到,谢狁这样的人,肯定很讨厌别人擅作主张介入他的领地,她这样说了后,会不会让他讨厌她?

可结亲结出了怨,还在宫里的李逢祥又该怎么办?

李化吉根本理不出来,她的思绪都被谢狁扇乱了。

她一味地塌腰弓背,想把两肩回扣起来,好像这样就能从谢狁掌心里保护到自己。

可是她越是如此,谢狁就越有法子料理她,他便索性不扇了,只握着,握得让李化吉发疯。

她觉得自己是失了点妥善思考的,可她又真心觉得再不解脱自己就要被逼疯了,于是在她回过神来之前,她便不要命地往谢狁的怀里迎去,双臂搂着他的胳膊,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很生涩的吻,几乎只是两瓣唇干巴巴的触碰碾磨,但已经耗光了李化吉所有的勇气。

只是当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时,她终于松下一口气。

终于停了。

她把手臂搂得更紧了,但与此同时,谢狁启唇了。

李化吉怔了下,停了下来,有些无措地看着谢狁。

谢狁倒也不急,微垂着眼睑,就这么看着她。

这是无声的压迫,李化吉经过无声的权衡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舌尖送了进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当李化吉满头青丝散落被褥,谢狁身上的龙涎香再度把阳光烘烤的味道覆盖过去,让李化吉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事情就该如此水到渠成地发生着。

可是当谢狁捧着她的脸慢慢亲吻着,当两人心脏的律动都以同样的节奏跳动着,当他们二人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引起对方的失控后,李化吉又感到了阵阵害怕。

她和谢狁,怎么会在有朝一日这样的亲密?

明明初见时,谢狁连看清她的容貌都是不屑的。

而且这样的亲密还让她产生了一个足以让她丧命的错觉——她好像可以掌控谢狁。

如若不然,谢狁眼里的欲又是因何而起?他鼻梁上滴落的汗珠为何这般滚烫?他的喉间又为何时不时会闷出低低的船溪来?

李化吉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昏头,古今多少英雄人物都是死在错觉带来的昏头当中。

可是她还是无法抵抗谢狁被她掌控的快/感,于是她接受了这种存在感带给她的遮蔽。

李化吉吃力地抱着谢狁,凑到他的耳边,吐出青欲带来的水雾,像是一条绵软无骨的蛇缠绕着谢狁的耳廓。

她说:“郎君,前线的战事可一切都好?”

谢狁捏住她的脖颈,把她从身上撕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的,似乎蕴了很多的讥讽与羞怒。

李化吉的脚后跟贴着他的腰窝,用踝骨滚着去感受他肌肉的起伏,道:“我担心郎君的身体,也害怕军务缠身,郎君没心思陪我,才想关心一下的。”

她的眼眸湿淋淋的,唇瓣也是湿淋淋的,媚眼横生的模样,好像当真是个全心全意关心郎君身体,盼着郎君宠爱的小姬妾。

谢狁笑了笑,起身,示意她转身,趴着。

同时他的手捏着李化吉的脖子,摁下去,直到把她的整张脸摁进绵软的被褥里。

他伏了下去,用肌肉紧实、骨架宽大的身躯拢住了李化吉玲珑的身骨。

谢狁道:“想知道?那给我做份没有掺杂坏心思的点心来。”

李化吉早起, 又命人将被褥都拿出去,翻晒了遍。

但她心里清楚,被褥的味道可以晒掉, 谢狁留在她心上的痕迹是怎么也去不了的。

等白天清醒过来时, 她仍然觉得她可以控制谢狁的这个念头过于胆大, 可嗣后谢狁的和颜悦色,又让她不免心痒痒, 跃跃欲试。

左右谢狁也说了,晚上会回来用膳,届时他要吃上她亲手做的,没有掺杂任何坏心思的点心,李化吉就觉得试试也不会多掉块肉了。

她再次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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