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响了起来,宁涉看了一眼,示意许慕仪他出去接个工作电话。许慕仪耸了耸肩,冲他翻了个没好气的白眼,转身就走了。
这家精品超市位于繁华的市区,旁边还有几家嘈杂的酒吧,宁涉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来,一边点着烟一边往旁边更僻静人少一点的地方去。
是同事在跟他谈起经手案件的新情况,挂断之后他又打电话给下属布置工作,打电话给痕检科询问送检结果,完全没注意到究竟打了多久工作电话,直到抽完第叁支香烟,宁涉才终于看到还有一个来自许慕仪的未接来电。
他叹了口气,心想肯定又要被许慕仪一阵狂骂,加快了脚步往商店门口走去。
没想到还没走过去,就看见远处商店门口街边路上几个人在拉拉扯扯,身形高大的醉汉正在跟一个女性牵扯不清大声嚷嚷,有商店的店员见势不妙赶紧出来阻拦,可醉汉却大声嚷嚷着这只是他和女朋友吵架罢了。
“去你大爷的谁是你女朋友啊?就你这德行我看你一眼都嫌恶心好吧,你哪个屠宰场跑出来的啊,喝了点酒就把自己当人了?”
许慕仪气得发疯,手还被不认识的醉汉拽着不放,蹬着高跟靴就猛踹了他一脚,男人显然被她激怒了,使了大力气地想把许慕仪给拽走。
许慕仪还没反应过来时,刚才还嘴里不干不净气焰嚣张的醉汉就被猛地一拳击倒在地,他甚至没办法痛呼发出声音,只能无声地张大了嘴,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许慕仪只觉得有人从她背后把她整个环抱进了怀里,高大的身形完全地保护住了他,击倒了对她欲行不轨的男人,怒音低沉。
“港区公安局刑警,给我老实待着,回去问话。”
许慕仪回过头望去,宁涉的侧脸冷峻而不容置疑。她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宁涉这种明显带了点怒气的模样,如同酷寒的坚冰,他拿出电子证件来给躺在地上的男人随意地晃了一眼就收了回去,抬手扶住许慕仪的肩头安抚着。
“你没事吧?”
许慕仪呆呆地望着宁涉,摇了摇头,心跳如鼓。
上次当然不算,上次他是逮住许慕仪回去问话,而这次他却充当了保护神的角色。原本她还觉得都怪宁涉那个贱人不知道跑哪儿打电话去了,害得她在这儿等半天还被莫名其妙的醉汉搭讪,可宁涉那猛地一拳破空而来,她的怒气瞬间就被抵消了。
有了人撑腰,许慕仪气焰更甚,像是牵了条身材高大威猛无比的德国牧羊犬一般令人安心,她又猛踹了地上躺着痛得呻吟的醉汉一脚:“看见没,这才是我老公!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做什么的啊?你等着吧我找最好的律师把你告得身败名裂!”
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宁涉给警局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挂了电话又赶紧拦着许慕仪让她别再耍大小姐脾气把事情闹大,反正回了警局他就有的是办法。
原本是出来买红酒和水果香料准备回去安逸悠闲地煮红酒喝的,没想到又来了一趟警局,许慕仪整个人都像是气鼓鼓的河豚。
这件案子本身只算是民事案件,可警局上上下下谁不认识本身能力就极为出众的官二代宁涉,连带着宁涉的老婆是难搞大小姐的八卦也传到了这里,许慕仪的父母人在外地赶不回来,但一听许慕仪气急败坏告状就立刻叫了熟悉的律师过来盯着。
经手的警察一阵狂笑,说这种喝了点酒就性骚扰小姑娘的流氓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和解?什么和解?老娘我才不要他的赔礼道歉呢,我就要他被拘留,我不接受任何调解!”
处理完回家都已经半夜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既然惹到了宁涉,甚至根本不需要他父亲出面,警局都肯定会尽可能从重处罚,许慕仪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主,不出这口恶气她就不是许慕仪了。
隔天跟秦思朝聊起这件事。
“这你们俩不得火速感情升温啊?我们女生小时候不就是憧憬着有个帅哥为我们出头打架吗?”
秦思朝双手合十闭眼畅想着,许慕仪敲了敲她的脑袋。
“醒醒好吧,处理完这事他把我送回去之后就又跑去加班了,就算有升温也被他给浇灭了才对。”
秦思朝一阵无语:“……这男的能有老婆真是全靠测算分配了。”
“先不说他了,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哎呀选什么选,一起说。”
“好消息是宁涉他妈妈给了我两张林嘉实巡演的赠票,我本来想宁涉不去我就带你去的……”
“什么!他肯定不去对吧!”
“坏消息是他说他要去。”
“你问他干什么啊!你直接带我去不就完了!你看他成天加班的死样子哪有时间啊!”秦思朝气得想报警,一阵大吵大闹。
“他妈妈给的票,说让我们俩一起去,我问都不问他一句这说得过去吗?我也没想到他说要去啊!”
许慕仪也很暴躁,两只河豚气鼓鼓的一起发着脾气。
“他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啊?你不会还跟他说了你暗恋林嘉实多年吧?”
许慕仪一时语塞,这才发现自己当时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只能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补。
“那……那又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而且是他先说他要去,我才说的我暗恋学长好不好,我本来想恶心恶心他让他打退堂鼓的,没想到他油盐不进哪!”
秦思朝一阵汗颜:“你居然真的说了……你也是神人了,能找得到老公你也得感谢大数据测算分配。”
许慕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了起来:“反正我们俩也没什么感情,我多坦诚啊,又不藏着掖着的,而且他还认识林嘉实,林嘉实是我学长,他还是林嘉实学长呢。”
“……我给你类比一下哈,如果宁涉跟你说,他以前暗恋研究生学部那位女神很多年,就算他说他现在只爱你一个人,你不气得半夜起床把他勒死才有鬼了,更何况你肯定不会说你只爱他一个人的,你肯定说的是你喜欢林嘉实那种人最烦宁涉这种。”
她的一言一行完全在秦思朝的预判之内,许慕仪心虚起来,汗流浃背。
“我说都说了有什么办法,他当时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嘛,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你晚上睡觉最好是小心点,把门锁上。”
秦思朝像是讲鬼故事吓唬小孩子的坏长辈,吓得许慕仪一阵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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